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往来无白丁 作者:璃色 文案 现在什么样的穿越都有了,正经点穿也可以理解了 所以丁大少爷穿越了 所谓翩翩才子君子好逑【谁说的? 所谓鸳鸳相抱何时了【又是谁说的? 所谓……【等等,丁大少爷是女的 …… ………… ……………… 对不起我没看你身份证真没看出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玉堂,丁洛洛 ┃ 配角:展昭,明珠,秀月等 ┃ 其它:小江湖 ==================   ☆、楔子   理科班或许人是少,但是十三班这种少到天怒人怨的也确实不常见,整个班四十四人却只有六个女生。   所以一开学的时候该班的男生都愤恨了一把,不仅因为女生少,还因为男生的人数——三十八。而且能进立刻重点的女生已经不能称为女生,一个春哥两个暴君再加仨腐女的。   但是,在这么一个神奇的班级里存活下来并且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女性生物却依旧有人追,并且有很多人追。   为啥?   男人么,不都是容易被外表迷惑的动物嘛~   华瑞的校花,丁洛洛同学,绰号丁美人、丁大少爷,曾经一度以她欺骗世人的外貌掩盖了她骨子里的阴险腹黑及毒舌。当然,群众的眼睛是锃光瓦亮的,所以事实最终还是被揭发了。   话说就在开学后不久的某个晚自习,丁洛洛同学的前座某男生一脸狭促地转过头问:“丁美人,你是处女吗?”   所谓对付猥琐就要比他更猥琐,于是丁洛洛写字的手一顿,抬头笑道:“我看你应该是处男。”   该同学没想到会有这么出乎意料的回答,还没想好要怎么接话,丁美人接着道:“你这长相关了灯都很为难啊。”   “……”该同学沉思片刻后双手抱拳,“在下不才,江湖人称野狼,不知女侠怎么称呼。”   “喊一声大少爷即可。”   “原来是丁大少爷,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您,实在抱歉。”   “虚礼就不必了,跪安吧。”   “……喳。”   当丁洛洛与她的同桌苏晴语混熟之后,更是如同金风玉露一相逢双剑合璧遇神杀神遇佛斩佛,武装力量与精神力量的完美结合,在十三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居然还建立了君主立宪制,苏圣上表示很欣慰。   话说某日丁洛洛对苏晴语道:“我们厕所去啊?”   苏晴语很干脆:“不去。”   丁洛洛“哦”了一声,转过头对着后座的俩倒霉孩子道:“我们厕所去啊?”   后座的俩倒霉孩子华丽丽地抽搐之后幸存下来了,其中一个问道:“我们去三楼的【一三楼为男厕,二四楼为女厕】?”   丁洛洛立马一脸严肃正儿八经道:“我可以迁就你们去四楼的。”   即使受丁洛洛荼毒多日,该俩倒霉孩子的抗体也还没有强大到如此境界,于是阵亡了。   再话说某日,一检查人数的同学问野狼:“你们班几个男的几个女的?”   野狼悲惨一笑:“四十四个,全男的。”   “啊?”检查的同学疑惑了一下,“里面不是坐着六个女生?”   野狼顿时亢奋了,冲进教室,指着以苏圣上以及丁美人为首的一众女生对检查的同学难以置信地吼道:“你居然说他们是女的?”   全班默。   丁洛洛粲然一笑:“哦,那你是男的?”   野狼道:“老子虽然比不上你,但还是男人。”   丁洛洛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小的们,脱裤检查!”   野狼马上收紧裤腰倒退两大步:“为什么不是脱衣?”   丁洛洛淡定道:“你胸太平,看不出来。”   全班抽搐。   丁洛洛生日那天,买了蛋糕在教室里分。   吃完蛋糕后送礼物时间到,苏晴语代表全班送了一套cos的古装。   话说该件衣服全价440,丁洛洛一直觉得好潇洒好飘逸好让人难以把持,然,买不起。   于是当天晚上丁洛洛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照,美得一直没睡,后来考虑到第二天要考试,正打算去睡觉,只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丁洛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只能用一个名词来形容——地府。   按正常人来说,发现自己在地府的第一个反应不是高兴死了就是伤心死了,反正又不能再死一次了,极端的心情不体验白不体验。   但丁洛洛不是正常人,啥?丁洛洛是什么?这个问题问得好呀,谨记,像丁洛洛那样的,就是变态界一奇葩!   阎王看着低着头的丁洛洛,惊堂木一拍道:“你可知罪?”   丁洛洛有小指掏耳朵,无视。   阎王额角一抽:“大胆丁月华,你用湛卢剑击伤本府的下属,后又通过时间缝隙逃到二十一世纪,你可知罪!”   丁洛洛终于抬起头,白眼一翻道:“白痴。”   看清丁洛洛的脸之后,阎王被吓到了,狠狠一拍惊堂木:“大胆丁月华,你居然还敢通过整容来逃避本府的追捕!”   “我叫丁洛洛,”丁洛洛心平气和,“你们抓错人了。”   判官上前闻了闻丁洛洛身上的气味,汗颜:“大人,真抓错人了。”   阎王小声道:“她一身古装,也难怪会抓错嘛。”   丁洛洛“切”了一声道:“连cosplay都不知道,没文化的老男人。”   “……”   原本,丁洛洛在阎王审完发现自己抓错人之后就可以回去了,但是她死活不肯,为啥?丁某人:“不带这么吃亏的,白抓白放都不让他们大出一次血,这不是我的风格!”   所谓被调戏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丫被调戏了居然不知道要反调戏回来。   于是乎,丁某人在地府的公堂之上碎碎念了半拉小时,用词之尖酸刻薄让各鬼退避三舍。   最后白无常来报,说是太白金星要来视察一下地府的工作。阎王只好自立根生地抓起丁洛洛就往还阳炉里面塞。   丁洛洛在被塞进去的前一刻还在挣扎,并且大声尖叫道:“我要诅咒你们通通失身!”   众鬼背脊发寒,空荡荡的地府一直回响着丁洛洛说的话的最后两个字:   失身失身失身……   黑无常道:“大人,您是不是塞错还阳炉了?”   “……有吗?”阎王擦擦额头的汗,“啊!今天天气真不错!”   地府有天气吗?   众鬼马上附和:“是啊,真不错!”   ……好吧,或许真有。   某条羊肠小道上,丁洛洛双手抱头优哉游哉地走着。   半个小时后,丁洛洛依然有着大无畏的精神地走着。   一个小时后,该同学彻底歇菜了。   王老汉上山采药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景:一漂亮小伙手里拿着一朵十分……已经辨认不出是什么花的花蹲着,一边扯花瓣一边念叨:“走,不走,走,不走……”   于是王老汉上前问是否要带他一程。   丁洛洛原本就累,再加上本人确实不怎么矜持,于是被这么一勾搭就勾搭走了。   王老汉赶着驴车,丁洛洛在车里沉思,怎么好像老伯的衣服穿得很有味道?虽然丁美人也是知道穿越什么的不符合科学的事,也看过很口口的穿越文,但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好像就不是很能不当回事了……   又半个时辰之后,驴车终于到了小镇上,王老汉去卖草药了,丁洛洛跟善良的王老汉道别之后就去了镇上的一家面馆,问清楚了一碗传说中的阳春面的价格:   三文钱。   所谓阳春面,只有清汤加白面,上面漂两颗葱花,就是了。   然后到隔壁的裁缝铺子借了一把剪刀,要了一根线。先剪短了手上的手链,挑出了其中最大的一颗塑料珠子,然后把另外的十颗较小的用线穿起来系好。   还了剪刀,问了当铺在哪里之后,丁洛洛还是有些恍惚的,其实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但传说穿越了的如果不能在当铺里赚到银子的话就只能去青楼卖身了,万能定律总得遵守不是?   不知是丁洛洛幸运还是当铺老板不幸,正好当铺里可以做主且敢冒险花大价钱投资兼投机的掌柜的在。   掌柜的盯着手里的塑料珠很久。   丁洛洛道:“还会发光。”   掌柜的连忙合拢双手往缝里看,那珠子果然发着幽幽的绿光。   掌柜的问:“客官,您是要死当还是活当?”   丁洛洛笑起来,声音如切金断玉般清脆:“死当。”   掌柜的噎嚅了一会儿,才道:“这珠子老夫以前也不曾见过,不知公子认为如何?”   丁洛洛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一般这么要价的不是生手便是老手,掌柜的犹豫了一小会儿报出这个价。   丁洛洛但笑不语,转身往门外走。   “客官你别走啊。”掌柜的连忙拦人。   “你与我做买卖不诚心,我换家店铺罢了。”   “这倒不是,只是小店近日现银不足,这小镇也不过我这一家当铺,您看……”   如果她手里的东西真是个稀罕物什倒是真亏了,但对丁洛洛来说不过是塑料罢了,她想了想,回转脚步:“我急着用钱,也不与你再争,八百两,若是没有我便不当了。”   最后以八百两交割。   出了当铺,丁洛洛又去了钱庄存钱,身上只剩下零用和应急的钱。   下了趟馆子后出来,丁洛洛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大叹:“好空虚啊~”   抬头……眨眼……再眨……   “啊,传说中的轻功诶!”很惊奇的语气。   然后在刚才不幸被丁洛洛观察到的两位大侠就在距离丁洛洛五米远处打了起来。   大侠一号一杆银枪武得虎虎生风,大侠二号一柄宝剑耍得潇洒飘逸。突然,大侠二号来了一个青龙过江,逼得大侠一号后退了几步,恰是这时,大侠二号再次施展轻功遁走。大侠一号正想去追,哪知被人抓住了衣袖,回头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还有一颗水灵灵的桃子。   “大侠,吃桃子吗?”   大侠一号甩开丁洛洛的手,正打算追,听到后面一女子喊:“哥,别追了。”   陆青山背着银枪牵着马在前面开路,陆秀水和丁洛洛并肩在后面跟着。   “丁公子,你要去哪里呀?”   丁洛洛换上一脸茫然的表情:“你们不是知道我要去哪里才带上我的吗?”   陆青山囧了,明明是你自己跟着我们我们没好意思说好吧?   陆秀水问:“丁公子可是要去汴梁?”   “嗯。”丁洛洛点头,心里盘算着,汴梁?哪个朝代来着?卧槽早知道要来的话就好好把历史学了。   “啊,对了,陆大哥,刚刚那使剑的是谁啊?”   “不知道。”   “不知道就跟他打起来啦?”丁洛洛暗想,这就是江湖?太儿戏了吧?   “他调戏我妹子。”   丁洛洛回头细细打量了一番陆秀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不由道:“陆妹子长得就容易遭人调戏。”   一句话说得陆秀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于是陆秀水道:“找这么说来,丁公子你长得也容易遭人调戏。”   丁洛洛睁大双眼:“陆妹子你在调戏我?”   陆秀水哭笑不得:“得了,你也别装了,姑娘家的这番打扮。”   “他是女的?”陆青山难以置信。   三人在农家借宿,陆秀水指点丁洛洛穿衣的几点错误,又教她如何压低声音。   陆秀水满意地打量了丁洛洛一番:“确实有男儿的英气,落落,你这胸裹得倒不错啊。”   丁洛洛顿时泪奔:“……我没裹……”   话说丁美人,人漂亮,身材高挑,无奈整一个“平”字可以概括。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两日后,三人到了汴梁,陆家兄妹有约在身,于是分道扬镳。   其实,很多地方是能住人的,比如说客栈啦,民宿啦,酒馆偶尔也能住,还有……青楼。但是丁洛洛一点都不为自己往哪里住这个问题着急,单单是沿着大街一圈一圈地转,得了空,才又精力去思考为什么自己会穿越这个问题。   路过一家药铺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里面扑了出来,正好倒在丁洛洛的眼前,吓得她连忙后退两步。   只见药铺里几个家丁打扮凶神恶煞的人正在拆东西,药柜里的药材多数以被扔到了地上,柜台上也是一片狼藉。   在地上的那个胖墩墩的中年人哼唧几声爬了起来,然后冲进药铺,再然后连惨叫都没听见一声就再次化作黑影第二次扑倒在丁洛洛眼前。   丁洛洛满脸黑线地退了七八步。   那个中年人第四次扑倒在丁洛洛面前之后,药铺里的人终于骂骂咧咧地走了。于是该中年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说自己家有八十老八岁小等等等等等等的悲惨故事。   丁洛洛认为一个人是有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排除那个中年人用“北京的金山上”的调子唱的话。   丁洛洛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蹲下,叹气:“叔儿,您能入戏一点吗?”   中年人怔了怔,继续哭天喊地。   丁洛洛闭眼吸气,一巴掌拍在中年人的脑袋上,怒道:“够了,阎王!”   中年人瞪大眼睛,连忙起身,捂住丁洛洛的嘴就往药铺拖。   丁洛洛显然是每天都有练女子防狼术,一个手拐子击中中年人的肚子,然后掰住他的小手指,用力一折,再转身用膝盖往上一顶……   丁洛洛托着下巴:“喂,你别哭了行吗?”   阎王泗涕横流地转头,带着哭腔:“要不你来试试,我小指骨被你掰断就算了,你居然连我家老二都不放过,我,我真是……呜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以前遇到色狼那么多,都练成条件反射了,”丁洛洛道,“谁让你这么欠呐。”   阎王道:“这么说那还是我的错?”   丁洛洛头一点:“是啊。”   “……”   丁洛洛看着到角落去种蘑菇的阎王:“喂,你找我什么事啊?没事的话我走了。”   阎王从角落飘过来,轻咳两声:“那个,你是这么知道是我的?”   “根据智商判断出来的,能低到你这样的很不好找。”   “……咳咳咳,那你知道你这么会在这里?”   “出了塞错还阳炉也没其他可能了,凭你也翻不出什么有技术的大浪。”   阎王望望天:“那你是想回去还是在这里过?”   “回去。”一般这种事不是该把人弄回去的吗?怎么会问要不要留在这里?   阎王的笑容僵在脸上:“你想回‘家’?”   “不是啊。”丁洛洛懒洋洋地回答。   “那为什么想回去啊?”   斜了阎王一眼,总归自己长大的地方,就算家里再怎么不愿意回去,朋友也还在那里:“哥乐意,你管得着吗?”   阎王依旧不死心:“为什么不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想我留在这里?”丁洛洛一想不对,“不会是我回不去了吧?”   阎王一咬牙:“如果你留在这里,我就满足你三个愿望。”   丁洛洛懒懒地抬头:“你和神仙教母什么时候好上的?”   “咦!你怎么知道的!”   丁洛洛淡定道:“猜的,没想到你自己会说漏嘴。”   “……”阎王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很受伤害,“那你留在这里吗?”   “好啊。”   阎王傻眼:“这么爽快?”   “如果我说我想回去能回去吗?”   “这个……”   “你看”丁洛洛道,“就你这智商很让人捉急啊。”   阎王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很受残害:“刚才,你这么看出这出戏是假的?”   丁洛洛眨眨眼。   “……如果你说,我就把这家药铺送给你。”果然是死不吃亏的人啊。   骗到了好处,丁洛洛很爽快:“首先,那些人砸东西的时候你冲进去了三次,说明你狠看重你的东西,但是那些人走了你却在原地唱‘北京的金山上’。其次你被扔出来四次居然身上没有上。最重要的是四周居然没有围观群众,十分可疑啊。”   丁洛洛顿了顿,又道:“不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安排的。”   阎王心里控诉:你明明就知道,就是为了损我一下!   丁洛洛又道:“是判官想的吧?”   阎王纳闷,没猜出来?   “想也不是你,你的智商还不到这个水平。”   “……”   阎王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很受煎熬。   第二天,洛氏药铺开张,没什么人光顾。   丁洛洛趴在柜台上无聊了一上午。店里的小二和大夫都是鬼差来帮忙的。   又过了一会儿,来了一对熟人。   “陆大哥,陆姐姐。”   陆秀水对于丁洛洛的这声“姐姐”叫得十分爽,所以原本是只来跟她道别的两人硬生生扯了好久。   等到陆青山去租马的时候,陆秀水拉着丁洛洛道一边话家常:“一开始看见你这丫头的时候就挺喜欢你的,像你这种性子的人,够贼,不怕你吃亏。”   丁洛洛笑眯眯地站着,不答话。   “不过你这种性子的,太相信自己了。”陆秀水看丁洛洛依旧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又叮嘱了几句。   丁洛洛看陆秀水已经到了门口,轻声道:“陆姐姐,谢谢。”   回头,陆秀水嘴角微翘:“小子,挺识时务的嘛。”   接下来的几个月,洛氏药铺的生意平平,丁洛洛一边抱怨日子空虚,一边和几个鬼差八卦阎王内裤什么颜色上厕所用几张纸这样的恶劣隐私。   最终以“今天好无聊啊”这样的开头语开始一天的生活。   人有的时候就要耐不住寂寞,像丁洛洛这样要耐得住寂寞都耐不住寂寞的更不用说了。于是,丁美人收拾了一些银两细软,交待好鬼差看好家之后就出去游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十里亭,丁洛洛抱着包袱坐在长凳上,打呵欠:“没想到出来也这么无聊……”   雨淅淅沥沥地开始下,丁洛洛愈发不爽,决定先睡会儿。   “喂,臭猫,下雨了。”   “前面有个亭子。”   “臭猫你什么意思……”   几个起落,一蓝一白两个身影里掠至亭子。   “臭猫,你居然敢丢下五爷先跑?你……哎?有人。”白玉堂原本想跟展昭再吵几句,看见丁洛洛时怔了一下,“好漂亮的男人。”   展昭上前,发挥爱国爱民的典范作用:“小兄弟,快醒醒,露天睡要受凉的。”   丁洛洛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一对清亮的眸子,然后慢慢回过神:“下雨了?”   “是。”   “哦,”丁洛洛淡淡地应了一声,“那正好再睡会儿。”   展昭见丁洛洛又要闭眼,连忙出声制止:“小兄弟,天这么凉,你如此露天睡定然要收风寒,何况……”   丁洛洛闭着眼睛接道:“何况你二人不知是好人歹人,这样未免太轻心了。”   “是,”展昭含笑,“既然如此,小兄弟你就莫睡了。”   丁洛洛愈觉头疼:“白五爷,你不管管?”   白玉堂嗤笑:“五爷才懒得……你知道我是谁?”   “如果白五爷想隐藏身份,好歹先把那‘风流天下我一人’的扇子收了吧?”   白玉堂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恼,饶有兴味地问:“那你可知道他是谁?”   “南侠展昭嘛。”丁洛洛揉揉太阳穴,头疼地更厉害了。   “你这么知道的?”白玉堂看着丁洛洛摊开的手,疑惑道:“做什么?”   “咨询费。”   白玉堂闻言在丁洛洛手上放了五两银子:“可以说了吧?”   收了钱之后丁洛洛很爽快地吐出五个字:“婆妈,猫骚味。”   “哈哈哈,有理有理,臭猫你怎么说?”   原本展昭也有兴趣听听丁洛洛怎么说的,听到这里不由有些气闷。   看见展昭吃瘪,白玉堂更开心了,回头问:“小兄弟……臭猫,你看他怎么了?”   此时丁洛洛面色泛青,额头不停地冒冷汗。   展昭皱眉,上前背起人:“先去找大夫。”   白玉堂难得没跟展昭对着干,提起一口气,纵身跟上了展昭。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濛濛细雨中。   “这位公子无大碍,也没有生病中毒受伤而引起的伤风的现象,看脉象较为平稳又夹杂着一些紊乱,应该只是心神不宁,也许是有什么痛苦可怕的记忆或是伤心的过往导致的……只需喝一碗宁神汤,静养便可。”   白玉堂终于听到了重点:“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直接弄一碗宁神汤不就好了。”   “玉堂,”展昭无奈,“大夫自有他的道理。”   “臭猫,你是不是一定要跟五爷我过不去?”   “玉堂,你误会了……”   “五爷我误会什么了……谁拿东西扔五爷?”白玉堂只觉一阵劲风,躲开后发现跌落在地上的竟是一只枕头。   丁洛洛把枕头扔出去之后用完了全身的力气:“好吵……”然后也不等白玉堂来兴师问罪,自己有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算了,你生病,五爷不和你计较。”   雨下得渐渐大起来了,雨滴打在芭蕉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有丁洛洛说梦话的声音:“妈妈……”   一蓝一白两人在房里坐着。   展昭道:“玉堂你照顾一下这位小兄弟,展某先回开封府复命。”   白玉堂一门心思全在丁洛洛身上,随口应了一声。   展昭走后白玉堂好奇地凑上前观察丁洛洛:“真有男人长这么漂亮?”   也许,白玉堂忽略了自己吧。   过了一会儿丁洛洛才醒过来,正对上白玉堂的眼睛。   白玉堂见丁洛洛醒了,于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丁洛洛。”   白玉堂道:“连名字都这么女人,你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丁洛洛看一眼白玉堂,笑道:“五爷真是明察秋毫,不如洛洛以身相许吧?”   白玉堂连忙退开:“五爷可没断袖之癖。”   丁洛洛笑了一会儿,又倒头睡了。   白玉堂道:“你从哪儿来啊?怎么犯了疾家里人还让你出门?”   “老毛病了。”   白玉堂又问:“你此番出门要去哪儿?”   “没有要去哪儿,只是在药铺里呆着无聊,就出来走走。”   “你是大夫?”   “不是,从别人手里盘过来的店。”   “那要不你随五爷去汴梁吧?”   “也好,出来三四天了,也该回去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明日便走吧。”   丁洛洛突然想起:“展大人呢?”   “回开封府了。”   “哦。”   第二日,丁洛洛和白玉堂跟老郎中道了别就上路去汴梁了。   一路上两人先由不和谐发展到了十分和谐。   小镇上。   丁洛洛站在某百年祖传桂花糕的铺子前:“五爷,你饿吗?”   “不饿,抓紧时间赶路。”   “哦,你不饿啊,可是我饿哎。”   “那就快点买几块桂花糕走了。”   “可是我没钱啊。”   “我昨日不是才给了你五两咨询费吗?”   “那是血汗钱啊,不可以乱用。”   “……行行行,五爷我给你付。”   小路边。   丁洛洛站在茶水铺子前:“五爷,你渴吗?”   “……渴,喝完水我们就走。”   小村里。   丁洛洛站在捏面人的铺子前:“五爷,你无聊吗?”   “行,给你买。”   丁洛洛接过白玉堂递过来的面人:“真是的,五爷你太破费了。”   “……上!路!”   驿站边。   丁洛洛站在马前:“五爷……”   “想买马?行,买。”   “不是,”丁洛洛道,“五爷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骑马的话可以很快地到汴梁?”   白玉堂揉揉青筋突起的额头:“不是你在小镇上的时候死活不肯骑马的吗?”   “哎?有这种事?”丁洛洛满脸惊异。   “确实有这种事!”白玉堂真的很想掐死眼前的人。   丁洛洛想了想,然后理直气壮地道:“既然我死活不肯骑马,那五爷你为什么不坚持强迫我骑马?”   白玉堂深呼吸:“五爷我是文雅的人……”   丁洛洛道:“五爷,就算你很伤心自己做出了错的决定,也不能这样欺骗自己啊。”   白玉堂突然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四书五经中《论语》中的一句话: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马儿喷了个响鼻,撒腿在小路上得儿得儿地跑着。   白玉堂拉着缰绳,一脸的春风得意,丁洛洛坐在他身前,只不过被点了穴而已。   果然,丁洛洛不能说话的日子是美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两日后,二人一马到了汴梁。   丁洛洛提议让白玉堂去药铺看看。   白玉堂看见匾额的时候问:“为什么不是丁氏药铺?”   “我妈……咳咳,我娘姓洛。”   白玉堂道:“那你娘一定是一个大美人。”   “不是的,她很平凡,甚至连自己丈夫都……”丁洛洛惊觉自己失言,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了。   白玉堂尽管感情方面很迟钝,但也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那你是与你娘一起住的?”   “不是,她已经过世了。”   可惜转移话题的功力不够深厚。   “……抱歉。”   丁洛洛带着白玉堂参观了药铺所有的地方。药铺很大,前面是两间铺子和一间空屋子,里面并排三间煎药和两间放药的小房间,再里面是空旷的小院子,四周有十来间客房。过了院子是一片药园子。   就是说,阎王绝对是好好地供着丁洛洛的。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白玉堂说是要去找展昭,丁洛洛问:“五爷,你一直是住在汴梁的吗?”   “反正闲着没事,一直住在东风客栈。”   “那不如在我这儿住下吧,”丁洛洛道,“虽然不是很清净,倒还舒适。”   “好,那五爷就住下了。”   然后对于丁洛洛来说,日子变得有聊起来了。没事的时候跟白玉堂斗斗嘴,有事的时候跟着白玉堂上开封府调戏展昭。   有共同目标的友谊的发展是迅速的。白玉堂特别喜欢丁洛洛一句话噎得展昭说不出话的时候,为了加深友谊,白玉堂决定带丁洛洛回陷空岛拜把子。   展昭也乐得送走两个瘟神。   陷空岛。   闵秀秀上下打量了丁洛洛一番:“五弟你眼光真不错。”这么漂亮的姑娘。   “大嫂谬赞了。”丁洛洛傻笑。   白玉堂一脸得意,弄得跟丁洛洛是他生的似的骄傲:“大嫂,五弟我看人的眼光当然是好的。”   闵秀秀心里腹诽:连人是女的都看不出来,就你还有眼光,然后笑眯眯地对丁洛洛道:“来,跟大嫂好好聊聊。”然后冷笑:“想必五弟不会做偷听这等偷摸之事吧?   “……自然。”   到闵秀秀的屋子里,闵秀秀和和气气地问:“丁姑娘觉得五弟怎么样?”   丁洛洛咧嘴笑,头一点:“好。”   闵秀秀又问:“那五弟可对你……”   打断“没有,五哥就是把我当做弟弟。”   闵秀秀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那不知丁姑娘……”   还打断“我也只把五哥当做哥哥。”   “不知……”   又打断“还没喜欢的人。”   “那——”   再打断“五哥只是哥哥。”   白玉堂在闵秀秀屋子外着急地转圈,直到闵秀秀气愤地摔门出来。   “大嫂?”   “聪明是好,过聪明了!”闵秀秀气冲冲地走了之后丁洛洛才出来。   白玉堂看着丁洛洛问:“大嫂她怎么啦?”   丁洛洛一脸严肃正儿八经地回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半晌没声儿了。   白玉堂终于沉不住气了:“究竟怎么了?”   丁洛洛问:“五哥你还没明白?”   白玉堂道:“你什么都没说要我明白什么啊?”   丁洛洛道:“所以要你意会啊。”   “……”   其实丁洛洛实在是属于那种没事儿找骂有事儿找抽的型,可惜没人抽得下手。   白玉堂是闲不住的人。丁洛洛是没办法闲的人,俩祸头子凑一块儿整一个恨得闵秀秀牙痒痒,索性把两人踢回汴京去。   于是二人又回开封府调戏展昭。   展昭见两个麻烦回来了倒也不恼,反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玉堂,洛洛,你们二人此番来去可还顺利?”   白玉堂笑道:“臭猫,你觉得我们可能不顺利吗?”   丁洛洛插嘴:“就是太顺利了,所以我们是被大嫂扫地出门的。”   白玉堂微笑,捂死丁洛洛的嘴:“大嫂怕这边忙不过来,所以要我们早点过来协助包大人办案。”   展昭轻笑出声:“大人这边近几天都没什么大案子,也就是一些邻里间的小纠纷。”   丁洛洛终于挣脱白玉堂的手:“五哥回来的话会把小纠纷变成大争端的。”   白玉堂敲丁洛洛的头一记:“帮外不帮里。”   丁洛洛转头看向展昭:“展大哥,如果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只能选一个你要听哪个?”   展昭思索再三:“坏消息。”   丁洛洛道:“坏消息是我不想把好消息告诉你。”   “……”展昭沉默了。   白玉堂问:“那如果选好消息呢?”   丁洛洛笑:“好消息啊?就是没有坏消息。”   “……”白玉堂沉寂了。   爱讲冷笑话的丁美人确实十分欠抽啊。   三人又坐了一会儿聊聊天,展昭就准备去巡街了。   白玉堂和丁洛洛原想回药铺招几个伙计的,但不想才出了开封府的大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神色慌张的差役。   差役认得白玉堂和丁洛洛,连忙道:“二位,快通知包大人,东风客栈出事了!”   丁洛洛淡定道:“五哥,和你回来有关系吗?”   白玉堂直接一招踏雪无痕就往花厅去了。   丁洛洛叹口气,认命地往里跑。   等丁洛洛喘着粗气到花厅的时候就见一个差役急冲冲地出去了。走进去一看发现人都在了,白玉堂一见丁洛洛到了,连忙让她站自己身边。   包拯之前就见过丁洛洛,平日里也帮着解决一下邻里纠纷什么的,毕竟长了一张男女通吃的脸还是有好处的。   公孙策也没避讳,直接道:“东风客栈出了人命,学生已经让差役通知展护卫先去了,我们也过去吧。”   丁洛洛“咦”了一声:“公孙先生,为什么出了人命不是来堂前击鼓而是让差役来告诉包大人呢?”   公孙策解释:“可能是才发现,正好有差役巡街过去所以就告诉了差役。”   白玉堂不管这些,只道:“我们快过去吧。”   公孙策点头,转头对包拯:“大人,我们走吧。”   等到了东风客栈,丁洛洛才发现客栈确实大,小二李祥子上前带着几人上楼。   上等房在三楼朝阳处,还有名,叫“月瑞阁”。   几人进去,发现展昭已经到了,客栈掌柜的贾西源也在,客房里很是干净整洁,只是桌上打翻了一只瓷碗,黑色的药水流了一桌。   展昭见到众人,对包拯一拱手:“包大人,属下已检查过房里,通知了仵作过来。桌上有一封遗书,请包大人过目。”   包拯接过遗书,上面记录的是死者是何人还有自杀的原因什么的。包拯看完之后把遗书递给公孙策:“死者名为王有吏,是个古董商人,因为穷困潦倒所以自杀了。”   丁洛洛一听,小声嘟哝:“穷困潦倒还住上等房。”纯粹是听校领导演讲养成的习惯。   包拯道:“本府也觉得蹊跷,贾掌柜,不知王有吏在你这儿住了多久了?是何时发现的尸体?”   贾西源回答:“上月就住下了,我们东风客栈的规矩是在上等房住多久就要先预付房费的。尸体是店里的伙计李祥子于卯时发现的。”   白玉堂问:“贾掌柜,这王有吏是一个人来汴梁的吗?”   “不是的,他还有一个仆人,叫王老实,现在在后院里,几个差役在问话。”贾西源回答完之后道,“如若无事小人先退下了。”   包拯点头让他先下去,然后仵作上前作了一个揖,呈上匕首并禀报验尸的结果:“大人,这是死者身上的凶器。王有吏身上仅一处伤,在心脏处,深二寸,致命,只是这凶器与死者身上的伤不符,死者身上的伤呈月牙形,应该是弯刀所致。”   包拯问:“可还有其他发现?”   仵作道:“剩下的要回衙门里慢慢检查。”   包拯点点头,让人把尸体运回衙门。然后去院子里看那王老实去,又问了王老实一些问题后几人便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醉仙楼上,白玉堂和丁洛洛坐在临街的小阁子里喝茶。   丁洛洛道:“还是开酒楼实惠,不会有客人死在客栈里的问题。”   白玉堂轻笑出声:“其实不然。”   然后楼下大堂传来几人打群架的声音。   丁洛洛抽抽嘴角:“都不安全啊。”   白玉堂道:“对王有吏的案子你怎么看?”   “我觉得那掌柜的挺有问题的,卯时末发现的尸体居然要快午时才报案。”   白玉堂正想说话,就听见街上传来女子娇俏的喝声。   丁洛洛显然也听到了,连忙把脑袋凑出去瞧:“耶?是沈家二姑娘哦!”   原来是属于四个大汉调戏一个姑娘的戏。   “小妞,来陪大爷乐呵乐呵。”   “呸!就你那样子还想让本姑娘陪你,瞎了你那双狗眼,也不瞧瞧本姑娘是什么人!”   丁洛洛轻吹了一声口哨:“真是有活力的年轻人啊~”   白玉堂支着下巴淡淡看了眼楼下,然后转头对丁洛洛道:“洛洛,五哥发现一件事。”   丁洛洛问:“什么事?”   白玉堂道:“五哥发现你长得比沈姑娘好看。”   丁洛洛白了白玉堂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嘛。”   白玉堂顿时一脸的痛心疾首:“洛洛,作为一个男人你不可以这样。”   丁洛洛道:“我娘生的就这样。”   楼上的两人正当吵起来的当口,楼下传来含笑的声音:“玉堂,洛洛,你们不帮一帮这姑娘也就罢了,怎么自己还吵起来了?”   两人朝下望去,只见展昭一身大红官袍,如沐春风。   白玉堂看丁洛洛一眼,道:“你看,让展小猫占了上风。”   丁洛洛道:“一会儿就不是了。”然后转头对展昭道:“展大哥,五哥是觉得我长得比那姑娘好看都没出事,那姑娘自然也是不会有事的。”   白玉堂折扇一打,遮住嘴:“我是这么说的吗?”   展昭道:“那洛洛你是责怪展某多事了?”   丁洛洛头一点:“是啊。”   沈凌儿终于怒了:“你这娘娘腔,本姑娘哪儿不比你好看了。”   周围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好像是楼上的公子好看些。”   沈凌儿脚一跺,道:“娘娘腔你记好了,本姑娘是不会罢休的。”然后就一身煞气地走了。   展昭又好气又好笑:“洛洛你也真是,玉堂,你们快下来吧,今日要审王有吏那件案子了,包大人让你们也去看看。”   白玉堂手一撑栏杆就跳了下去,姿势十分潇洒。   丁洛洛道:“得,五哥你就缺德吧,展大哥一呼唤,连结拜义弟都不要了。”   白玉堂道:“下来吧,五哥接着。”   丁洛洛深深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五哥,不是我不敢跳,是实在这栏杆也太高了,我也要爬得上去啊。”   “……”   话说那整整有一米六的栏杆确实不是实心的,有比较大的镂空雕纹,整体美观性十分高,但是丁美人再苗条也钻不出去啊。   白玉堂想了一会儿,然后对展昭道:“五爷去把洛洛接下来。”然后脚尖一点,身子又飘飘然地上了二楼。   人还没站稳,就听见楼下有人喊:“五哥你上去做什么?”   白玉堂往下一看:“洛洛,你怎么下去的?”   丁洛洛表示鄙视:“五哥,你不知道世上有一玩意儿叫楼梯吧?”   “……”   等三人到开封府的时候还没升堂,丁洛洛问:“展大哥,我一会儿往哪儿站啊?”   展昭还未开口,白玉堂道:“我身后。”   丁洛洛“哦”了一声,然后问:“安全吗?”   白玉堂回头对着丁洛洛狞笑:“你觉得呢?”   丁洛洛头一点:“安全。”   白玉堂脸色总算好看些,回过头跟展昭说话,然后听见丁洛洛哼哼道:“就好了。”   “……说话不喘气能憋死你?”   “能憋疯。”   “……”   升堂之后丁洛洛就缩在白玉堂背后,时不时探头看一下。堂下的几个百姓看见丁洛洛,都纷纷窃窃私语。   丁洛洛自己听不清楚,知道白玉堂肯定听到了,于是问:“五哥,他们说的什么?”   白玉堂回答:“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丁洛洛道:“如果他们说的是真话,你就说假话吧。”   “……”白玉堂叹气,皱皱眉,“他们说如果你的样貌到牡丹阁去的话……”   “我知道了。”丁洛洛道,“五哥你不用说了。”   白玉堂见丁洛洛似乎不太开心,于是安慰:“他们没什么恶意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没关系,”丁洛洛道,“长太漂亮确实有这种麻烦。”   “……”白玉堂心里暗骂,同情你是五爷犯贱!   展昭轻咳两声,两人总算安分点了。   这时包拯审案的流程也过了一遍,才进入正题。   白玉堂听着和昨日说的大致相同,就是多了一些细节。   下面包拯已经问到了李祥子。   “……回大人的话,小人前日晚上去了酒馆里喝了点小酒,后来醉了,还是王老实把小人扶回客栈的。”   “王老实,李祥子所说是否属实?”   “是啊,包大人,前日晚上小人去药铺给我家老爷抓药,回客栈的时候路过酒馆正好遇到李小哥,就把他带回去了。”   包拯又问:“李祥子,你是怎么知道王有吏死了的?”   “回大人,当时小人去给那客人送水,敲门没人应,小人一时好奇,就从门缝往里面瞧,然后就瞧见月瑞阁里的客人死了。”   “当时门锁着吗?”   “是的,小人推了门,发现门锁上了。”   “可是当展护卫到的时候门已经打开了。”   “小人当时被吓坏了,连忙去找掌柜的,后来终于在城西的茶馆找到他与周掌柜在喝茶,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他,掌柜的就马上和我们赶回客栈,后来掌柜的就把门撞开了。”   “那周掌柜又是谁?”   “是城东古董铺子的掌柜。”   “你们进去之后可动过里面的东西?”   “没有,掌柜的要我们不要动。”   “那为何不在当时就报案,要到午时?”   “掌柜的说怕吓到客人,先劝客人退房再报案。”   包拯又问了一些,最后惊堂木一拍,退堂。   展昭走下堂,问王老实:“王大哥,你是在哪里为你家老爷抓药的?”   “是在洛氏药铺。”   王老实语毕,堂上的人皆看向丁洛洛。   丁洛洛一脸茫然:“你们不认路,要我带?”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刘彦原本就知道自己的顶头老板——丁洛洛是真的完全的甩手掌柜,但没想到他能甩那么干净,所以今天看到丁洛洛回来就跟见鬼似的。   丁洛洛道:“展大人来查案,你配合他。”   刘彦点点头:“展大人请问。”   展昭把王有吏的事大致说了一遍,然后问起王老实抓药的事。   刘彦道:“是啊,王家老爷有挺重的病的。”   丁洛洛问:“快死的那种?”   “……掌柜的,您能让我慢慢说吗?”   “不行可以吗?”   “……”刘彦抹了一把脸,转向展昭,“是心神不宁,所以他的药很特别,里面有一味药叫做梦魂。”   “那不是香料吗?”展昭问。   “梦魂是香料,也是药,宁神的药。”   丁洛洛举手:“没听懂。”   “梦魂的香气一旦进入人的肌肤就半月不褪,有一种蝴蝶叫追魂蝶可以循梦魂的香。”刘彦耐心地解释,“不过很少有人用这样的香料。”   “为什么?”   “因为是药三分毒,因为生病喝喝药也就算了,但是平时用的话几乎就是慢性自杀。”   丁洛洛道:“那煎药的不是很可怜?”   “梦魂遇到水就不会蔓延开来了,只要皮肤不碰到水就不会沾上。”   丁洛洛又问:“那平时放在药柜里呢?”   “梦魂的香是点燃用的,平时并无大碍。”   丁洛洛道:“你说话这么要问一点说一点的?”   刘彦很有礼貌地道:“掌柜的没问小的不敢说。”   丁洛洛道:“其实我心里问了。”   刘彦抽了抽嘴角:“那小的真是不解人情啊。”   丁洛洛欣慰地点点头。   刘彦转头看展昭:“展大人,不知白少侠——”   展昭道:“包大人让玉堂去东风客栈看看。”   刘彦道:“难怪我家掌柜的今天这么得理不饶人。”   丁洛洛耳尖地听到了:“说谁得理不饶人呢?我就没得理,也不饶人。”   “……”   展昭看看天色不早了,对丁洛洛说要先回开封府。   丁洛洛知道留不住人,所以就直接送人走了。   刘彦道:“掌柜的,你觉不觉得我们这儿少了些什么?”   丁洛洛问:“高智商的人?放心,我还是会回来的。”   “……不是,小的指的是女眷。”   “你家有喜事?我先说好我不给红包的。”   “……小人的意思是缺一些婢女,平日有一些女病人,伙计们不好照顾……”   “你不会直说吗?”丁洛洛问。   刘彦低头:“小的怕掌柜的不同意,所以才这样迂回地说。”   丁洛洛问:“你以为迂回地说我就会同意了吗?”   刘彦道:“小的以为那样可能性大一些。”   丁洛洛道:“你这么说我都觉得不同意的话很不近人情了。”   刘彦面露喜色:“那——”   “不过还好我本来就是不近人情的人。”   “……”   丁洛洛问:“要几个?”   刘彦面露喜色:“三个。”   丁洛洛道:“明日去人才市场找找。”   刘彦疑惑:“人才市场?”   晚上白玉堂也回来了,丁洛洛见到人了,于是让刘彦招呼几个大夫伙计一起吃晚饭。   大夫和伙计原先也是有些拘谨,到后来也就习惯了。白玉堂本来就是江湖中人,自然也不会拘什么小节。   丁洛洛问:“五哥,东风客栈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嗯,”白玉堂点点头,“在月瑞居的床下发现了女人的耳环,还有就是贾掌柜发现在房里架子上当装饰的古董弯刀不见了。”   丁洛洛侧目:“那是凶器吗?”   白玉堂道:“虽然没看到凶器,但是根据贾掌柜的描述,应该□□不离十了。”   刘彦扒了几口饭,然后问:“那件命案还没结吗?”   丁洛洛张口:“废话。”   刘彦真想抽自己两个耳光,不过转念一想:“为什么我就是废话了。”   丁洛洛想了想:“顺口,你别介意。”   “……”   白玉堂轻笑:“洛洛,你也别总欺负刘彦。”   丁洛洛笑眼半眯:“若是他可以欺负我我也就不欺负他了。”   白玉堂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丁洛洛道:“就是他太不济了才欺负他的。”   刘彦到墙角种蘑菇,为什么他们的对话也能殃及到无辜的他?   其余几人吃完了,丁洛洛也帮着伙计一起收拾碗筷,看得几个大夫很不好意思。丁洛洛收着收着突然道:“果然需要婢女啊。”   刘彦顿时复活:“果然小的的建议是对的吧。”   丁洛洛道:“需要我实际体验才感受出来,那你的话可信度是有多低啊。”   刘彦被秒杀。   拒绝复活!   白玉堂看着丁洛洛倒掉洗脚水,感叹:“越来越觉得洛洛你像女孩子呢。”   丁洛洛幽幽地转头:“没办法,我长得太好看了。”   白玉堂痛心疾首,“洛洛你是一个男人啊!”   丁洛洛继续幽幽地接道:“一个比女人好看的男人。”   “……”   丁洛洛走到白玉堂所在房间的里间:“五哥,睡吧。”   “……嗯。”白玉堂脱掉外衣和中衣,躺到床上,“洛洛,自打我住过来怎么就从未见过你父母?”   丁洛洛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我娘已经死了,我爹不提也罢。”   “嗯?世叔是一个怎样的人?”白玉堂听里面很久都没声音,“洛洛?”   “大晚上不睡觉聊什么天?不怕阿姨敲门扣分呐!”   一般他不愿回答的问题都会胡乱说话,白玉堂记下,不再提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最后两人到菜市场边上,看到那边有很多卖菜卖女卖儿的。   丁洛洛最后在最角落的地方看见了卖女人的,有的是被骗的,有的是自卖葬父母的。命好的若是遇上好主子后半生倒也不会差,命不好的……   丁洛洛走到那边,粗粗一看就看到了一个女子,长得小家碧玉的,煞是讨喜,于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小声回答:“我叫秀月。”   丁洛洛“哦”了一声:“你原先家里是做什么的?”   秀月道:“家父是一位教书先生,家母去世得早,前几日家父也过世了,所以就……”   卖身葬父?丁洛洛问了人贩子身价,然后往别的地方看了。   然后是一个名为玉珍的姑娘。   最后丁洛洛在角落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瓜子脸齐刘海的姑娘,长得文文静静的,丁洛洛照样问:“你叫什么名字?”   “明珠。”   丁洛洛“呵呵”一笑,讲冷笑话的心情又上来了:“是‘东方明珠,我的爱人’的明珠吗?”   明珠嘴角微微抽动:“那个唱的是‘东方之珠’。”   丁洛洛笑容僵硬了,很惊奇的“啊”了一声。   那叫明珠的姑娘也楞住了。   白玉堂回洛氏药铺的时候还是中午,看了看没在铺子里看见丁洛洛,于是就到后院去找,途中遇见两个姑娘,一个叫秀月,另一个叫玉珍。   白玉堂问起丁洛洛,两个姑娘都说在他房里,于是白玉堂就去房里找人。   一进门就看见丁洛洛对面坐了一个姑娘。然后是听见丁洛洛愤恨的声音:“太过分了,你丫的凭什么就会轻功,老子凭什么就没有!”   明珠道:“我是魂穿呐魂穿!爷也想是自己的身体好吧!”   丁洛洛扑倒在桌上:“难道现在计划生育才导致的穿越?那也太扯淡了吧。”   白玉堂出声:“洛洛,你们在聊什么呢?”   这时屋里的两人才注意到白玉堂。   明珠问:“他是谁?”   丁洛洛道:“白玉堂,我五哥。”   明珠望望天:“我表示很惊悚。”   丁洛洛又转向白玉堂:“五哥你开封府那边忙完了?”   白玉堂摇头:“听李祥子说在王有吏死之前在红袖楼找过一个姑娘,只是不记得叫什么了,所以包大人要派人去调查。”   丁洛洛转头问明珠:“红袖楼?”   “鸡店。”   “哈?”   “销金窟。”   “哦~”   “……”明珠问自己,难道鸡店这个名字比销金窟还要隐晦?   白玉堂听秀月和玉珍说了还有一个姑娘叫做明珠,想必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了,但是,她似乎和丁洛洛以前就认识的样子。   丁洛洛道:“那我们也去看看?”   明珠问:“你是要去帮着查案还是单纯的就想去青楼看看?”   丁洛洛马上道:“单纯地想去看看。”   明珠道:“其实你可以隐晦一点。”   “我诚实,我光荣。”   “……”   白玉堂突然皱了皱眉:“明珠姑娘,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里见过?”   明珠道:“有,在神医山庄。”   白玉堂一惊:“是你——”   丁洛洛幽幽地插嘴:“青楼不等人,你们有什么事之后再说行吗?”   明珠道:“我无所谓。”   白玉堂看着丁洛洛,叹气:“罢了,一会儿再说。”   丁洛洛看了看红袖楼四周,大叹:“果然辉煌啊。”   白玉堂一直在注意明珠,明珠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时不时跟丁洛洛聊两句,只不过后来就决定在丁洛洛面前闭嘴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展昭也过来了,看到丁洛洛和白玉堂人就轻松些了,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   丁洛洛吹一声口哨:“哟,来逛啊~”   展昭:“……”   白玉堂道:“你可算来了,问吧,我跟红袖姐已经说了,不过她说一定要你到了才说。”   展昭回头看红袖,红袖漂亮的嘴唇弯起一个弧度:“奴家不过是想见见展大人罢了。”   恰巧这时明珠参观完楼上下来了,看见展昭时脸色变了变,然后迅速躲到丁洛洛身后去。丁洛洛见明珠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怎么的?”   “展昭。”   丁洛洛看了看展昭,然后点头:“我认得,不用强调。”   “我想先走。”   丁洛洛笑得一团和气:“出口只有一个,你现在走会更引注目的。”   明珠龇牙:“不如先把你的女性身份都出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丁洛洛道:“先看看吧,人家不一定认识你。”语毕,丁洛洛见明珠不说话了,然后安心地继续看红袖调戏展昭。   白玉堂原先就是坐在太师椅上看看戏,但是见丁洛洛冲自己打眼色,便不得不帮忙解围了:“红袖姐,差不多了吧,我们展大人很忙的,案子重要啊。”   红袖媚笑两声:“怎么?嫌弃奴家?”   明珠小声问丁洛洛:“她不是该自称‘老娘’的?”   丁洛洛同样小声地回答:“她装嫩。”   白玉堂“噗”地一声把嘴里的水吐了出来,大堂里的人只要没聋都听见了,她们这算哪门子的小声?   红袖脸上一阵青白,最后咬牙:“小翠,带几位客官去明月姑娘那里。”   丁洛洛小声道:“好恶俗的名字。”   明珠斜眼望她。   白玉堂笑道:“那什么名字不恶俗?”   丁洛洛负手望天:“要我开青楼就叫百花楼,花魁就叫作春花。”   “春花?”明珠被吓到。   丁洛洛淡定地问:“还是说你喜欢翠花?”   明珠觉得自己应该离丁洛洛远一点,不然一定会疯掉的。然后往后退了几步,没注意到另一边展昭看着自己皱了皱眉。   “其实,”丁洛洛顿了顿,道,“麻花也不错。”   明珠很想冲到街上让自己在风中凌乱一下。   展昭似乎想起了什么,轻声问:“这位姑娘,不知展某之前可否见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丁洛洛把明珠拉了回来:“展大哥,你和五哥怎么都见过我朋友呢?”   明珠诚恳地回答:“我大众脸。”   丁洛洛听出了明珠有些事情不想跟自己说,于是放了手,道:“我先去明月姑娘那儿,你们聊。”   白玉堂见丁洛洛走了,直接问:“不知道流浅薇流姑娘来汴梁所谓何事?”   明珠笑得很浅:“我杀了我爷爷。”   白玉堂和展昭皆是一怔。   “所以,我自由了。”明珠摩挲着栏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白玉堂知道她不会对丁洛洛做什么,于是摇摇头,不问了。   展昭问:“不知,两个月前流姑娘坠崖身亡的实情是什么。”   “实情?就是假的啊,我不是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吗?”明珠下意识地小退两步,避开展昭探寻的眼光。   “但是……”   “洛洛?”白玉堂见丁洛洛脸色煞白,这一喊也打断了展昭的话。   丁洛洛道:“明月死在她房里了。”   白玉堂问:“看见尸体了?”   丁洛洛点头:“没看见的话我能跟你说她死了吗?”   明珠道:“如果你尖叫的话我们能很快赶过去的。”   丁洛洛道:“那样的话显得我多不淡定啊。”   明珠道:“这种情况下你可以不淡定一点。”   丁洛洛道:“我的不淡定已经行走在了消逝中。”   “……”   等四人赶到明月的房间外的时候其余三人就知道了为什么丁洛洛会脸色惨白了。   明月的尸体是头下脚上地挂在房门内的横梁上,而那扇门正好是往外拉的,小翠开的门,直接被吓晕了,丁洛洛走得有些后面所以有了心理准备,一看也是吓得不轻。谁忍得住和一个死的不怎么好看还是倒的尸体突然打照面啊。   丁洛洛问展昭:“怎么办?”   展昭道:“通知包大人,把这里围起来。”   丁洛洛道:“堵个门口还行,请问我们才四个人怎么围?”   明珠扶额:“他的意思是先通知包大人然后把这里围起来。”   丁洛洛道:“谁让他在不该喘气的地方喘气。”   白玉堂道:“你还有脸说别人?”   明珠决定帮丁洛洛:“那他不喘能憋疯吗?”   白玉堂噎了,决定闭嘴。   丁洛洛慢悠悠道:“说不定能憋死。”   展昭、白玉堂、明珠:“……”   好吧,祸头子的潜力是无限的。   把明月的尸体放下来之后,展昭去通知包拯,其余三个人仍在红袖楼,红袖对明珠和丁洛洛的态度不冷不淡的,就是和白玉堂聊天。   明珠喝了口水,淡定而又小声地对丁洛洛道:“我怎么觉得红袖姐跟嫖客似的。”   白玉堂:“……”   丁洛洛同样淡定而又小声地回答:“换位思考才能明白客人的需求。”   红袖表面没什么态度,但手下的椅臂已经被捏出裂缝了。   明珠道:“真有开青楼的头脑。”   丁洛洛道:“不客气,不如我开个百花楼?”   明珠问:“什么形式的?”   丁洛洛道:“卖身不卖艺的。”   红袖、白玉堂:“……”   明珠扯了扯僵硬的嘴角:“花魁叫做春花?”   “不,”丁洛洛摇头,“春花当头牌。”   “……那花魁呢?”   “秋月。”   明珠问:“不是麻花吗?秋月又不是‘花’。”   丁洛洛反问:“谁说百花楼就只能是‘花’的?秋月和麻花不是也有相似之处嘛。”   “什么相似之处?”   “都不是人。”   “……不是人是贬义词。”   丁洛洛问:“红袖姐是人吧?”   红袖咬牙切齿,白玉堂连忙解围:“红袖姐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自然是人。”   丁洛洛对明珠道:“听五哥说得多对。”   红袖脸色总算好看些了。   喘完气,丁洛洛接着道:“所以‘不是人’是褒义词。”   明珠、白玉堂:“……”   红袖说的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知为何丁公子一定要扯上奴家。”   丁洛洛道:“我们老师……咳,先生说,不论是讲话写作还是辩论,举出实际的例子更有信服力。”   红袖一张漂亮的脸扭曲起来:“不知丁公子的师傅是哪位,奴家好下次拜访。”   丁洛洛道:“先生已经去世了,不过红袖姐你一定要去我这个做学生的也不好拦着。”   “……不知丁公子的先生是不是被丁公子你气死的。”在十分重视师道的时代说这样的话几乎等于当面骂娘喷爹。   丁洛洛想了想,诚恳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   红袖:“……”   丁洛洛道:“其实红袖姐,你还是刚才脸扭曲的不是人的时候好看。”   红袖装作没听见,她改天一定要去烧香,这都什么人啊……不对,他妹的就不是人!   明珠悠悠地问了句:“展大人什么时候来啊?”   对啊,展大人你怎么还不来啊?   展昭来的时候,红袖楼大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展昭有些迷惑,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儿了?   白玉堂问:“包大人呢?”   展昭回过神:“包大人在询问周巨山周掌柜王有吏一案的事,所以暂时没办法过来,让展某带着衙役先过来。”   红袖楼很快就被围起来了。仵作去检查明月的尸体了。   丁洛洛闷闷地站在白玉堂身后。   明珠睨了丁洛洛一眼,果然不理她就翻不起浪了。   丁洛洛看了看尸体,突然“咦”了一声。   白玉堂问:“怎么了?”   丁洛洛道:“她一开始是散着发被倒挂在房梁上的,为什么头上会插着发簪?”   此话一出,众人背后发寒,那就是说凶手回来过?   仵作拿下明月发上的发簪,轻声道:“是金步摇,说是发饰倒不如说是古董了。”   展昭一惊,接过仵作手里的金步摇:“这是……原本展某在月瑞阁看到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衙役仍在红袖楼,仵作派了几个人带着明月的尸体回开封府。展昭和白玉堂脚程比较快,所以先去找贾西源了。明珠是会轻功,努力一下也能跟上展白二人,但被丁洛洛拉住了,理由是:“你就是再好奇也得想想我会不会被人掳走吧。”   明珠皱眉:“掳你?还不被烦死?”   丁洛洛道:“因为我有价值。”   明珠道:“比方说?”   丁洛洛想了半天,然后道:“不是人的价值?”   “……”   被这么一耽搁,肯定追不上那两人了,明珠索性就跟丁洛洛慢慢走去东风客栈。   丁洛洛沉默了半路,突然道:“其实我是因为怕,才叫你一起的。”   明珠“嗯”了一声,表示疑问。   丁洛洛道:“其实我挺怕鬼的。”   明珠发现丁洛洛不剽悍的时候很让人不能理解:“你见过鬼?”   丁洛洛其实是见过鬼差的,但现在地府的鬼差全走Q版风格,再可怕能可怕到哪里去?这写实版的就不一样了,你想想那鲜血那眼睛……但是:“没见过。”   明珠更加不能理解了:“那你怕鬼做什么。”   丁洛洛道:“我只是越想刚才那件事越觉得可怕。”   “……那你是这么想的?”   “什么尸变啊,晚上睡觉的时候明月突然从我床底爬出来啊,还有假如我睡着睡着突然睁眼看见明月满脸是血地看着我啊,都很恐怖啊。”   明珠很无语,原来是归功于丁洛洛剽悍的想象力。   丁洛洛道:“似乎总结一下我发现自己主要是怕死哈。”   明珠更想不明白如此不相干的事她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那你刚才得罪红袖,你不怕她买凶杀你?”   丁洛洛道:“那个假设也太扯了吧。”   “……”究竟谁的假设扯啊!等等……似乎:“你是因为红袖和白玉堂聊天你嫉妒才得罪她的?”   丁洛洛转头看了明珠很久很久,看得明珠都背后发毛了,然后丁洛洛头一点:“我是啊,你想怎么的?”   明珠望天:“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在你没发现的时候变了。”   “……”   等二人到了东风客栈的时候感觉里面跟闹鬼似的,大堂空荡荡的,说句话还有回音。   明珠道:“没人?”   丁洛洛摇头:“应该在楼上。”   明珠就率先走上楼了,丁洛洛皱眉,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明珠见丁洛洛还没上来,于是又折了回来:“发什么呆呢?”   丁洛洛跟了上去,小声道:“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明珠问:“哪里?”   丁洛洛道:“我要知道哪里我就不问你了。”   明珠道:“你最近是犯抽吧?”   丁洛洛道:“我欠抽。”   明珠闭嘴,沉默是金。   到了月瑞阁,两人果然看见展白二人和贾西源在里面看那支金钗。   白玉堂冲两人招招手,示意她们进去。   贾西源道:“这确实是我这儿的,但是昨日我就把它和其他东西收起来了。”   展昭由问:“那不知贾掌柜可否带我们去看看那些物件?”   贾西源道:“自是可以的,请随我来。”   然后四人跟着贾西源到他屋内去。   贾西源拿出柜子里的小箱子,小心地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白玉堂问:“怎么了?”   贾西源道:“这里面的古董全不见了。”   展昭皱眉:“原是有多少的?”   贾西源道:“除去这金钗和古刀,还有一个青铜香炉和一把玉如意。”   展昭未来得及出声,就听见丁洛洛凉凉的声音:“不知这些古董是贾掌柜从哪里的来的?”   贾西源道:“原来在山西的一个村子里的寺庙里得来的,那时正巧寺庙里遇上大火,所以这些东西就是以很低的价格买回来的。”   又问了几句有的没的,四人才走出客栈。   丁洛洛突然指着天边某处道:“看。”   其余三人茫然。   丁洛洛慢悠悠道:“火烧云。”   “……”   丁洛洛道:“看这美丽的火烧云,你们难道没有去洛氏药铺吃晚饭的想法吗?”   明珠道:“会有这种想法才奇怪好吧,这两件事没有联系的好吧!”   丁洛洛道:“其实……”   明珠道:“重点还是要去洛氏药铺吃。”   丁洛洛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打断我呢?”   明珠绝望道:“我欠抽。”   丁洛洛诚恳道:“原来你知道啊。”   “……”   白玉堂笑道:“臭猫,都这么迟了,一起去吧。”   明珠才明白原来丁洛洛拐着弯地想找展昭一起回去吃饭。   展昭抱了抱拳道:“洛洛的好意展昭心领了……”   “看,多么美丽的火烧云呐。”   展昭:“但是……”   “看到如此美丽的火烧云难道你们就不想吃饭?”   展昭黑线。   白玉堂道:“你若不去他能念上许久。”展昭叹气,点头。   丁洛洛道:“那我们赶紧走吧。”   明珠挑刺:“你不感叹火烧云了?”   丁洛洛瞥了明珠一眼,转头:“啊,美丽的火烧云。”   “……”   秀月帮大家添好饭,然后在圆桌边坐下。玉珍端上最后一道菜,也坐下了。   丁洛洛道:“大家一起吃饭多好,热闹。”   白玉堂坐在展昭身边:“臭猫,吃饭的时候就不要想案子了,实在觉得没进展,不如拜托明珠姑娘。”   明珠手一顿,抬头看丁洛洛。   丁洛洛道:“五哥,我有话找你说。”   白玉堂叹气,放下筷子离座。   丁洛洛朝小院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帮我留一块红烧排骨。”   明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展昭站起身对明珠道:“流姑娘,展某有话想对你说。”   丁洛洛抿唇,明珠起身,悠悠道:“帮我留一盘糖醋鱼。”   众:“……”   白玉堂问:“洛洛,你与那流姑娘认识多久?”   丁洛洛道:“一天。”   白玉堂气结:“仅一天你便将她推心置腹,莫不是你……喜欢上她了?”   丁洛洛道:“五哥你的想法也太神奇了,我与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有同样的经历罢了,五哥,你放心,她绝对信得过。”   白玉堂道:“你信得过她,但我信不过你信得过她,不单我,展小猫也是如此,信得过信不过不能只是自己想的,喜欢就信得过,不喜欢就信不过,喜欢与不喜欢和信得过与信不过根本就是两码子事,洛洛,你懂吗?”   丁洛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五哥你能说人话吗?”   白玉堂正想反驳,丁洛洛又道:“就算我们是在辩论,你也不能通过绕口令这样的犯规行为取得胜利啊。”   “……”   丁洛洛拽住往花厅走的白玉堂:“五哥你别走啊,你说浅显点行不?”   “……你就能听懂了?”   “要看。”   “……”   “五哥——”   吃饭的众人听见丁洛洛的叫声,往朝门口看去,齐齐滑下黑线。   只见白玉堂努力地朝花厅走来,丁洛洛死抱着他的腿不放。   白玉堂放弃挣扎,索性不走了:“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的真实身份?”   丁洛洛摇头。   白玉堂道:“你要自己听她说还是五哥告诉你?”   丁洛洛抬头:“我自己臆测行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明珠抬头看着月亮:“离上次遇见也有两年了,小昭记性真好,还记得我。”   “为何要装作与我不认识?”展昭皱眉,“你……”   “因为我们不一样。”明珠走到他面前,指指他:“南侠展昭,铮铮铁骨浩然正气。”然后又指指自己:“流浅薇,亲手杀了自己的爷爷奶奶……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展昭沉声道:“我不曾觉得你是麻烦。”   “但我觉得是,”明珠退了两步,“自我回庄那日起我们便形同陌路,展大人,初次见面,还请指教。”   “……那洛洛那边你怎样同他说?”   “我自会做打算。”   在丁洛洛屋里,明珠想了想,先问:“你知道神医山庄吗?”   丁洛洛点头:“不就是神医……山庄。”   “……”明珠深呼吸之后:“我出生的时候叫做流浅薇。”   “比东方明珠好听。”   “丁!洛!洛!”   白玉堂按住暴走的明珠:“他一向这样。”   展昭接下去:“神医山庄的庄主是流姑娘的爷爷,流姑娘自小便跟着她爷爷学医。”   丁洛洛举手问:“因为没学好所以被赶出来了?”   “……”   白玉堂点了丁洛洛的哑穴,对明珠道:“你继续。”   明珠道:“但是神医山庄并不单单是大夫培养基地,还是一个杀手组织。”   丁洛洛默默吐槽:一边杀人一边救人,好地方。   明珠道:“我受到爷爷的器重,不仅因为学医的天赋,还因为我会易容。”   丁洛洛瞪大了眼睛:居然自恋成这样。   明珠道:“当今世上会易容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   丁洛洛淡定了。   “但是,”明珠低头,“我不喜欢杀人……我杀过人,杀过很多人。”   白玉堂见明珠说完了,伸手解开了丁洛洛身上的穴。   丁洛洛舔了舔唇:“那啥,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明珠看着丁洛洛,眼里满是受伤的神色。   丁洛洛抹了一把脸:“那……我娶你?”   此语一出,三个人全被雷到,关这个屁事啊。   白玉堂道:“洛洛你还没抓住这件事的重点吗?”   丁洛洛道:“抓住了啊,杀过人,肯定嫁不出去了啊。”   “……”   展昭突然轻笑:“这样,也好。”   丁洛洛幽幽地问:“展大哥你也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   原本女孩子都喜欢窝在被窝里讲悄悄话的,但是丁洛洛现在的身份很不方便,所以明珠和丁洛洛两人在小院里聊天。   明珠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丁洛洛眨眼:“什么方面?”   明珠道:“所有方面。”   丁洛洛道:“不够好看。”   “……说些和内涵有关的吧。”明珠退而求其次。   丁洛洛道:“有没有内涵你自己不知道还要问我?”   “……丁洛洛有没有人说你嘴巴很毒过?”   “你怎么不问有没有人没这样说过?”   “那有人没有说过吗?”   “有的,”丁洛洛见明珠满脸的不信任,解释,“因为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疑问句,不是陈述句。”   “……”明珠望望天,“我们洗洗睡吧。”   丁洛洛点头。   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二日大早,丁洛洛迷迷糊糊地起床,穿戴整齐之后走出房门。   明珠一身笔挺的男装:“帅吧?”   丁洛洛慢悠悠道:“你一大早来我这儿撒癔症呢,没睡醒吧?”   明珠道:“我自认为挺男人的。”   丁洛洛道:“就是说,你一女的穿男装那么男人,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有病吧。”   明珠道:“你有脸说我?”   丁洛洛道:“哥是纯爷们儿。”   明珠麻木了:“多纯?”   丁洛洛想了想,然后道:“比五哥是个受还纯。”   “……”明珠问,“你是不是低血压?”   丁洛洛道:“是的。”   明珠道:“你去吃早饭吧,我再过半个小时找你。”他妹的低血压,难怪起床气那么大。   丁洛洛掐细了声音道:“我等你哦~”   明珠望天,谁低血压早上起床还抽风的?   明珠再过去找丁洛洛的时候,丁洛洛吹了声口哨:“靓仔看过来~”   明珠道,“我感觉很惶恐。”   丁洛洛眼睛都不眨一下:“准了。”   “……”原来不只是低血压的缘故,本来就是有精神病啊。   白玉堂恰时出现:“聊天呢?”   丁洛洛道:“我们在讨论一个问题。”   白玉堂问:“什么问题?”   丁洛洛道:“展大哥会娶五哥的概率是多少。”   明珠觉得自己是永远望不到青天了。   白玉堂青筋突起:“洛洛我是你五哥。”   丁洛洛道:“难道要我们讨论五哥娶展大哥的概率?”   白玉堂自觉闭嘴。   刘彦路过花厅,见丁洛洛在里面,于是问:“掌柜的,这些挂饰放在哪儿?”   丁洛洛道:“当然每个厢房挂一些咯,谁会把东西都往一个地方放啊。”   刘彦应下,走了。   丁洛洛突然喃喃:“谁会把东西都往一个地方放……”   白玉堂脸色一变:“去找臭猫!”   三人到了开封府之后问了展昭在哪儿,被告知在验尸房,于是白玉堂又一手拎着一个往验尸房奔。   明珠表示很伤自尊:“我自己可以走。”   丁洛洛淡定道:“五哥,风筝不是那么放的。”   “……”   到了验尸房,看见展昭,白玉堂放下两人,道:“臭猫,五爷有事告诉你。”   丁洛洛幽幽地接道:“其实我已经爱慕你很久了。”   明珠马上进入状态:“玉堂~”   丁洛洛道:“昭昭~”   白玉堂青筋突起。   丁洛洛和明珠默默地站在一边听展白二人对话,因为都被点了哑穴,而明珠又只会轻功没有内力,解不开穴道。   白玉堂道:“贾西源有问题,在山西的庙里买的古董为什么只放在月瑞阁呢?而且他那里的古董不止这几件,为什么又只放这几件?”   展昭道:“确实是疑点,今日仵作来找展某,说这王有吏是练家子,刚才展某看了,发现王有吏的虎口有很厚的老茧,想必是练的刀法。”   白玉堂道:“不如去公孙先生那儿问问有没有前几年山西大火的资料?”   展昭道:“也好。”然后看了看一边被点哑穴的两人,正想伸手解穴却被白玉堂拦下了。   白玉堂道:“一会儿再解吧。”   展昭道:“如此不妥吧?”   白玉堂道:“那你点我哑穴。”   展昭问:“为何?”   白玉堂道:“好歹不会不知死活地反驳他们!”   展昭轻笑出声:“他们不过是孩子心性罢了。”然后解了丁洛洛与明珠的穴道。   丁洛洛道:“宽厚的丈夫与小心眼儿的妻子的完美反衬啊。”   白玉堂瞪展昭,展昭无奈,点了白玉堂的哑穴。   明珠悠悠补充:“难怪是猫鼠不可逆啊。”   展昭问:“此话为何意?”   丁洛洛道:“就是绝对是展大哥娶五哥,绝不可能是五哥娶展大哥的意思。”   展昭看着白玉堂,白玉堂理解地点展昭的哑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公孙策答应帮展昭找山西大火的资料,但是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的,所以让四人先出去,等他找到再通知他们。   四人又去找贾西源,但是李祥子说来得不巧,贾西源去城隍庙上香了。   展昭问:“贾掌柜是什么时候去的?”   李祥子道:“掌柜的都很早去的,寅时去,卯时回来。”   “都?”   “哦,原来展大人不知道啊,我们掌柜的很信神佛的,每日都去城隍庙上香的。”   展昭谢过李祥子,四人再回开封府。   开封府的小院里,丁洛洛道:“现在的话题是讨论案情吗?”   白玉堂道:“不然还能讨论什么?”   丁洛洛淡定道:“五哥与展大哥的感情生活。”   “……”白玉堂想自己应该一开始就闭嘴的。   展昭轻轻扣了扣石桌:“洛洛,现在莫开玩笑了。”   丁洛洛乖乖地点头:“好,等这案子过了再开玩笑。”   “……”   明珠道:“你们别闹了,案子重要。”   白玉堂觉得自己和展昭很委屈……啊呸,自己很委屈,展昭很委屈!   丁洛洛道:“有件事很奇怪,贾掌柜每天都去城隍庙,但是为什么王有吏被杀的那天他没去,反而去茶馆与周巨山喝茶。”   展昭道:“昨日展某也问了李祥子,听说贾掌柜平日都是和周掌柜去城东的茶馆喝茶的,但是那天却去了城西的茶馆。”   白玉堂道:“还有,作为东风客栈的掌柜,贾西源居然是自己把死了人的房间撞开的。”   明珠结论:“那可以假设王有吏是贾西源杀的了?”   展昭摇了摇头:“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而且我们没有证据。”   明珠听到展昭说“我们”的时候怔了怔,旋即笑道:“那就让他自己说。”   白玉堂问:“怎么让他自己说?”   丁洛洛道:“根据贾西源信鬼神的特点,找个人扮成王有吏晚上去找他呗,反正我们有珠珠,易容不愁。”   明珠点头。   展昭虽高兴明珠能帮忙,但还是有一个问题:“谁扮作王有吏?”   展白二人是没可能的,因为太高了。   明珠扶额:“哦,我头疼。”   丁洛洛望天:“哦,我蛋疼。”   “……”   展昭觉得让丁洛洛或是明珠扮成一个死人太委屈他们了,所以提议找衙役来扮,不想话一出口就遭到了三人的强烈反对。   白玉堂道:“我们想出来的法子怎么能让别人插手。”   丁洛洛道:“我怕他们演技不行。”   明珠说得最有理:“我会易容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展昭问:“那你们二人……”   明珠马上道:“这种问题我们内部消化掉就好了,洛洛,来~”   丁洛洛道:“不用了,这里说就算了,这两只,耳朵贼着呢。”   明珠想想也是,索性开门见山:“还是你吧。”   丁洛洛捧脸:“你要扼杀我美丽英俊沉鱼落雁潇洒帅气的容颜吗?”   丁洛洛的形容词让明珠很想去跳护城河:“有原因的。”   丁洛洛道:“需图需真相。”   明珠道:“你比较瘦,穿宽松点就很有……意境了。”   丁洛洛道:“你才受,你全家都受,哥这样的摆明了就是一个攻。”   明珠觉怒了:“让你上你就上,X的自己给自己易容很难的好吧!”   丁洛洛看着怒火冲天的明珠,顿时矮了半截:“好。”   白玉堂觉得很不可思议,吼两声就听话了?   明珠平静了,丁洛洛喘完气哼哼似的补充:“以为你马景涛呢。”   “……”   酉时,明珠专心地往丁洛洛脸上涂涂抹抹。   白玉堂和展昭在一边坐着帮不上忙。   丁洛洛问:“易容简单吗?”   明珠道:“简单的话世上会的人还会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吗?”   丁洛洛道:“说不定他们蠢。”全然不觉她骂进去的不止一边闲着的二人,还有她自己。   明珠道:“完整地做一张人皮面具需要两三年,我今天只能简单地给你弄弄,你要记得这人皮面具质量不好,动作稍微大点就有可能会破的。”   丁洛洛问:“那有没有速度与质量并存的?”   “有,”明珠回答,“直接从人脸上割。”   丁洛洛抖了抖:“你真是好血腥好暴力啊。”   明珠道:“好了,你等等,我就把东西给你敷上去……”   “等等!”丁洛洛拉住明珠,“你给我脸涂红吧。”   明珠问:“干嘛?”   丁洛洛认真道:“假如真裂了恐吓效果好一点。”   “……”   等全弄好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看丁洛洛的脸,吓了一大跳。   展昭道:“流姑娘好手艺,简直一模一样。”   “那是自然,”明珠让丁洛洛外面披上沾满血迹的白衣。   丁洛洛问:“这是真血啊?”   明珠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道:“黑狗血,辟邪的。”   丁洛洛可怜巴巴地走到展昭面前:“展大哥,你的血给我弄点吧,我觉得你的可靠点。”   展昭以为丁洛洛真怕,抽出巨阙就往手腕割,幸好被明珠拦住了:“你也跟着丁洛洛抽风呢,要真的王有吏回来了,他也是去找贾西源的,关我们什么事。”   丁洛洛也觉得挺愧疚,难得没有捣乱。   明珠问:“你会学鬼说话吗?”   丁洛洛直接摇头:“你会?”   明珠又问:“发嗲总会吧?”   丁洛洛想了一会儿,最后不确定地点点头。   明珠道:“嗯,鬼就那样说话。”   “……”难得丁美人也会有无语的时候。   明珠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铁链,默默地往丁洛洛身上绕。   丁洛洛道:“这也太基情了吧。”   “……”   明珠和白玉堂带着丁洛洛往东风客栈去,展昭去开封府通知包拯召集各位乡长、秀才去旁观话剧——《王有吏不甘寂寞,子时大闹东风客栈寻找基情》。   等子时一到,明珠见观众都到齐了,冲白玉堂打手势。   白玉堂抱着丁洛洛小心地从窗口进去。   丁洛洛脚踩到地了就让白玉堂回去。   白玉堂摇头,轻声叮嘱:“你莫要离窗太远,万一被发现了,五哥好及时把你带出去。”   丁洛洛回身抱了抱白玉堂,白玉堂发现丁洛洛有些发抖,于心不忍:“不如,算了吧?”   丁洛洛摇头:“五哥你先出去吧,我可以的。”   白玉堂还想说什么,被丁洛洛一把推了出去,小声骂道:“磨磨蹭蹭什么,再下去还演个屁啊。”   白玉堂看着通过走廊的窗往外看的明珠和展昭。   明珠道:“别看我,对于丁洛洛来说她的人生只剩下了剽悍一词。”   白玉堂道:“我担心他。”   明珠道:“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少干哈。”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贾西源觉得似乎有人在他的房里走来走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一个微胖的人影照在墙上,吞了口口水,贾西源紧张地问:“你……你是谁?”   丁洛洛翻了个白眼,掐着嗓子往外蹦颤音:“王某走了这么些日贾掌柜就不记得了?”   “你,你究竟是谁!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有什么关系原本王某也是人只不过现在变成鬼了贾掌柜你要不要来陪陪王某呢?”说话连标点符号都不用了。   在外面的白玉堂和明珠心里暗骂,呸你个说话喘气!   贾西源大声惊叫:“王兄,王兄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什么呢?”丁洛洛一边说一边走到贾西源视力可及的地方,“难道你对王某做的那些事有什么隐情?”   贾西源看见月光下的“王有吏”皮肤被映得惨白,突然“王有吏”一张嘴,他的脸上就一下子裂了开来,出现了两道猩红的血痕。   “啊啊啊啊啊!”贾西源拼命地往墙上靠,“王兄王兄你听我说,这不是我的主意,都是周巨山说的。”   丁洛洛原本还以为贾西源被这么一吓就会说出真相了,没想到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于是她幽幽地叹道:“王某原本也不愿再来这里只是死后仍然无法忘记胸口那冰凉冰凉的感觉。”丁洛洛慢慢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贾掌柜你来陪陪我我独自好孤独啊……”   “不要不要……”   “来陪陪我吧我好寂寞空虚冷啊……”丁洛洛慢慢靠近贾西源。   贾西源大声叫道:“我当时只是为了藏宝图,杀你也只是失手!王兄你大人都大量,我只是失手啊!”   丁洛洛安静下来了。   贾西源好久见“王有吏”没动静,小心翼翼地试探:“王兄?”   丁洛洛怪腔怪调地笑起来:“贾西源你还真是心狠手辣啊。”然后猛地一闪,往窗户冲去。   一刹那贾西源就明白了“王有吏”是假扮的,连忙追了上去,一掌直接往“王有吏”的背拍去。   “啊!”丁洛洛吃痛惊叫,扑倒在地。   贾西源还想再补一掌,只见白影一闪,有人挡在了眼前,于是下意识地一招黑虎掏心就迎了上去。白玉堂身子微微一侧,一拳直出击中了贾西源的腹部。贾西源哪里肯吃这个亏,手指一勾直接抓向白玉堂的咽喉,白玉堂冷哼一声,化拳为掌拍开贾西源的手,再一个猛龙过江扣住了贾西源的琵琶骨。   贾西源闷哼一声,又被点了穴道。白玉堂马上去扶丁洛洛。   这时展昭也带着明珠进来了,原来明珠刚才听到丁洛洛惊叫,一急就从窗户跳了出去想直接过来,哪知脚下一滑差点摔下去,得亏展昭手快把人拎了回来。   丁洛洛的第一反应是:“你个拖后退的。”   展昭去开房门让包拯他们进来。   白玉堂道:“要骂流姑娘一会儿再骂,不急,五哥先看看你的伤势。”   丁洛洛哪里肯,马上把头摇得跟地球自转似的:“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疼。”   白玉堂还想说什么,明珠马上道:“先回去吧,我给她看看。”   于是白玉堂跟包拯说了,就直接和明珠一起带丁洛洛回药铺。   路上丁洛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白玉堂心里更急,催促着明珠快一点,加快速度往药铺去。   是夜,白玉堂在房门口候着,明珠说神医山庄的规矩,看病时不让旁观。   所以跟着候着的还有刘彦,秀月和玉珍在烧热水。   里面一点响动都没有。   刘彦很着急,毕竟丁洛洛是自己掌柜的,现在出了事,他这个当代理掌柜的当然要管,嗯,就是这样而已,他才不关心他叻!   明珠过了好久才出来,白玉堂问:“洛洛没事吧?”   明珠冷笑:“哼,精神好着呢,还有力气折腾我。”   然后里面传出来丁洛洛的喊声:“珠珠~~快一点哦~~”   对于丁洛洛的行为至今没被人发现是女的的原因是汴梁的很多达官贵人都把自己的儿子当女儿养,希望能活得长久。比起丁洛洛,在汴梁有很多翘着兰花指的男人,显然丁洛洛确实是挺男人的。   明珠“砰”地一声甩上门,往外面走,屋里还传来丁洛洛的笑声,和模糊不清的:“太基情了……”   白玉堂问:“怎么了?”   刘彦答:“不如去问掌柜的?”   白玉堂道:“五爷就是算准了他不会说才问你的。”   刘彦:“……可是小的也不知道。”   白玉堂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白玉堂拍拍刘彦的肩膀,进屋去看丁洛洛。   “……”刘彦忿忿,他要跳槽!一定要跳槽!   白玉堂推门,里面浓浓的药味让他不由得皱眉,他还未出声,里面就传来丁洛洛的声音:“五哥。”   白玉堂笑问:“怎么知道是五哥?”   丁洛洛先是沉默,然后道:“我与五哥心相系,所以知道。”   白玉堂听了心情大好:“真的?”   “骗你的。”   “……”   白玉堂走进里屋,看见丁洛洛靠着枕头坐着,脸色有些苍白。   丁洛洛拍拍床边:“坐,不用客气。”   白玉堂挥去满脸的黑线,坐下:“流姑娘怎么说?”   “她说伤只是小伤,但是要喝药。”丁洛洛道,“不过我怀疑她会在药里加黄连。”   白玉堂嘴角弯了弯:“你欺负她了?”   “不就是问了一下隐私嘛,她说如果我告诉别人她就在药里加砒霜。”   白玉堂道:“那流姑娘现在做什么去了?”   “抓药呗。”丁洛洛道,“我一会儿还要深入地跟她讨论一下她的感情历程。”   白玉堂道:“你觉得,流姑娘怎么样?”   丁洛洛道:“哥们儿啊。”   白玉堂道:“流姑娘是女子。”   丁洛洛道:“我不知道要你提醒啊?”   “……女子怎么能说是哥们?”   丁洛洛反问:“为什么不能?”   白玉堂道:“因为……是女子。”   丁洛洛似笑非笑地看着白玉堂:“五哥你有什么话要说的吗?”怎么一直在兜圈子?   白玉堂缓缓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丁洛洛的头:“抱歉,让你受伤了。”   丁洛洛道:“还好那一掌是后面拍的。”   白玉堂“啊”了一声,表示理解不能。   丁洛洛哼哼:“如果拍前面的话连胸肌都没了。”   “……”   外面的门被踹开,明珠捧着药碗进来:“喝药。”   丁洛洛接过药,爽快地喝了,明珠倒了杯水给她。   丁洛洛抿抿唇:“你绝对放了黄连。”   明珠笑,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丁洛洛转身趴下:“换药吧。”   明珠看了看白玉堂,见他没走的意思,也懒得赶人了,把丁洛洛的衣服从后领稍微拉了些下来,拿开纱布,擦干净敷着的药。   “怎么会这样!”白玉堂难掩愤怒,“不是说只是小伤吗?”   明珠道:“确实只是小伤,没伤筋骨没伤肉,只是一点淤青罢了。”   白玉堂怒:“我自然知道只是小伤。”   连丁洛洛都侧目看白玉堂。   白玉堂控制了一下情绪:“洛洛怎么会中毒的?”   明珠道:“不知道那个姓贾的练的哪门子邪功,不过毒好解,你别那么激动。”   白玉堂沉默了,不再说话。   明珠问丁洛洛:“他怎么了?”   丁洛洛道:“他在向蛋定神祈祷。”   “……”   刘彦在门口喊:“掌柜的,展大人来了。”   丁洛洛拉好衣服道:“让他进来吧。”   展昭一身蓝色长袍,尽显儒雅之气。   展昭依旧是抱拳:“洛洛,今日展某保护不周,让你受伤了。”   丁洛洛很爽快:“没事儿,谁让珠珠失、脚呢。”   明珠转头,狠狠地厉了丁洛洛一眼:“不准叫‘猪猪’!”   丁洛洛哼哼:“哦,失脚失脚……”   明珠闭嘴。   丁洛洛道:“我还以为你会还嘴的。”   明珠道:“我在向蛋定神祈祷。”   “……”   白玉堂道:“臭猫,那贾西源练的功夫邪怪得很。”   展昭一愣:“可是洛洛的伤势严重?”   白玉堂道:“洛洛中毒了。”   明珠马上接:“我能解,不用麻烦贾掌柜了。”   白玉堂道:“我只是想问问他那是什么毒。”   展昭道:“可否让展某看看。”   丁洛洛满脸无语地趴着。   “不过是醉月,急什么,死不了人!”明珠怒了,摔门而去。   展昭说了声抱歉,去追明珠了。   丁洛洛吃惊:“哦哦,珠珠这次摔的声儿比上次响哦。”   白玉堂:“……”用那么兴奋吗?   丁洛洛问:“为什么珠珠这么不高兴啊?”   白玉堂道:“醉月原来是流浅薇制的毒。”   丁洛洛问:“那关珠珠什么事啊?”   “……明珠姑娘本名流浅薇。”   “哦~好像是听谁说过的来着,不过忘了。”   “……”   明珠就在屋顶上坐着。   展昭走到她身边两尺远的地方坐下。   明珠知道是展昭,开口第一句话是:“展大人可知孤男寡女容易让人误会,白少侠看见的话对你不好。”   “我和玉堂……”展昭说到一半突然发现明珠是在调侃他,无奈,“莫开玩笑。”   明珠笑起来:“你居然还会脸红。”   展昭脸红得更透彻。   明珠调戏够了,问:“展大人你找我什么事?”   展昭道:“我只是想说洛洛这次受伤与你无关。”   “我知道,”明珠低头,“只是理智上知道,感情上还是觉得很愧疚。”   展昭突然好奇起来:“你只是与洛洛相识了两日,为何像是相交已久了?”   明珠认真道:“因为我们都是蛋定神的子女。”   “……”   从屋顶下来,展昭去跟丁洛洛告别,明珠送他到门口。   展昭再与明珠告别,就走了。   明珠看着展昭的背影,轻声喊:“展大人。”   展昭转回身,看着明珠:“何事?”   明珠弯起嘴角:“谢谢。”   丁洛洛的毒大约半夜的时候就清干净了,所以晚上睡得挺熟的,大早上起来精神很好。   等穿戴整齐,发现白玉堂早就起来出去了。   在花厅看见明珠依旧是一身男装。   丁洛洛道:“你昨晚那么基情今天还起那么早?”   明珠抽了抽嘴角:“谁基情了?”   丁洛洛道:“昨儿五哥可没去找展大哥,怎么想基情的都不可能是他们。”   明珠问:“你怎么什么事都能联想到基情去?”   丁洛洛深沉地回答:“因为我有一双发现JQ的锃光瓦亮的眼睛。”   “……”   原本丁洛洛今天的心情应该是很好的,当然,不只是应该,还有个原本。   明珠看着一个时辰前兴高采烈出门的人怒气冲冲地回来。   明珠抛了一个媚眼给丁洛洛:“基情过后?”   丁洛洛恨恨地咬牙:“我基情他全家!”   明珠问:“是单人旁还是女字旁的他?”   丁洛洛阴森森地笑:“宝盖头。”   “姓名?”   “苏、映、雪。”   “好耳熟。”   城东沈家城西苏家,每家各有一个千金名满汴梁使人听此凋朱颜:沈家二小姐沈凌儿,苏家三小姐苏瑾。   明珠问:“苏家二小姐?”   “很基情吧?”丁洛洛哼了一声,“我要去开封府住!”然后一身怨气地回房收拾东西。   明珠很纳闷,出什么事儿了?能把丁洛洛气成这样,可能人选似乎,一根手指就可以数过来了,就是原因不明而已。   等明珠回过神的时候丁洛洛已经背着包袱跨出门了。   丁洛洛走了两步:“你不拦我?”   明珠叹气:“你别闹了,乖,不要走。”   丁洛洛马上傲骄道:“我就知道你要拦我的,还好我去意已决。”   “……”明珠抹脸,她太小看丁洛洛精神病的严重程度了。   丁洛洛走了没多久,白玉堂回来了。   白玉堂看见明珠,正想开口。   明珠马上问:“你找洛洛?”   白玉堂点头:“她人呢?”   明珠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玉堂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就是白玉堂在醉仙楼遇到了苏映雪,两人是旧时,所以就聊了几句,然后白玉堂看到丁洛洛从他面前路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走了。白玉堂和苏映雪又聊了几句,想想丁洛洛之前有点奇怪,所以就回来看看。   白玉堂又问:“洛洛人呢?”   明珠叹气:“开封府。”   白玉堂走了不到半柱香,丁洛洛又背着包袱回来了,明珠四处看,也没看见白玉堂的影子。   明珠问:“你不是去开封府了?”   丁洛洛淡定地回答:“骗你的。”   “……你是想靠我给白玉堂假消息?”   “嗯。”   明珠揉揉太阳穴:“你未免太幼稚了吧,不就是他跟别的女人聊几句天吗?”   丁洛洛道:“聊几句天,行,我让聊,但他X的老子在他面前路过得都快凿一条灵渠出来了他都没发现老子!”   明珠弱弱地反驳:“他最后不是看见你了?”   丁洛洛道:“要不是苏映雪说了句‘那不是丁公子吗’,我怀疑我走一座地下城出来他都不会发现!”   明珠道:“苏映雪是无辜的。”   丁洛洛用鼻子道:“哼。”   明珠道:“你要穿女装就没有这种烦恼了。”   丁洛洛道:“哥是爷们儿,纯的!”   明珠表示无语。   丁洛洛道:“我回房了。”   明珠问:“干嘛去?”   丁洛洛道:“诅咒白玉堂一辈子都是受,永世不得翻身!”   明珠诚恳道:“如果攻是展昭的话,你的诅咒是多余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午饭,白玉堂没回来吃,满大街地找丁洛洛,明珠也没吃,满大街地找找丁洛洛的白玉堂。最后在某家客栈门口碰见了。   明珠道:“洛洛回去了。”   然后白玉堂和明珠回药铺,刚到门口,被秀月告知:“恩公在明珠出去之后就去开封府了。”   “……”   两人再去开封府,明珠没告诉白玉堂丁洛洛生气的原因,因为她也觉得这个原因很丢人。   白玉堂很着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明珠也不说,所以只能去找丁洛洛问。   在开封府终于看见了丁洛洛,长发披散,发尾还滴着水珠,一袭蓝色长袍,偏大,在展昭身上显得儒雅,在丁洛洛身上却无端地生出些妖媚的味道来。   明珠问:“你怎么穿着展大人的衣服?”   丁洛洛看了白玉堂一眼,笑:“五哥怎么有空来?”   明珠望天,似乎,降温了。   白玉堂皱眉:“你今日怎么了?”   丁洛洛想了想:“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心理堵得慌,大概是抽疯了。”说谎,但又不全是说谎。   白玉堂很不喜欢丁洛洛这样和他讲话,就好像两人之间无端地出现了一道沟似的,何况按照丁洛洛语气推断,还是一条很宽的沟,幸好,不深。   白玉堂道:“是落水了吗,怎么头发那么湿?”   丁洛洛点头:“掉水池里去了,被捞上来的,然后就换了展大哥的衣裳。”   白玉堂有些怀疑:“怎么会掉水池去的?”   丁洛洛摇头:“路过水池边的时候感觉有东西磕到脚上,腿软就掉下去了。”   明珠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展昭过来看见三人,打了招呼之后问:“玉堂你是来带洛洛回去的?”   丁洛洛马上摇头:“不是不是,五哥是来看你的。”   展昭疑惑了。   明珠道:“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啊。”   丁洛洛见展昭脸红了,于是满足了,问:“展大哥,贾西源那儿审得怎么样了?”   展昭道:“招供王有吏是他杀的了,但是那些古董的事不肯说。”   明珠这才想起:“那他有没有认明月是他杀的?”   展昭道:“也认了,但是他说后来那金步摇不是他插到明月头上的。”   白玉堂问:“你信吗?”   展昭点头:“他没有不说的理由。”   丁洛洛表示疑惑:“那为什么他不说那些古董的来历?”   不等有人回答,来了一个衙役:“展大人,公孙先生请你过去。”   展昭问:“何事?”   “公孙先生说前几年山西大火的案子查到了。”   公孙策说话很精要,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说山西大火的情况:“当时走水的是伽曜寺,寺内五十二名僧人全部葬身火海,当时后来官府认为是强盗所为,因为寺内所有的值钱的物品都不见了,后来一直没有抓到凶手,所以案子就这么悬着了。”   丁洛洛拿起公孙策放在桌上的一卷帛书看,突然站了起来:“伽曜寺的主寺里供奉着记载着海外仙山路线的藏宝图。”   众人脸色一变,当日贾西源就是为了藏宝图才杀了王有吏的,难道他想长生不老?   展昭沉声道:“去大牢问问王有吏。”   三个会轻功先走了,留下丁洛洛用脚跑,边跑边嘟哝:“你们这群鸟人!”   丁洛洛跑累了,索性用走的,走了没多久觉得似乎冷风阵阵的。   突然有人在耳边轻轻地问:“你想要藏宝图吗?”   丁洛洛猛地回头,没有看到任何人,深吸了一口气,往大牢跑去。   身后依然时近时远传来声音:“你想要藏宝图吗?你想去海外仙山吗?你想长生不死吗……哈哈哈,跟随我,什么都能满足你。”   丁洛洛突然转身,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丁洛洛喘着气,右手捂住胸口,喃喃自语:“没事的,没事的……”   白玉堂曾说过轻功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做到鬼影都不留一个,所以大白天,还是在开封府出现的,肯定不会是鬼。   但是重点是,似乎比起人,对于丁洛洛来说,鬼要稍微好对付些。   忽近忽远的笑声让丁洛洛不寒而栗。   那人突然不笑了。   丁洛洛下意识地问:“笑喘了?”说完就很想抽自己。   那人沉默了,然后干咳两声:“你考虑得怎么样?”   丁洛洛问:“你会千里传音?”   那人道:“嗯。”   丁洛洛又问:“那你的声音怎么忽近忽远的,跟肺活量有关吗?”   那人过了一会儿才羞赧地开口:“前几天受伤,气息不畅。”   丁洛洛无语了,往大牢走去:“你回家慢慢玩吧,我有事。”   那人不甘心道:“什么愿望都能满足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丁洛洛反问:“就连大姨妈来的时候给我提供足够的七度空间也可以?”   在具体不知道七度空间是什么玩意儿的时候,单听那名儿确实很震慑。   那人被七度空间镇住了,叹道:“罢了罢了。”   丁洛洛淡定地走着,如果忽略绷直的腰背的话。   大牢门口的两个衙役看见丁洛洛连忙道:“丁公子,展大人他们在里面。”   丁洛洛满意地点头:“嗯,我来看看他们。”   衙役等丁洛洛走进去了才反应过来:“丁公子,展大人他们不是在里面啊……不对,是在里面,也不对,不在那里面……”   白玉堂看见丁洛洛一身煞气地过来:“洛洛,怎么才来?”   丁洛洛道:“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他知道藏宝图和藏宝图的内容。”   然后丁洛洛把路上的事说了一遍。   展昭得出结论:“似乎那人只是想找人和他一起去海外仙山。”   明珠表示好奇:“为什么找上洛洛?”   丁洛洛道:“也许我的王霸之气把他吸引了。”   明珠道:“你确定不是勾引?”   丁洛洛扬眉:“哥有外貌就够了,不需要勾引。”   明珠望天:“那他怎么又放弃了,因为你的那句七度空间吗?”   丁洛洛道:“我又没说非凡魅力。”   明珠道:“你怎么不说苏菲?”   丁洛洛道:“听说苏菲都有410了,你现在也就四张苏菲的高度。”   明珠很悲怆为什么自己就恰好164。   丁洛洛道:“我们似乎跑题了。”   明珠道:“那再跑回去吧,你说他为什么就放弃了?”   丁洛洛猜测:“因为我霸气外露?”   “……谢谢,当我没问。”   那边展昭和白玉堂还是没有从贾西源那里问出什么。   丁洛洛道:“上刑?”   明珠道:“你真是太血腥太暴力了。”   丁洛洛道:“跟他老婆说他养野老婆?”   贾西源终于说话了:“你这是诬蔑。”   丁洛洛眼睛都不眨:“欢迎反诬。”   贾西源又道:“索性在下的妻子已经过世了。”   丁洛洛马上道:“问出来了,我们去抓他的野老婆吧。”   其余四人齐齐黑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这时衙役跑了过来:“展大人,包大人叫你过去,”   展昭问:“所为何事?”   衙役道:“周巨山周掌柜在家里被杀了。”   “你说什么!”   众人回望,贾西源抓着栏杆,双目赤红。   丁洛洛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JQ。”   贾西源喃喃自语:“他明明说只要图的他明明说只要图的……我告诉你们他是谁,他会连我也杀的他会连我也杀的……”   白玉堂大约是一开始被贾西源弄得烦了:“不急,先去包大人那里。”   丁洛洛道:“其实我们可以把贾西源一起带过去。”   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道:“好。”   明珠马上道:“不好。”   展昭问:“为何?”   明珠道:“安慰白少侠受伤的心灵。”   丁洛洛道:“现在是双方赞成人数相同。”转头看衙役:“你觉得呢?”   衙役“啊?”了一声,表示不能做主。   贾西源忍不住了:“你们不是来查案的吗!”   丁洛洛道:“抱歉,气氛太浓,把你忽略了。”   贾西源:“……”   贾西源跟着四人到验尸房,看见蒙着白布的尸体,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发抖。   丁洛洛凑到明珠耳边:“我发现大老爷们发抖好恶心的。”   贾西源突然觉得自己在牢里过了几天这个世界就物是人非了。   包拯道:“贾西源,你可愿招供?”   贾西源先整理了思绪才慢慢道来:“三年前在伽曜寺纵火的就是我们,周巨山,我,还有王有吏。当时寺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我们席卷一空,后来分了赃我们就各自回家了。藏宝图我们三人各拿了一份。约定三年后在汴梁重聚去海外仙山。   一年前我出远门回家后发现家里的人全被人杀了,我当时不能确定,提早来了汴梁,后来遇到了巨山,听他说他和我一样,家里也惨遭屠杀,于是我们就想是寺里没死的和尚来报仇了,于是我们就在汴梁等王有吏,怕错过了,所以开了东风客栈,我知道他财大气粗的个性,所以把所有留下来的赃物都放在月瑞阁。   后来果然我们三人又重聚了,王有吏说要和我们一起去海外仙山,所以我们开始准备东西想要出海。但是有一天我在城隍庙遇见一个戴着斗篷的人,他说他是伽曜寺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的,三年来一直在报仇,只要我们把藏宝图换回去就放过我们。   我原本也是不想给,但是我后来发现他甚至可以自由地出入我家,所以我怕了,我和他们商量把藏宝图还给他,巨山同意了,但王有吏不肯,我想一人死总比三人死好,所以那晚我就动手了   其实那扇门没有上锁,只是祥子推的时候我在门后抵着,最后门也是我假装撞开的,时间来不及,所以我就拿客人当借口花了两个时辰在王有吏房里找藏宝图再把东西收拾回去。”   包拯问:“那些藏宝图你已经给那人了?”   贾西源点头。   丁洛洛憋了这么久没插嘴,终于忍不住了:“那你们为什么不拓一份?”   贾西源一下子愣住:“……没有想到。”   “……”   然后分配任务,丁洛洛去城隍庙,展昭和白玉堂去山西的伽曜寺,明珠帮着公孙策查资料,昨日有人上报榆木村出现了水患,四大校尉都去了,丁洛洛药铺里的几个年轻的大夫也去帮忙了,所以现在急缺人手。   丁洛洛对于包拯的安排十分赞同:“也是,展大哥和五哥也需要二人世界。”   明珠望天,今天才耍脾气的是谁啊!   公孙策道:“汴梁到山西大约有五百里,展护卫和白少侠此一去怕是许久都回不来了。”   然后众人看包拯,等他做决定。   包拯想了想,然后道:“不如白少侠去城隍庙,展护卫同明珠姑娘一起帮公孙先生吧。”   然后分队完成,丁洛洛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剪刀,拽起白玉堂的衣袖剪了一个小口,然后“撕拉”一声扯下一圈布料,剪开,旁若无人地把头发扎起来。   白玉堂问:“为何撕我的衣袖?”   丁洛洛道:“我穿的展大哥的衣服不好意思撕他的。”   明珠道:“原来你也会不好意思。”   丁洛洛道:“偶尔也会的。”   展昭道:“洛洛你要发带为何不同展某说?”   丁洛洛道:“我喜欢白色的。”   白玉堂马上道:“我也觉得白色的好。”   明珠对展昭道:“看,那就属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   展昭闻言轻笑:“玉堂自己也乐意。”   丁洛洛道:“这就是人格魅力。”   明珠道:“你怎么不说是王霸之气了?”   丁洛洛道:“我怕又外漏误伤无辜。”   明珠道:“你个侧漏。”   丁洛洛道:“我有苏菲410.”   明珠道:“你早就侮辱了苏菲的全家了。”   丁洛洛道:“总比你只有四张苏菲的高度好。”   “……”   白玉堂和展昭一人拽住一个。   明珠依旧怒:“丁洛洛我杀了你!”   丁洛洛做鬼脸:“我慌你啊?”   白玉堂捂住丁洛洛的嘴,拖走。   明珠还在挣扎:“放开我,我弄不死她!”   不愧是汴梁的城隍庙,就是气势磅礴霸气外露。   白玉堂问:“我们是以香客的身份进去还是以查案的理由进去?”   丁洛洛问:“有什么区别?”   白玉堂道:“香客要交香油钱,查案的理由容易打草惊蛇。”   丁洛洛道:“香客。”   白玉堂打趣道:“你今日不说血汗钱了?”   丁洛洛道:“反正不是我掏。”   “……”似乎,确实是。   交了香油钱,两人跟着庙里的小师父四处转。   丁洛洛指了指后山:“那里住人的吗?”   小师父道:“那里是岸玥师叔住的。”   白玉堂道:“我也听说过,他在佛学上有很高的造诣。”   丁洛洛问:“能去看看吗?”   小师父道:“那要施主下回请早了,师叔午时用膳之后就不见客了。”   丁洛洛又道:“那不打扰他,上山看看可以吗?”   小师父道:“可以的。”   白玉堂道:“那就请小师父带我们上去看看吧。”   “好的,施主请往这边来。”   后山不高,三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山顶。   丁洛洛有些惊讶:“好多动物啊。”   确实,岸玥的屋前有很多动物,兔子什么的都不稀奇,连鹿都有。   小师父道:“师叔喜欢动物,那些都是师叔养的。”   丁洛洛看见屋子边上有一只小狗,于是去逗它:“旺财?旺财旺财?”   那只狗看了丁洛洛一眼,趴下不理她。   丁洛洛又喊:“狗蛋?狗蛋?”   狗还是不理她。   丁洛洛再换:“狗剩?”   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穿着苦行衣的和尚:“施主,小僧的狗没有名字。”   丁洛洛点头表示理解,轻唤一声:“哦咯,来。”   然后那只狗屁颠屁颠地跑到丁洛洛身前摇尾巴。   “……”和尚也无语了。   小师父道:“师叔,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白玉堂抱拳,想想不对,又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岸玥喊了声佛号,然后道:“没有,两位施主今日上得山来也是缘分。”   丁洛洛手里玩着小狗,看见各种动物都到岸玥身边亲热,连鸟儿和蝴蝶都有。   丁洛洛默默地想:“不仅群的,还是人兽,这也太基情了。”   白玉堂道:“若是我们打扰大师了,我们就先行告退了。”然后转头向丁洛洛:“洛洛。”   丁洛洛仰头看白玉堂,手还抱着小狗。   岸玥轻轻笑道:“这狗与这位施主也是有缘,施主愿意的话,也可以把它领回去。”   丁洛洛听了双眼一亮:“真的可以?”   岸玥点头:“这是施主的佛缘。”   丁洛洛听了难得地乖乖地行佛礼:“谢过大师。”   然后三人下山的时候多了一只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明珠和展昭还在公孙策房里看那些资料看得脑子一团乱,丁洛洛和白玉堂就回来了。   明珠扔了一卷书过去:“一起找吧。”   丁洛洛道:“休息一会儿吧,你们这样很没效率的。”   公孙策点头:“先休息一会儿。”   然后明珠趴倒在桌上:“我现在看到字就想吐。”   丁洛洛拎过来一个巨大的食盒:“我刚才让秀月炖了酸梅汤,不含防腐剂苏丹红三聚氰胺,真正的三无产品,没有色素山梨酸钾食品添加剂,完全的绿色食物。”   明珠道:“后面的台词呢?”   丁洛洛道:“等我喘完气。”   然后深吸一口气:“今天,你们看到的就是这款温暖牌酸梅汤,限量版。在这里直销,没有经销商没有代理商没有柜台费,真正的直销真正的优惠,不要三四千不要一两千,只要998,这就是成本价。当然,为了回馈广大消费者,我们今天的酸梅汤直销跳楼价,九块九毛八,快打电话订购吧,电话就在大屏幕的下方,3838438。”   丁洛洛说完,几个人酸梅汤已经喝完了,于是丁洛洛道:“休息完了,我们继续看吧。”   明珠道:“等等,我先把我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声音晃出去。”   丁洛洛问:“你脑子里有什么?”   明珠道:“脑浆。”   丁洛洛问:“你晃得出去吗?”   明珠道:“试过了,不行。”   丁洛洛道:“有点可惜。”   “……”   “砰”地一声,重物落地。   明珠茫然地睁眼,看见丁洛洛在地上,于是走上前轻踹了两脚:“起来了。”   丁洛洛“嗯”了一声,问:“什么时辰了?”然后猛地坐起:“要死了,老子居然问‘什么时辰’!”   明珠打了个呵欠:“你神志不清,我了解的。”   丁洛洛“哦”了一声,然后倒地继续睡。   白玉堂推门进来:“该吃早饭了,快点起来吧。”   公孙策还在看,展昭早醒了去练剑了,白玉堂整一个作弊。   一只小狗从白玉堂身后蹿出来,跑到丁洛洛面前猛摇尾巴。   丁洛洛没反应。   小狗又伸出舌头舔丁洛洛的脸。   丁洛洛的手胡乱挥了挥,继续睡。   小狗不依不饶地在丁洛洛身上蹭。   丁洛洛怒了:“来人,把这厮拖出去炖了!”   明珠悠悠道:“这里没有人。”   丁洛洛总算起来了:“那你是什么?”   明珠“嘿嘿”一笑:“我是神。”   丁洛洛认真而又严肃地问:“神经病也是神的一种吗?”   “……”   “汪汪汪!”小狗见丁洛洛醒了,顿时亢奋起来。   丁洛洛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狗剩乖哈。”   白玉堂走进来,笑:“就叫狗剩了?”   丁洛洛道:“改个名儿吧,狗剩不好听。”   明珠斜眼:“叫狗蛋?”   丁洛洛道:“你什么审美啊,狗蛋多难听,是吧,”丁洛洛转头对小狗,“翠花。”   白玉堂道:“翠花不是你给你百花楼的姑娘起的名字?”   丁洛洛道:“谁说我百花楼的就是姑娘了?”   白玉堂看看翠花,一时无言,然后道:“去吃饭吧。”   然后翠花一溜烟地跑了。   丁洛洛对着一脸无语的白玉堂:“五哥,至少它真的听懂了。”   “……”   明珠拽起丁洛洛:“洗漱去。”   洗完脸,吃完饭,丁洛洛和明珠回药铺换了一身衣服再次回到开封府的书房。   丁洛洛见公孙策和展昭已经几乎要埋在书册的海洋中了,然后奋力刨开各种书册找到昨天自己看书的位置艰难地坐下。   丁洛洛拉着苦瓜脸,打开一册竹简:“我那时候中考都没这么累。”   明珠同样艰辛地看书:“原来你还没上大学啊。”   丁洛洛道:“才高二呢,还算有点文化。”   明珠点头:“嗯,看得出来你挺二的。”   丁洛洛道:“其实我宁可我没文化看不懂繁体字,我现在好想吐啊。”然后把手里的竹简扔到明珠那里:“第二行第三个什么字?”   明珠看了一眼,扔回去:“连‘开’字都不认得,没文化真可怕。”   丁洛洛点头:“你有文化最可怕。”   然后两人又你来我往地“闲聊”,突然翠花路过门口。   明珠道:“如果今天还找不到那件案子的详情的话就把翠花炖了吧。”   丁洛洛马上反对:“你懂什么,狗肉什么的,涮着吃各种美啊。”   明珠抹了抹额头上的黑线:“话说,那只狗你从哪里弄来的?”   丁洛洛突然兴奋道:“珠珠你真有品位,我怎么没想到叫它‘那只狗’呢?”   “……那还不如叫那条狗。”明珠看了看在书堆中闷笑得另外两人。   丁洛洛道:“它那么小一只,还不能算‘条’。”   明珠道:“我们似乎又跑题了。”   丁洛洛问:“你刚问的什么来着。”   明珠耸肩:“我忘了。”   展昭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流姑娘刚才问那只狗从哪里弄来的。”   丁洛洛反驳道:“不是弄来的,骗来的。”   明珠愤怒地拍桌:“不要跑题!”   丁洛洛道:“城隍庙。”   明珠表示很难理解在城隍庙怎么能骗一只狗回来。   丁洛洛表示一只狗比那只狗好听之后,大致说了一遍城隍庙遇到岸玥的事。   公孙策听了之后道:“学生记得山西大火那年岸玥大师曾经去过伽曜寺。”   丁洛洛问:“什么时候?”   公孙策道:“记不清了,那时候是伽曜寺请岸玥大师去讲经的,所以很大张旗鼓,城隍庙的记事里应该能找到。”   然后四人在书堆里面找。   明珠在她桌上找到了:“公孙先生你看吧,你找找比较快。”   公孙策看了之后突然一拍桌子:“伽曜寺的大火是在岸玥大师还在那里的时候发生的。”   明珠问:“岸玥大师怎么没被烧死?”   丁洛洛道:“这要看是什么情况了。”   明珠道:“你分析吧。”   丁洛洛道:“根据福尔摩斯,岸玥是内应,根据名侦探柯南,岸玥是被寺里的僧人救了所以帮忙报仇,根据肥皂剧,岸玥就是传说中嫉恶如仇的救世主。”   明珠道:“我觉得都不靠谱儿。”   丁洛洛道:“我也觉得。”   明珠道:“我重点是觉得你不靠谱儿。”   丁洛洛点头:“我很赞成你的观点。”   “……”明珠突然问了一句,“白少侠呢?”   公孙策道:“他去贾西源那里了。”   丁洛洛道:“我们继续那不靠谱儿的猜测吧。”   明珠道:“我觉得岸玥大师被寺里的僧人救了那个说法有可能。”   丁洛洛道:“其实这个最不靠谱儿。”   明珠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岸玥大师是佛门中人,所以我觉得有可能。”   展昭道:“既然是佛门中人,自然不会犯杀戒。”   明珠道:“这个其实有可能的。”   展昭还未开口,白玉堂冲了进来:“公孙先生,有发现。”   丁洛洛眼睛一亮:“终于发现了贾西源与周巨山的JQ?”   白玉堂道:“不是,仵作昨日给周巨山验尸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有烫伤的图案,原本没放在心上,今日贾西源看到了,说是伽曜寺抢来的玉如意的图案。”   丁洛洛道:“那顶多也只是证明了明月和周巨山是同一个人杀的,哦,王有吏的死跟他有关。”   展昭道:“但是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玉如意,难道说凶手想杀的人远远不止四人?”   丁洛洛想起昨天遇到的怪人,背后一阵发寒。 作者有话要说:     ☆、采花贼【小剧场】   早上丁洛洛还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时候白玉堂猛地把人从床上挖了起来。   丁洛洛半眯眼,认清了眼前的人:“五哥?”   白玉堂道:“快起来。”   丁洛洛“嗯”了一声,眯着眯着又睡过去了。   “……洛洛,快起来!”白玉堂抓着丁洛洛的肩摇啊摇。   丁洛洛被晃得更晕了:“五哥,有事说话,不要动手。”   白玉堂放下丁洛洛,一把扯走被子。   丁洛洛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冻得一个哆嗦,好歹清醒了些。   白玉堂道:“沈义天请了媒婆来提亲了。”   丁洛洛还没反应过来:“谁?”   白玉堂道:“沈凌儿,沈家二姑娘的爹给她请了媒婆来提亲!”   “什么!”丁洛洛顿时大惊,“这么有胆色,连堂堂锦毛鼠白玉堂的亲都敢提!”   白玉堂的额头“咚”地一声磕在床柱上:“……提的你的亲。”   丁洛洛问:“那关我什么事?”   “……”   丁洛洛要求和沈凌儿单独谈。   白玉堂在门外,很着急,为什么急?废话,你弟有严重的起床气你不急?   里面的声音原本是小小的,听得一团模糊,到后来越来越响。   沈凌儿几乎是喊着的:“我不信,你说谎!”   丁洛洛失去了耐心:“信不信由你,反正事实是事实,我不能娶你。”   然后沈凌儿撞开门哭着跑走。   白玉堂看着吱吱作响的门:“沈姑娘果然是勤于练武啊。”   丁洛洛温温吞吞地出来:“五哥。”   白玉堂问:“你与沈姑娘说了什么?”   丁洛洛道:“没什么。”   白玉堂皱眉:“那她为何会哭?”   丁洛洛心虚:“真没什么。”   白玉堂难得摆出长辈的架子:“洛洛你信不过五哥?”   丁洛洛小声扭捏道:“不是,但是……”   白玉堂道:“信得过就告诉五哥。”   丁洛洛心一横,道:“我告诉沈姑娘我不能尽人事。”   “……”白玉堂自我反省:自己什么就这么欠,硬要问呢?   两人吃完早饭去开封府闲逛。明珠回神医山庄,所以不在。   展昭看见两人来了,很难得地显得欢迎。   白玉堂看着笑得比头天上挂的那玩意儿还灿烂的展昭:“臭猫,有何事要摆脱五爷做的就直接说。”   展昭干咳一声:“前几日汴梁出现了一个叫圣仙的采花贼……”   白玉堂马上护住丁洛洛:“你要拿洛洛当饵?其他谁五爷都不干涉,就是洛洛不行。”   展昭瞟了瞟丁洛洛,白玉堂护得更死了。   展昭道:“那不如玉堂你帮忙吧。”   白玉堂马上把丁洛洛推出来:“洛洛,为百姓解忧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五哥会在暗中保护你的。”   丁洛洛回头看白玉堂,淡定地吐槽:“确实,做饵还是要看外貌条件的。”   “……”白玉堂大概忘了丁洛洛一向是口不饶人的。   展昭和白玉堂在门外,丁洛洛在里面换衣服。   白玉堂想了想问:“臭猫,你觉得洛洛女装是什么样?”   展昭摇头。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走去厨房。   丁洛洛衣服换了一半就听见敲门声。   门打开,白玉堂递过来一盘,两个圆的,馒头。   “……”   白玉堂道:“毕竟女子与我们不同。”   丁洛洛接过碟子,甩上门。   不一会儿换好衣服,秀月和玉珍就进来帮丁洛洛化妆。   展昭和白玉堂等得不久,丁洛洛就出来了,原本漂亮的丹凤眼勾得煞是妖媚,发挽流云,柳眉微蹙,琼鼻丹口,头戴银色望月挂玉簪,颈系金色鎏金雕花链,腰挂翠色镂花碎银佩,映着丁洛洛白皙的肌肤,整个人居然有种将要驾鹤西去……咳,飞天升仙的感觉。   丁洛洛看了看有些惊艳的两人,略启朱唇:“我怎么有种暴发户的错觉?”   “……”   好吧,前提是丁洛洛不开口。   丁洛洛在街上逛着,用秀月独家传授的莲花步。   白玉堂和展昭在不远处小心保护。   丁洛洛听见身后有奇怪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不小心撞到了别人。   丁洛洛连忙退后两步:“抱歉。”然后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撞到的人,脸一红,低头。   圣仙看着眼前的人,顿时有种桃花朵朵开的错觉:“姑娘下次上街可要小心歹人。”   丁洛洛小声“娇羞”道:“谢公子提醒。”   圣仙觉得,春天,真是个油菜花开的好季节:“敢问姑娘芳名。”   丁洛洛细声道:“镜花常伴,痴醉一场。”   圣仙扺掌笑道:“镜花水月,水月姑娘果然是好名字。”   丁洛洛道:“奴家名为镜花。”   “……”桃花似乎谢了一半了。   圣仙道:“姑娘与在下聊天难道就不怕在下是歹人?”   丁洛洛摇头:“不会,奴家觉得,公子你公子你……”   “嗯?”   “公子你就像是奴家的……爹爹一样亲切呢。”   “……”原来之前确实是错觉,现在看到的惨白的菊花才是事实是真相啊!   “公子?公子?”   圣仙反应过来,连忙道:“多谢姑娘厚爱,在下先行告辞。”然后用轻功遁走。   展昭和白玉堂过来问:“如何。”   丁洛洛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一只蓝色的蝴蝶振了振翅,飞了出去。   丁洛洛道:“你们自己去追吧,我先回开封府了。”   圣仙很快就抓住了,白玉堂到夫子院时正好看见丁洛洛在摘花,于是道:“有时候看洛洛你觉得真像是女子呢。”   丁洛洛淡定地回答:“很正常,我长得太漂亮了。”   “……”白玉堂转开话题,“采花贼抓到了,你要去看看吗?”   丁洛洛“哦”了一声,扔下手里的花,走到白玉堂身边,想了想,拉开外衣的领子,伸手捞出一个馒头:“吃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丁洛洛问:“那为什么凶手不把东西砸碎了来表示他杀的人不够啊?”   明珠道:“砸碎了就不值钱了。”   丁洛洛反驳:“都送出去了当然越不值钱越好啊。”   展昭道:“可能是对那些东西的崇敬。”   丁洛洛道:“我宁愿砸碎了。”   明珠问:“你不是一直喜欢值钱的东西的吗?”   丁洛洛道:“如果我也在杀手的名单里的话,身上烫一个玉如意的图案我也就忍了,要是烫的是香炉脚的三个或四个点那我死都不瞑目。”   白玉堂道:“包大人说要去岸玥大师那里拜访。”   展昭问:“是去问伽曜寺的案子吗?”   白玉堂摇头:“是去听佛经。”   明珠和丁洛洛同时道:“我不去了。”   白玉堂道:“洛洛,你在岸玥大师那里抱回来一只小狗,不回去道谢好意思吗?”   丁洛洛道:“五哥你放心,关键时刻我都是好意思的。”   明珠道:“你前几天不是还在嫌自己皮肤太薄了吗?”   丁洛洛道:“那个是对实物的描述。”   明珠道:“抽象的话,你应该是嫌自己脸皮不够厚吧?”   丁洛洛淡定地反驳:“错了,抽象的话我已经不要脸了。”   明珠显然低估了丁洛洛语言更新的速度。   展昭道:“玉堂,他们不愿去便罢了吧。”   白玉堂正想说话,丁洛洛马上道:“嗯嗯,我们不去的话,五哥才有机会和展大哥二人世界啊。”   白玉堂瞪展昭。   展昭道:“咳,你们还是一起去吧。”   明珠道:“要我们给你们打掩护吗?”   白玉堂忿忿地走了。   丁洛洛表示理解:“五哥害羞了。”   展昭哭笑不得:“展某也走了,你们在开封府莫要乱跑。”见两人点头,于是也走了。   明珠道:“他们都害羞了。”   丁洛洛道:“那我们下次不要拆穿得这么露骨好了。”   明珠转头看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的公孙策:“公孙先生不去吗?”   公孙策咳了好几声,然后才道:“有展护卫和白少侠一起,大人自然是安全的。”   丁洛洛看看面前的大堆的书:“公孙先生,我们还要找些什么吗?”   公孙策一时也拿不准主意:“现在看岸玥大师是最可疑的,但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是凶手。”   丁洛洛道:“曾经有人说过要大胆假设小心取证。”   明珠道:“你想假设什么?”   丁洛洛道:“假设岸玥是凶手。”   公孙策拿出纸砚,明珠帮着磨墨。   公孙策写下简要内容。   丁洛洛道:“如果是凶手的话,那杀人原因有两种,一时心理原因,二是生理原因。”   明珠问:“什么生理原因?”   丁洛洛道:“疯的呗,你往哪儿想了?”   明珠闭嘴。   丁洛洛道:“心里原因的话,一是因为藏宝图,二是因为伽曜寺的人命。”   公孙策提笔写下漂亮的楷体。   “藏宝图我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已经拿到手了。因为伽曜寺的人命的话很难理解他一个佛门中人会杀人。”   明珠道:“比如说那三人还杀了他的家人什么的呢?”   公孙策道:“岸玥大师一出生就被送到城隍庙了,他是孤儿。”   岸玥讲经的地方是自己的草屋前,但依然有很多人来围观【围观是这么用的么?】。   展昭听得很认真,白玉堂半柱香换了十多次姿势。包拯已经老僧入定的感觉了。   白玉堂道:“难怪洛洛和流姑娘不肯来。”   展昭轻笑:“展某很佩服岸玥大师,能与牲畜那么好地相处,不像是有煞气的人。”   白玉堂道:“五爷怎么不觉得,听寺人说那些牲畜都是家养的,养了那么多年,自然与人亲近了。”   展昭皱眉,听白玉堂这么一说,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忽略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公孙策已经换了好几张纸了,丁洛洛和明珠提出来的原因稀奇古怪,集起来都可以出一本《探究人性黑暗》了。   丁洛洛喝完第十二杯水:“比如说岸玥原来在伽曜寺住过?”然后不等其余两人开口自己就先否定。   过了一会儿突发奇想:“伽曜寺主持是他爹?”   明珠连白丁洛洛一眼都懒得白了。   然后又道:“岸玥是断袖,然后他相好的是伽曜寺的?”丁洛洛看看明珠,道:“你干嘛用那么嫌弃的眼神看我?”   明珠道:“你还有脸自己说破?”   公孙策叹气:“也许我们开始就错了,凶手可能不是岸玥大师。”   丁洛洛从椅子上滑到地上:“我觉得他可能是。”   公孙策问:“为何?”   丁洛洛道:“总是觉得他不对,但是说不出来。”   “五爷也觉得那和尚有哪里不对劲。”白玉堂推门进来,展昭也在。   公孙策问:“大人回来了吗?”   展昭答道:“包大人现在在花厅。”   公孙策道:“学生先去大人那里,你们再想想吧。”   丁洛洛问:“五哥你今天没有再从岸玥那里弄只什么动物的回来啊?”   白玉堂道:“你自己不去,还想我给你弄?”   明珠道:“听说岸玥那里有很多动物?”   丁洛洛道:“何止,还有昆虫。”   明珠惊讶了:“怎么可能,昆虫是不会被驯服的,除非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然后马上堵住丁洛洛刚刚张开的嘴:“你闭嘴,火影忍者只是漫画!”   丁洛洛反驳:“是动画。”   白玉堂和展昭突然抓住了关键:“是追魂蝶!”   明珠代替公孙策在纸上写下线索。   丁洛洛拍拍明珠的手。   明珠道:“等会儿再吵我。”   丁洛洛道:“说到火影忍者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明珠问:“什么?”   丁洛洛道:“变身术。”   明珠道:“不是说了是漫画……你是说易容?”   丁洛洛点头:“我们都忽略了一点,如果,岸玥是别人假扮的呢?”   白玉堂道:“流姑娘不是说会易容的人很少?”   明珠道:“但不代表其他没有人会了,那也说得过去为什么寺里还是有五十三具尸体。”   展昭道:“是人皮面具不是很难做吗?”   丁洛洛插嘴:“珠珠说可以割的,看她那样儿肯定自己也干过这种事。”   不想明珠还真点头了:“嗯,被山匪洗劫过的村庄一夜能割好几张。”   丁洛洛看着明珠。   明珠也看着丁洛洛。   丁洛洛往白玉堂那边扑过去:“好可怕啊五哥!”   明珠淡淡道:“我开玩笑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白玉堂道:“那现在便去捉拿他归案吧。”   丁洛洛道:“五哥,我们现在只能证明他不是原来的岸玥大师,没有证据说明他是凶手啊。”   白玉堂道:“王有吏的药里有梦魂,那和尚又被追魂蝶跟着难道还不够?”   明珠道:“最多只能说是巧合,梦魂也不是只有王有吏的药里有。”   总算有一个突破口了,众人感觉希望来临的时候口子又给堵死了,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   展昭道:“别丧气,至少知道了凶手是谁。”   丁洛洛问:“要把贾西源保护起来吗?”   说起来,贾西源确实属于危险区。   明珠猛地一拍桌子:“我知道证明证明岸玥是凶手了。”   三人定定地望着明珠,好久没有说话。   明珠道:“你们问一下呀。”   “……”丁洛洛抹了一把脸,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明珠总是吼自己。   展昭还算淡定:“请问流姑娘有什么办法?”   明珠得瑟道:“这个办法很直接猛烈又有效,为了防止外流导致凶手提前做准备,所以——”   明珠看了看其余几人,觉得他们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然后道:“我决定还是我一个人知道的好。”   “……”   贾西源的牢房换了,换成精铁做的豪华式头等犯人住的那种,外面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身上有着高强度的煞气。   丁洛洛道:“你们觉得珠珠可靠吗?”   白玉堂没有反应,展昭思索了没一会儿就点头。   丁洛洛点头:“我也觉得她可靠,可惜不怎么靠谱。”   明珠一身差役打扮地幽幽飘过来:“我可全听到了。”   丁洛洛吐槽:“我现在觉得你连可靠都没了。”   明珠不怒反笑,伸手戳丁洛洛的脸,丁洛洛下意识地张嘴去咬。   明珠缩回手:“你属狗的啊?”   丁洛洛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那确实。”   然后白玉堂和展昭就满脸黑线地看着明珠不停地戳丁洛洛的脸,丁洛洛不停地努力去咬明珠的手指,听着那“吭哧吭哧”的声儿,确实能感觉到丁洛洛的努力……但是,他为什么不用手?   最后白玉堂和展昭换了黑线,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个加起来年龄快奔四的两人学着翠花叫互吼。   到了基情部分丁洛洛深吸一口气,明珠等着丁洛洛吼得更基情,全身防备。   丁洛洛顿了顿,然后张口:“喵~”   “……咳咳咳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声。   丁洛洛慢吞吞地走出去:“你们淡定一下,我去风中凌乱一下。”   明珠咳得最厉害,蹲在地上冲丁洛洛比中指:“我问候你全家!”   丁洛洛就是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包括贾西源在内的人差不多都冷静了。   明珠又咳了几声:“你们谁去洛氏药铺把王有吏的药方偷出来?”   丁洛洛问:“为什么这么麻烦,我去问刘彦要就好了啊。”   明珠摇头:“越少人知道越好,用偷的最好,反正那个也不重要。”然后转头问另外两人:“你们谁去?”   展昭道:“不用偷,公孙先生那里有。”   明珠道:“哦,那我去问公孙先生要。”然后走了。   丁洛洛问白玉堂:“五哥,我们要在这里守着吗?”   白玉堂点头:“不能再让那和尚杀人了。”   丁洛洛含蓄道:“其实,这里用不着我。”   白玉堂轻笑:“所以说?”   丁洛洛道:“我还是回去吧?”   白玉堂点头,丁洛洛得到许可,一溜儿烟地跑了。   展昭道:“按玉堂你原来的性格就是让洛洛在这儿睡都不会放他走的。”   白玉堂道:“臭猫你懂什么,五爷是怕那和尚真的来了伤到洛洛。”   展昭揶揄道:“什么时候锦毛鼠白玉堂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了?”   白玉堂哼哼道:“到时候真打起来拳脚无眼,五爷若是保护不周怎么办,何况洛洛留在这里也是累赘。”   展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丁洛洛又“得得得”地跑回来了。   白玉堂正想问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丁洛洛道:“五哥我给你和展大哥留了二人世界你要记得事后谢谢我啊。”然后又“得得得”地跑走。   白玉堂怒道:“不是还有还有贾西源吗,五爷哪里想和这臭猫‘二人世界’了!”   然后悠远地传来丁洛洛的声音:“那么忽略他就好了。”   白玉堂气得捶了一下栏杆。   展昭轻笑:“便这么在意洛洛对你的玩笑?”   白玉堂道:“他误会了。”   展昭笑得更欢了:“在意他误会你是断袖还是在意他误会你断袖的对象是展某?”   白玉堂唇线一凝,生硬地回答:“自是在意他误会五爷是断袖。”   展昭但笑不语。   不一会儿走道那头传来脚步声,展昭惊讶地看着明珠拽着丁洛洛的后领把人拖回来了。   “流姑娘这是……”闹哪样?   明珠拿出药方:“药方有问题。”   丁洛洛挣扎道:“珠珠你这是对我店里的大夫的侮辱。”   明珠眼一斜,丁洛洛马上改口:“您慢慢侮着啊,要我帮忙吗?”   明珠道:“你闭嘴,不要发表任何评论,否则扔你出去。”丁洛洛马上捂嘴。   展昭问:“药方怎么不对了?”   明珠抖开手里的纸:“药方上用到了官桂,但是下面又有石脂,这两样药性是相冲的,这么简单的低级错误药铺里的大夫是不会犯的,肯定是有人改过。还有公孙先生对岐黄之术也有极高的造诣,他敢改就是肯定公孙先生不会看这药方。”   白玉堂道:“谁能肯定这种事。”   展昭道:“那日跟展某与洛洛说王有吏的药特别之处的刘彦。”   特别之处说了,那么就不会去注意药方了。   白玉堂问:“那刘彦为什么要改药方?”   明珠道:“梦魂与其他药混合了之后味道会有一些改变,追魂蝶一旦闻习惯了一种,就不会再闻到其它味道的梦魂。”   展昭道:“当日刘彦并没有告诉我们这个。”   明珠转头看丁洛洛。   丁洛洛看着明珠,一脸委屈。   明珠道:“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丁洛洛道:“我只喜欢插嘴不喜欢总结。”   “……”   白玉堂道:“既然这药方是错的,原来的药方多半也被毁了,那怎么办?”   丁洛洛道:“有办法的,店里的药材出入都有记载,只要找到王老实来抓药那几天的账目就可以了。”   明珠挑眉:“账目呢?”   丁洛洛讪讪道:“刘彦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明珠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丁洛洛道:“我问他要。”   白玉堂眉一皱直接反对:“让洛洛去不好。”   丁洛洛道:“我去问他要。”   白玉堂注意到丁洛洛说的是“问他要”而不是“去拿”,但还是阻止:“洛洛,不要胡闹,如果刘彦和那和尚是一伙的,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丁洛洛浅浅地一抿唇:“我去问他,要。”   白玉堂最终没有阻止,只是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彦只有两次看到过自家的掌柜在药铺营业的时候回来,第一次两个人,这次,一个人。   刘彦问:“掌柜的,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呀?”   丁洛洛露齿一笑:“人来疯。”   刘彦又问:“得,您直接说什么事吧,小的慎得慌。”   丁洛洛道:“账目,药材出入的账目。”   刘彦眼皮一跳,低眼:“有一天你也要管药铺的经营了?”   丁洛洛说的风轻云淡:“珠珠要。”   “明珠姑娘啊……做什么?”   “查案。”   刘彦问:“你觉得呢?”   丁洛洛道:“我希望水落石出。”   刘彦“哦”了一声,道:“其实不需要账目,药方,我拿给你吧。”然后打开柜台下的抽屉,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   丁洛洛接过药方放进袖袋,默默地站了很久,最终道:“刘彦你……陪我逛逛吧。”   刘彦笑得略有深意:“掌柜的特地邀请,小的自然不敢不从。”然后转身让店里的伙计过来代替自己记账。   从洛氏药铺出发,两人只是在路边的小铺子买点零嘴。   刘彦把从小贩手里接过的陈皮膏给丁洛洛。   丁洛洛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   刘彦道:“掌柜的与白少侠一同的时候,都是吃的这个。”   丁洛洛吃着陈皮膏,应得很勉强:“我都不记得了。”   刘彦笑着:“我觉得,掌柜的你太矛盾了。”   丁洛洛避开刘彦的目光:“是吗?”   “是啊,掌柜的想保住我,又想破案,所以很矛盾。”刘彦伸手摸摸丁洛洛的头,“以前看白少侠总是这么做,一直很羡慕,果然……我还是比不上白少侠啊。”   丁洛洛来不及开口,刘彦就道:“回去吧。”   “……嗯,好。”   快到药铺的时候,刘彦突然问:“为什么掌柜的想要保住小的呢?”   “因为,是朋友啊。”   刘彦看着身边的人,明明是个男人却有着倾倒众生的容颜,所以无法移开目光吗?自己找的借口真是漂亮极了:“果然,只是朋友吗?”   丁洛洛有些慌张:“是……好朋友。”   刘彦停下脚步:“因为我们都是男人,所以无法接受。”   丁洛洛道:“不是……”   “还是说,”刘彦深吸一口气,“只是因为,我不是白玉堂?”   丁洛洛以前遇到好朋友的告白的时候装疯卖傻插科打诨是绝对的一流,但是面对刘彦的时候却说不出话,因为不论回答什么,都是把他推到绝路上。   “原来在我做出这样的事之后你仍把我当做朋友,可是我想要的不止是朋友。”刘彦往前走了两步,低头凑近丁洛洛,“你的朋友会对你做这样的事吗?”   丁洛洛低着头,眼前很模糊,突然感觉被人往后一拉,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有熟悉好闻的麝香的味道:“五哥?”   白玉堂怒道:“刘彦你竟然敢?”   “有什么不敢?”刘彦揉了揉被打中的左脸,“至少我认了,白玉堂你敢认吗?”   白玉堂闻言想再送他一拳,却被丁洛洛死死拉住:“五哥你冷静点。”   “洛洛,事情就这样吧,谢谢你至少还把握当朋友。”刘彦说完就走。   走得潇洒又怎样?还不是输得一败涂地?   第二天,刘彦击鼓自首,两年前的事终于真相大白。   两年前,城隍庙的岸玥大师应邀去伽曜寺讲佛经。   当时伽曜寺供奉着海外仙山的地图,招来了王有吏、周巨山和贾西源的垂涎。   当时刘彦只是寺里的俗家弟子,还未记入寺里的名册,但是他哥哥已经是正式弟子。原本等岸玥大师讲完佛经之后就进行剃度,结果那三人在井里下了迷药,一场大火把什么都烧了。   刘彦没死,因为剃度前不得进食,另一个是监督他的弟子了绝。   原本两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无意听到了三人的对话,就决定报复。   扮成岸玥的是了绝。   最后终于等到了两人,从平时对两人的跟踪了解到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所以就一直等待时机。   是他杀了王有吏、周巨山和明月,杀明月是因为当年就是她向王有吏透露海外仙山的地图在伽曜寺的。   除了这些刘彦什么都不肯说了。   尽管案子还是疑点重重,但是包拯还是退堂等日后再判了。   刘彦在退堂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丁洛洛一眼,他脸色苍白,站在白玉堂身后。   刘彦苦笑,果然只是因为那是白玉堂,所以可以吗?   明珠在花厅看了看精神状况不怎么好的丁洛洛和一脸担忧不满结合的白玉堂,然后问:“大人,这件案子还是不对,比如说刘彦真的是凶手的话,他为什么不说把伽曜寺的古董放在死者身边是为了什么,还有两样古董他又没说在哪里。”   包拯道:“明珠姑娘急不得,本府也知道刘彦还有没有说的,但是他不愿说的话……”   丁洛洛倒退了两小步,脸色愈加难看。   白玉堂搭上丁洛洛的肩膀:“没人会逼你。”   丁洛洛握拳,指甲刺进掌心:“我去问他。”   刘彦看着眼前的人,并不吃惊:“掌柜的。”   丁洛洛垂下眼:“我知道你不是凶手。”   刘彦问:“何以见得?”   丁洛洛道:“有很多事你都没有说。”   刘彦大笑:“这个掌柜的你也要管?”   丁洛洛低头拍了拍衣摆,思索了一会儿慢慢收紧了拳头:“我今天中午在房里找到了一柄玉如意。”   “怎么可能!他答应我不动你的!”   丁洛洛侧头:“看,你确实有很多事没有说。”   “……你骗我?”   “不算完全骗吧,收到玉如意的是五哥,不是我。”   “所以你决定来套我话?”   丁洛洛也笑了,笑得很淡:“我只是觉得既然我没办法接受你,那不如断得干干净净。”   刘彦承认,那句干干净净听到耳朵里的时候,胸口撕裂般得疼痛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为了白玉堂?”   丁洛洛直视刘彦的眼睛,点头。   “哈哈哈哈!”刘彦狂笑起来,“恕我不能帮忙。”   丁洛洛道:“我知道你不会帮忙的。”   刘彦双目赤红,喘息着盯着丁洛洛。   “所以我只是来,”丁洛洛潇洒地转身,留给刘彦一个背影,“告诉你我的选择。”   对不起,我很自私,既然不能逃避,那么我就算会愧疚一生也会选择不后悔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刚刚走出大牢,丁洛洛被太阳光刺得皱起了眉。   明珠手里捧着木盒:“怎么样?”   丁洛洛反问:“你觉得呢?”   明珠道:“就知道你不可靠,还好我早有准备。”然后打开木盒,漂亮的蓝色蝴蝶翩翩起舞,在半空转了两圈,然后竟然往大牢里面飞去了。   丁洛洛看着明珠:“要进去吗?”   明珠思忖了一会儿:“我先进去,你去找展昭或是白玉堂。”   丁洛洛道:“这样丢下你是不是不太好?”   明珠斜眼:“你能不能行为和话语一致起来?”   一直往夫子院走的丁洛洛顿了顿,然后道:“你顶住。我先去了。”   “滚你的!”   明珠慢慢地脚尖贴着地面往刘彦的牢房挪去。   “你疯了!”   明珠听见声音,一个激灵,马上闪到墙角去。   刘彦慢悠悠道:“我认了罪而已,没疯。”   “又是为了你那个掌柜?”   “没有,我只是……话说回来,你要对白玉堂做什么?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要你管吗?”那人冷哼,“何况你不是也很想他死?”   刘彦急了起来:“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上那个姓丁的了!自从开始在他的药铺里工作,你就变得很不一样了,你原来从来不逛青楼的。”   “明月果然是你杀的。”   “是,谁让她和你……不说这些,丁洛洛是个男人,刘彦你到底清不清楚啊!”   “呵,那又如何,了绝师兄,我也是男人,你清楚吗?”   “你!为什么你可以喜欢丁洛洛就不可以喜欢我!”   明珠顿时觉得天雷滚滚六得自己内牛满面,搞基搞到这个程度,其中丁洛洛这个外表假男人内心真男人的还搅在里面。   刘彦捂住闷痛的胸口:“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有什么‘为什么’。”这是从他那里得来的答案,用来拒绝别人,真是讽刺。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怕是走不了了吧?”走道的另一边传来清朗的男声,白玉堂抱着剑站在那里,“岸玥大师,或是说了绝?”   了绝狂笑起来:“我今日来原本就没有打算要走,刘彦该死,等把你们全都杀了,然后我就去陪他。”   明珠默默地从墙角出来:“你错过一场搞基的好戏了。”   丁洛洛从白玉堂身后探头:“我看出来了。”   白玉堂道:“王有吏和周巨山都是你杀的?”   “对,就是我杀的,当时我们还没有想到贾西源真的下得了手杀王有吏,其实早在贾西源到王有吏房间里之前他就被我杀了,后来贾西源来了,刘彦就假扮成王有吏,反正是夜里,谁都看不清,贾西源连自己杀的是谁都不知道,刘彦装成死人他居然验都不验就走了,当初杀我伽曜寺僧人的时候他的胆子呢!   后来我们就换了王有吏尸体上的凶器,然后嘛,你们这些蠢驴就认为贾西源是凶手了。”   丁洛洛想起前几天在衙门里听到的千里传音,原来是刘彦,他说的伤就是那样留下的啊。   了绝又道:“原本,白玉堂、丁洛洛还有贾西源正好配上我手里的剩下的东西,不过现在似乎,要一起解决了。”了绝一把扯开外衣,身上绑着许多炸药。   白玉堂绷直了背:“洛洛,你先走。”   丁洛洛道:“不急,还没确定他有没有带火折子呢。”   了绝一摸身上,脸色一变:“刘彦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刘彦把玩着手里的火折子:“了绝师兄,我只是不想这么早死而已。”   了绝看着眼前的三人:“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最在意的人背叛了自己。”   明珠贴近丁洛洛的耳朵:“等着,基情就要出来了。”   了绝神色复杂地看了刘彦一眼:“师弟,我们来生再见。”语毕从腰间抽出匕首自裁。   白玉堂下意识地遮住丁洛洛的眼睛,明珠一急,冲上去救人。   了绝张大了嘴巴喘息,仍然不甘心地看着刘彦。   明珠已经下了好几针在了绝的喉间,但是最多只能拖延时间,倒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死得痛快些。   刘彦看着了绝:“师兄你并不是喜欢我,只是你没有其他亲人了而已……”   了绝已经说不了话了,但嘴巴还是努力地一张一合。   明珠看出来他想说的是:“不是的,你骗我。”   最后了绝死了,刘彦被判发配边疆。   这件案子就这么告一段落。   新来的代理掌柜齐桑认真地记着药材出入。   身后突然传来好听的声音:“记账呢?”   齐桑转身:“是,掌……柜的!”   丁洛洛挑起眼角:“见鬼了?”   齐桑努力地摇头,丁洛洛脸上没什么奇怪的,只是梳着凌云髻,一身浅紫色长裙,领口缀着流苏,荷叶摆,怎么看都是属于仙女下凡型的。   丁洛洛问:“看见五哥了吗?”   齐桑点头:“白少侠去醉仙楼了。”   丁洛洛点头:“你继续干活吧。”   “是……掌柜的。”   白玉堂看到丁洛洛的时候不至于像齐桑一样失态,只是好奇:“洛洛,怎么穿着女子的衣裳出来了?”   丁洛洛道:“我原本就是女子啊?”   “……啊?”   丁洛洛斜眼:“请问五哥,从楔子开始到正文,从第一章开始到现在,我说过我是男的吗?”   “似乎……没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白玉堂问:“既是女子那你一开始为何不说?”   丁洛洛反问:“我没说吗?”   白玉堂的记忆倒回第三章,一时无语。   丁洛洛道:“有图有真相的事,你误认哪里还关我事啊?”   白玉堂的额头无力地磕到桌子上,亏他之前还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   “这不是白少侠吗?”   柔柔的女声传来,丁洛洛和白玉堂侧头。   白玉堂马上站起身:“苏姑娘。”   苏映雪笑着点头:“这位是……丁公子?”   白玉堂道:“是个丫头片子,不要叫‘公子’。”   苏映雪改口:“丁姑娘。”   丁洛洛礼貌地回礼,回头看着白玉堂,笑得那叫一个灿烂:“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白玉堂有些奇怪:“怎么要走了?”   丁洛洛道:“我去找明珠玩。”   白玉堂感觉有些抽搐,她们之间的“玩”还真是令人汗颜。   于是丁洛洛与苏映雪告了别,不紧不慢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离丁洛洛离开醉仙楼之后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明珠才看到丁洛洛出现再药铺门口:“你去哪里了?刚才白玉堂来找你,听我说你不在然后又出去找了。”   丁洛洛眨眼,一脸茫然:“我没有看见他啊。”   明珠道:“那只能说明你们确实没什么缘分。”   丁洛洛听着那句“没缘分”心里一抽:“汴梁很大的好吧?”   明珠道:“但是你会去的地方很少好吧?”   丁洛洛道:“去哪里是我乐意的事,这个很有增长潜力的。”   明珠扶额:“你刚才去哪里了?”   丁洛洛道:“木匠铺。”   明珠道:“确实按照你精神不正常的程度来说增长潜力很强。”   丁洛洛道:“我回屋换衣服。”   “嗯?”   “换男装。”   “为什么?”   “心情不好。”   “哎?”明珠疑惑,丁洛洛以前穿男装的时候也没见的心情不好过啊。   白玉堂几乎找遍了所有丁洛洛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人,最后路过醉仙楼的时候听见醉仙楼的掌柜和伙计的对话。   “掌柜的你今天瞧见没,店里来了一个天仙一般的美女哩。”   “你不知道?那个是丁氏药铺的丁掌柜。”   “啊呀,我就说嘛,看着这么眼熟,没想到丁掌柜真是女子。”   “你这不是废话嘛,哪有大老爷们长得这么漂亮的?”   “也不是,白少侠不是也……”   “不想活了你!”掌柜的连忙四处张望,没有看见白玉堂,于是道,“白少侠那叫英气!”   “不过那个丁掌柜确实奇怪,我刚才还看见她在木匠铺里。”   “她去木匠铺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不对,这不是掌柜的的声音,“白……白少侠……”   白玉堂又问:“是在哪里的木匠铺?”   “井儿弄。”   掌柜摸着下巴看着白玉堂的背影:“你觉得要是白少侠到的时候没看见丁掌柜会怎么样?”   伙计满身的汗:“掌柜的,我想请假。”   “可以是可以,但是……这个月的月钱可能要少那么一点了。”   伙计咬咬牙:”掌柜的,我还是不请假了。”   “……”   果然白玉堂没有在木匠铺找到丁洛洛,但至少听木匠师傅说丁洛洛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看到丁洛洛,原本悬着的心却更疑惑了。   丁洛洛打招呼:“五哥。”   白玉堂问:“怎么换衣裳了?”   丁洛洛道:“为了显示一下最近药铺收益不错。”   白玉堂皱起眉,丁洛洛一共跟他闹过两次别扭,而每一次都是——   “洛洛,你生气是不是因为醉仙楼风水与你不合?”   丁洛洛皮笑肉不笑:“五哥你多心了,我没生气。”   “没生气吗?”白玉堂觉得自己不算笨,眼前的人生没生气自然一目了然。   “没有。”   “你明明在生气。”   “生你妹的气啊!我这是愤怒!愤怒!”丁洛洛怒气漫天地走了。   白玉堂一头雾水,看见在看戏的明珠:“流姑娘,你说洛洛怎么了?”   “你今天遇见谁了没?”   白玉堂说在醉仙楼遇见苏映雪。   明珠笑得十分傲娇:“哦~难怪她愤怒呢~”   第二天,丁洛洛从外面回来,看见明珠坐在小院里托腮望天。   “哟~装傻装天真呢~”   明珠叹道:“为什么没有绝世疑案呢?”   丁洛洛道:“因为我们拍的不是名侦探柯南。”   明珠又是一叹,然后问:“你大早干什么去了?”   “你看!”丁洛洛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明珠眼前。   “哎?能拧不?”明珠试了试,“哇靠,真能拧啊。”   “跟你玩儿呢?”丁洛洛道,“我昨天每一块的图纸都画给那个木匠了。”   “原来你去木匠铺是为了这个啊,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佩服啊,这边连接的地方是一块木头上雕出来的吧?”明珠爱不释手地玩了一会儿,然后问,“话说,你是怎么会画每一块的图纸的?”   丁洛洛二郎腿一翘,傲娇道:“虽然哥魔方不太会玩,拆还是拆得很麻利的。”   明珠笑起来:“我还记得怎么玩,那时候看了傻瓜视频学的。”   丁洛洛就看着明珠把方块打乱了然后再拼回去。   明珠玩着玩着,突然问:“你又生闷气了?”   “嗯哼,我再怎么说也还是一女的,占有欲什么的还是占一个名额的。”   “呵,原来你还记得你是一个女的啊?”   “那是,每次占别人便宜的时候我都是记得的。”   “……”   明珠拼好之后道:“你每次都这样,生气了却不告诉别人为什么生气。”   “习惯了。”   “会让你错过很多的。”   丁洛洛道:“但是你不觉得,按照现代情侣满街喊老公老婆,动不动就抱抱亲亲,更甚者,咳,你懂的,很恶心吗?”   明珠看了丁洛洛很久:“这里是宋朝。”   丁洛洛道:“那成亲了,那什么,也很恶心啊。”   明珠肯定地下结论:“你有恋爱恐惧症,按现在来说,应该是结婚恐惧症。”   丁洛洛点头。   明珠问:“有什么你觉得不恶心的吗?”   丁洛洛道:“拥抱。”   明珠望天:“有特指的吧?”   丁洛洛笑着点头:“嗯。”   明珠问:“那为什么不说?”   丁洛洛道:“五哥喜欢的是苏映雪啊。”   明珠问:“这么强大的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   丁洛洛问:“你玩过少年包青天之七侠五义吗?”   明珠满脸的囧:“那是什么?”   丁洛洛道:“单机游戏。”   明珠更囧了:“于是那款单机游戏怎么了?”   丁洛洛道:“里面角色设定的就是五哥喜欢苏映雪,苏映雪喜欢展大哥的。”   明珠恍然起身:“我一定是还没睡醒,我先回去补个眠,你慢慢玩啊,乖,不要用你那内牛满面的脑子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明珠玩着手里的茶杯,看着眼前的四个人,一时无语。   离上一次丁洛洛和自己谈心大概五六天了,丁洛洛居然做东在醉仙楼请吃饭,一共四个人,丁洛洛,自己,白玉堂和展昭。   然后这么不巧,遇到了苏映雪,然后丁洛洛不好意思不请苏映雪,白玉堂也帮腔,于是四人聚会变成了五人同游。   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达到了食不言的境界。   一顿饭吃完,小二来收了桌子,丁洛洛点了茶和点心,意思是这种无言的气氛还要延续下去。   明珠轻咳两声:“展大人,包大人不是说有事找我们吗?”   “大人什……咳,流姑娘幸亏你提醒,不然展某都忘了,”然后展昭起身,“抱歉,展某公务在身……”   “嗯,你们去吧。”丁洛洛无所谓地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明珠一眼:你还真是有义气,不忘捎上展大哥。   明珠假笑:过奖过奖。   然后苏映雪也告辞了。   白玉堂问:“洛洛你这几日怎么了?”   丁洛洛反问:“我怎么了?”   白玉堂噎住,似乎丁洛洛最近几天该吃吃该睡睡,依旧精神过于旺盛,但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丁洛洛托起茶盏垂下眼:“五哥。”   “嗯?”   “你是不是喜欢苏姑娘?”   “洛洛你怎么这么问?”   丁洛洛放下茶盏:“哦,我知道了。”然后起身,“小二,结账。”   丁洛洛付了账,然后道:“五哥,我们回去吧。”   “……哦,好。”   明珠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回来了,表示很惊奇:“苏姑娘呢?”   丁洛洛奇怪道:“她当然回去了啊,难道还跟着五哥回来给我当五嫂?”   明珠有些楞,这算是死都不认吗?   丁洛洛又道:“还要相处相处再说嘛。”然后走了。   自从丁洛洛的女性身份暴露之后她就一直是和明珠一起睡的,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了。   白玉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明珠问:“她怎么了?”   白玉堂摇头:“她今天问我是不是喜欢苏姑娘。”   明珠道:“你怎么说?”   白玉堂道:“我没回答。”   明珠问:“那你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白玉堂沉默了一下,然后迟疑地点了点头,最后反应过来:“五爷干嘛告诉你。”然后莫名其妙地看着明珠往外面跑,就好像是去追什么人一样。   明珠和丁洛洛并肩坐在瓦肆的长凳上,丁洛洛叼着梨花膏,不发一言。   明珠道:“你要知道女主角和男主角的爱情故事总是会历经坎坷的,小三总是会有的,不过你又不是小白女主嘛,用你的天赋神火弄死她不就可以了啦~”   丁洛洛道:“我们是穿越,不是玄幻。”   明珠道:“不如你和作者商量一下把小三写没了?”   丁洛洛道:“如果能的话我宁可让她把我写成男的,搞基去。”   明珠道:“现在来不及了。”   丁洛洛猛地站起来:“我想明白了。”   明珠问:“怎么的?”   丁洛洛道:“五哥那样的男人……”   明珠点头:“嗯嗯。”想通了,不放弃了吗?   “……果然是,该去搞基的。”   “……”   丁洛洛又道:“今天天气那么好。”   明珠点头:“你果然还是会说实话的。”   丁洛洛道:“不如我们去逛青楼吧?”然后拉起明珠的手往外拖。   “喂喂!那两句话是没有关系的吧!果然是没有关系的吧!”   两人皆是男装,去了牡丹阁居然很顺利地进去了。本来老鸨怀疑的眼神也在丁洛洛掏出的银子中消散了,连忙叫了龟奴带二位公子去雅间。   丁洛洛道:“鸡店居然还有雅间?”   明珠扶额:“不要用这么惊奇的语气好吧!”   两人坐定之后,丁洛洛看着名册点了一个名为青竹的歌妓。   明珠问:“为什么点青竹?”   丁洛洛道:“因为她让我想起了斑竹。”   这是冷笑话吗?好笑吗混蛋!   然后进来一个抱着琵琶一身葱心绿的姑娘,长得倒是水灵灵的。然后得到两个人的允许之后开始依依呀呀地唱起来。   丁洛洛点头:“果然好听,难怪男人喜欢逛青楼。”   逛青楼么总是要叫酒的,丁洛洛叫了绍兴女儿红,明珠还以为她会品,哪里知道原来只是看哪个顺眼并且看得懂罢了……罢了……   姑娘依旧唱着小曲,两人就喝上了,明珠惊奇地发现丁洛洛其实酒量不错,然后喝高了之后更惊奇地发现她酒品真是……他妹的也太差了吧!   首先丁洛洛让青竹用琵琶伴奏,曲子是她教的,一开始明珠怎么觉得这么熟呢,丁洛洛开口唱的时候泪流满面地发现他弟妹的居然是精忠报国!   然后改唱男儿当自强。   当明珠以为这已经是极限的时候丁洛洛竟然还能唱上海滩,他妹夫的还是标准的粤语版。   总算折腾完了之后明珠掏钱付了其余的账,两人踏着月色回药铺。   白玉堂看见两人的时候,明珠一身狼狈,丁洛洛依旧欢腾地唱着“马蹄儿溅得落花香”。   明珠指了指在外面扑蝶的丁洛洛:“她喝醉了,你看着她,我进去收拾一下自己。”   白玉堂点头,走到丁洛洛身边:“怎么了?”   丁洛洛道:“逛青楼去了。”   白玉堂还没来得及发火,丁洛洛就道:“你逛得我就逛不得?和尚摸得我就摸不得?(选自《阿Q正传》)”   白玉堂顿时没火气了:“怎么想到去逛青楼了?”   丁洛洛道:“看美女哇,才艺双全呐,五哥我告诉你,讨媳妇儿就要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生得小娃身价十万,不求倾城但求倾国,会干家务能造炮弹,不仅开飞机还打地道战的那种你懂吗?”   白玉堂干脆道:“不懂。”   丁洛洛道:“废话,你当然不懂。”   “……”   丁洛洛悄悄凑到白玉堂耳边,呼吸湿湿地扩散在他的耳廓:“其实那样的女人,叫做特务,特别是日本的,那样的特务多得跟螺蛳似的,一摸一把。”   白玉堂觉得喝醉的丁洛洛,似乎可爱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明珠换完衣服急冲冲地跑出来,拉着丁洛洛往里面走,被丁洛洛一把甩开。   丁洛洛眯起眼:“你要干什么?”   明珠道:“带你去洗澡,睡觉了。”   丁洛洛看明珠长发披散,发尾还有些湿,然后转头看白玉堂,扑了过去:“五哥,有水鬼~”   明珠嘴角抽搐,威胁地开口:“丁洛洛……”   “啊~来索命啦~”   明珠看白玉堂,白玉堂无辜地回望,明珠哼了一声,然后走了。   丁洛洛拉着白玉堂蹭啊蹭:“翠花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白玉堂:“……”   丁洛洛又道:“翠花你饿吗?”   白玉堂无语。   丁洛洛道:“我饿了。”   白玉堂嘴角抽搐:“你还想让翠花带你去找吃的?”   丁洛洛双眼猛地睁大:“翠花你怎么会讲话了?”   白玉堂反省自己怎么开始会觉得丁洛洛可爱的。   丁洛洛摇头晃脑地猜测:“翠花你既然会讲话了就是进化成妖怪了吧,那你变个人样看看?”   白玉堂石化了。   丁洛洛突然“呀”了一声:“翠花你怎么变得和五哥一样?”   白玉堂终于开口了:“我就是你五哥。”   丁洛洛嘴一撇:“胡说。”   “没胡说。”   丁洛洛道:“那我问你,你知道五哥晚上睡觉讲梦话吗?”   白玉堂一怔,难道自己晚上睡觉还讲梦话?但口头还是道:“当然知道。”   丁洛洛笑起来:“那你怎么知道你自己晚上讲梦话的?”   白玉堂马上圆谎:“别人告诉我的。”   丁洛洛道:“所以说你胡说嘛,五哥晚上睡觉从来不讲梦话的。”   “……”   丁洛洛兀自坐到了地上。   白玉堂连忙去拉人:“洛洛,别坐地上。”   丁洛洛死赖着不肯起来,白玉堂只好陪着她坐下。   丁洛洛道:“翠花,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话?”   白玉堂问:“什么话?”   丁洛洛道:“不会把你杀了吃的那句话。”   “嗯。”   “其实是骗你的。”   “……”   又坐了一会儿,丁洛洛渐渐有些睡意了,靠道白玉堂肩上:“翠花。”   “嗯……”白玉堂无语望天。   丁洛洛道:“那天我和你说我一点都不喜欢五哥。”   “……嗯?”   “其实也是……骗你的。”   白玉堂抱着睡着的丁洛洛,扬起嘴角。   明珠还没睡,无聊地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   门被敲响了。   明珠懒懒地回答:“推进来吧。”   白玉堂抱着丁洛洛进门。   明珠瞥了一眼:“哟~公主抱啊。”然后看白玉堂满脸的问号,于是问:“闹完了?”   白玉堂道:“那……”   明珠道:“你带去清洗一下么算了,我懒得动。”   白玉堂道:“我是男子,怎可……”   明珠道:“你展昭附体呢?肌肤之亲又怎么了,大不了你把丁洛洛娶回家嘛。”   白玉堂道:“流姑娘你别开玩笑。”   明珠道:“谁开玩笑了,假如以后丁洛洛嫁不出去了呢?你打算怎么办?”   白玉堂道:“洛洛依旧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会照顾她的。”   明珠哼了一声:“照顾她,你成亲之后你的妻子谁来照顾?”   白玉堂道:“我自然能照顾好她们。”   明珠道:“先不说你以后娶谁的事,你就问问丁洛洛她肯吗。”   白玉堂迷惑了:“为什么不肯?”   明珠道:“因为女人都喜欢被宠着,不喜欢被养着。”不等白玉堂答话,明珠道:“把人放椅子上,然后出去,我帮她洗澡。”   白玉堂点头,把丁洛洛放早太师椅上,丁洛洛抓着白玉堂的衣襟不肯松手。   白玉堂抬头看明珠。   明珠道:“看我干什么,你直接把人带走算了。”   白玉堂觉得自己在江湖上闯荡那么多年,第一次那么委屈。   明珠又道:“我来就我来,把人弄疼了你别心疼啊。”   白玉堂闻言马上挡住丁洛洛。   明珠道:“就你那样,我都觉得似乎我已经对丁洛洛做了什么了。”   白玉堂咬咬牙:“五爷我自己处理。”   明珠道:“不送。”   白玉堂从明珠房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太冲动了,看着丁洛洛的睡颜,白玉堂叹气,任命地再回去找明珠,就算被笑也没办法了,总不能污了丁洛洛的名节。   明珠看着再次进来的白玉堂,显然一点都不意外。   白玉堂道:“流姑娘,拜托了。”   明珠道:“真是,硬要来麻烦我。”虽然话这么说,但还是上前去接白玉堂怀里的丁洛洛:“你先出去吧,我弄好叫你。”   “好,麻烦流姑娘了。”   白玉堂在外面站了没多久明珠就出来了。   明珠道:“她睡下了。”   白玉堂点点头,正想走,听见明珠道:“你都能为洛洛做到这种地步了,还说自己喜欢的是苏映雪吗?”   白玉堂只是一瞬间的迷茫,然后道:“洛洛是妹妹。”   明珠叹气:“这都是什么思想啊……”   “流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你回去吧。”   白玉堂走了,丁洛洛开门出来,明珠道:“你听见了。”   丁洛洛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吧,这样挺好的。”   明珠道:“好你个头,他以后成亲了怎么办?”   丁洛洛道:“我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约束了他。”   明珠怒:“拜托丁大小姐,您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文明人好吧,不要一张苦逼脸说那么文绉绉的话。”   丁洛洛幽幽道:“那还能怎么办呐?”   明珠道:“如果你拿掉的说话时的京腔我一定会觉得你很伤心的。”   丁洛洛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重复了一遍。   明珠道:“我其实是有办法的。”   丁洛洛马上道:“都这么迟了,不如我们洗洗睡吧?”   明珠道:“你以为我在给谁想办法啊?”   丁洛洛道:“那你说。”   明珠道:“我的办法就是……不如我们去被窝里捂着说?”   丁洛洛道:“好。”   然后两人外衣中衣一脱,钻进被子里窃窃私语。   丁洛洛道:“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文明人你就只能想出这么烂的招?”   明珠道:“招不在烂,有用就行。”   丁洛洛看着明珠炯炯有神的眼睛,囧道:“会有意外发生吗?”   明珠道:“只要你不移情别恋,就不会有意外。”   丁洛洛道:“那你的人选是?”   “展昭。”   丁洛洛叹气:“还是换一个吧。”   “为什么?”   丁洛洛捂脸:“如果是展大哥的话我一定会移情别恋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一大早白玉堂就看见明珠坐在院子里玩魔方。   “流姑娘。”   “嗯?白少侠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流姑娘也起得很早。”   明珠看白玉堂虽然口头在和自己答话,但是眼睛一直瞄着自己房门。   “咳,白少侠,洛洛起得比我早得多了。”   白玉堂问:“洛洛她……也会早起吗?”   明珠点头:“在今天之前我也是以为她不会早起的。”   白玉堂又问:“那她为何早起?”   明珠皱着眉:“好像是说要和齐桑学记账。”   白玉堂迷惑了:“她为何要学记账。”   明珠道:“有可能打算自己接手了吧,毕竟是她的店。”   白玉堂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就道前面看,丁洛洛确实是在跟齐桑认真地学记账,而且听得认真,连白玉堂靠近了都没有察觉。这让白玉堂很不满……但是,他为什么不满?   齐桑道:“掌柜的你学得很快呢,只要再熟悉熟悉就可以了。”   丁洛洛一早眼角的余光就看见白玉堂过来了,于是笑得分外灿烂:“你教得好嘛。”   白玉堂暗哼一声,他也会那些东西,都不用怎么学,随便看看就会了。   齐桑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两声:“其实很简单的。”   丁洛洛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笑,笑得齐桑背后发毛的时候丁洛洛一字一顿一改以前不好好说话的习惯,一句话说得很是清晰:“重点不是你教得好,重点是你教的。”   齐桑脸颊微烫,自家掌柜的平日再二,总归还是漂亮女孩子,这么说很容易叫人误会啊。   明珠在另一边翻白眼,丁洛洛要进了演艺圈奥斯卡金像奖什么的都会成为浮云的。   白玉堂终于沉不住气了:“洛洛,早饭吃过了吗?”   丁洛洛“这时”才发现白玉堂:“啊,五哥你起来了啊。”   白玉堂道:“我们去吃早饭吧,今天玉珍和秀月没有做早饭。”   丁洛洛为难地看看齐桑,齐桑哪里敢留人,马上道:“掌柜的你去吧,我也该去记账了。”   丁洛洛“恋恋不舍”地看了齐桑几眼,然后才“不情愿”地跟着白玉堂走。   等走出药铺,白玉堂皱眉道:“你若不想去我自己去就是了。”   丁洛洛一脸的为难,然后道:“我们走吧。”   白玉堂尽管心里还是不太舒服,但是心情也比开始时好了许多。   丁洛洛跟在白玉堂身后,明珠说男人都是这样的,你平日对他好他看不见,只有到你不好了的时候才会想起平日的好,简称:犯贱。   于是丁洛洛问:“那你觉得展大哥呢?”   再么,明珠说:“一般男人那样。”   “那么你怎么知道五哥也是一般男人?”   对视许久,明珠败下阵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理论巨人。”   白玉堂走了没几步就渐渐慢下脚步和丁洛洛齐肩走。   丁洛洛道:“五哥。”   “怎么了?”   “我们去吃早饭不叫珠珠好吗?”   白玉堂道:“以前不是也这样吗?”   丁洛洛停下脚步道:“现在不一样了啊。”   白玉堂也停了下来:“怎么不一样了?”   丁洛洛道:“五哥总是要娶妻的,单单我们两个人容易让人误会。”   白玉堂道:“我们是兄妹啊,他们能误会什么?”   丁洛洛道:“我们毕竟不是同父母的兄妹,什么不能误会?”   白玉堂噎住,确实,结拜的话不过是一个头衔,甚至还是很少有人知道的头衔。   然后两人索然无味地吃完早饭回药铺。   丁洛洛就跟着齐桑学习,白玉堂一个人觉得无聊就去开封府找展昭。   展昭自然没有空搭理有事上门调戏没事上门找麻烦的白玉堂,于是找了个借口把白玉堂骗去找公孙策。   白玉堂到夫子院的时候很惊奇地看见了明珠:“流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明珠道:“我来和公孙先生探讨医术,不过先生跟着包大人上朝去了,所以我在这里等啊。”   “该死,臭猫骗五爷。”   明珠自在地给夫子院里的花花草草浇水:“怎么,洛洛没来?”   “洛洛在跟齐桑学记账。”   “哦~”   白玉堂说到这里郁闷起来:“五爷也会,为什么不跟五爷学?”   明珠道:“说不定她怕别人误会。”   “……她也这么说的。”   明珠淡定地点头:“是我跟她这么说的。”   “为什么?”   明珠道:“因为她不该靠你太近。”   “为什么?”   “洛洛喜欢你不是吗,但是你喜欢的是苏姑娘,所以我宁可她离你远一点。”   “洛洛不过是把我当哥哥看罢了。”   明珠道:“随你怎么说吧,你乐意骗谁是你的事。”   白玉堂皱眉:“五爷才不屑做这样的事。”   明珠点头:“好吧,就当你是天然呆好了。”   “……”   白玉堂之前确实觉得自己喜欢上了丁洛洛,以为自己是断袖,但是知道了她是女子就不一样了,古人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异性有好感就是正常的了。   丁洛洛一个人出门了,齐桑继续苦命地干活。   在小巷里看见三个大汉调戏一个姑娘,丁洛洛顿时有种英雄救美的冲动,但结果是那三个大汉还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就被那个姑娘放倒了。   那姑娘哼了一声准备走了,丁洛洛不知抽的什么疯,大喊一声:“女侠请留步!”   “女侠”慢慢回眸。   “沈、沈姑娘……”   沈凌儿和丁洛洛坐在茶楼里,沈凌儿托着腮:“你的处境我也可以理解,毕竟在汴梁孤身一人的,做男儿打扮自然要安全方便得多。”   丁洛洛道:“沈姑娘说得是。”   沈凌儿叹气:“你长得确实漂亮。”   丁洛洛肃容道:“应该的。”   “……”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然后沈凌儿道:“下次你有空来我家坐坐吧,我爹挺想见见你的。”   丁洛洛回忆起沈凌儿她爹让媒婆来提亲的那次,然后道:“其实已经见过了。”   沈凌儿笑起来:“我爹才没那么小气,他就是好奇什么样的女子穿着男装就会那么像男子的。”   丁洛洛问:“你爹喜欢画吗?”   沈凌儿道:“还好,不是很喜欢……你要来的话不用送礼的。”   丁洛洛道:“还是要的,我送两幅画吧。”   沈凌儿也不矫情地继续和丁洛洛扯,问:“送什么画呢?”   丁洛洛道:“花木兰的画像。”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孙策看着一脸不在状况内明显走神的明珠,轻咳两声,笑道:“流姑娘,在想什么?”   明珠抓抓脸:“我在想洛洛和白玉堂是不是真的合适。”   公孙策看看苦恼的明珠,然后道:“那你觉得呢?”   明珠道:“我理智上觉得是合适的,两个白痴在一起,天才都搭配不出来的搭配,但情感上还是觉得不行啊。”   公孙策也来了兴趣:“为何?”   明珠道:“白玉堂太不懂感情,丁洛洛太别扭,特别是两个人都属于自尊心特别强的,在一起的话容易出问题,总有一天会谈崩的。”   公孙策道:“学生觉得流姑娘的第二种分析也很理智。”   明珠趴到桌上:“不是的,我主要就是不想丁洛洛受到伤害,不论什么样的。”   公孙策问:“流姑娘和丁姑娘是?”   明珠笑起来:“我们啊?是家人呢~”   公孙策若有所思:“丁姑娘也不是小孩子了,流姑娘你总不能所有的事都为她包办吧?”   明珠愣了愣,然后道:“我只是,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亲人了。”   白玉堂下午的时候回药铺,看到丁洛洛正想找她谈一谈,还没来得及跨脚,丁洛洛就被明珠拉走了。   由于明珠表现得很强势,丁洛洛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明珠道:“很抱歉,我昨天和你说的话是骗你的,我只是想你和白玉堂离远一点而已。”   丁洛洛点头:“我知道的,不过你还算厚道,没有全骗。”   “那你还……按我说的做。”   丁洛洛道:“因为很难选择啊,反正你不会害我,那就装作不知道地按你说的做嘛~”   明珠了然地笑笑:“不是什么一旦选择就会失去的的事,我只是希望你能一直开心就好,但是似乎我多虑了。”   丁洛洛惊讶了一下:“原来珠珠你也会说笑话啊。”   “……”明珠揉揉额角的青筋,拼命忍住想抽死眼前的人的冲动。   “而且还是冷笑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丁洛洛捂着脑袋上的包,幽幽地叹气。   白玉堂第四次装作不经意地路过。   丁洛洛喊道:“五哥。”   白玉堂慢悠悠地坐到丁洛洛旁边的石凳上:“怎么,和流姑娘吵架了?”这语气,怎么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丁洛洛手指有意无意地划着石桌:“五哥,你觉得苏姑娘怎么样?”   “嗯?什么怎么样?”   “就是,符合妻子的形象吗?”   白玉堂脑海里刹那间出现的是丁洛洛前几天对他进行脑补的“绝佳老婆”……然后面色煞白地摇头。   丁洛洛的指甲在石桌上划出“呲啦呲啦”的声音,现出一些急躁:“那……我呢?”   白玉堂笑着摸摸丁洛洛的头:“嗯,洛洛是五哥最疼爱的妹妹啊。”   “啪”   白玉堂看着丁洛洛的背影,甩了甩被丁洛洛拍得有些发烫的手背,她究竟在生什么气?   接下来几天白玉堂越来越不爽,因为他发现丁洛洛在躲他,躲不过就顾左右而言他,比如说:   白玉堂:“洛洛,你最近怎么了?”   丁洛洛:“啊呀,翠花饿了,我去喂鱼。”   白玉堂:“洛洛,要一起出去玩吗?”   丁洛洛:“作者大人开学了,日子过得好惨啊……”   以下省略……   白玉堂:“洛洛……”   丁洛洛:“珠珠啊~有人来了!”   明珠:“你没见过人啊二货。”   丁洛洛道:“他说是和你有着无数的羁绊以及过往的弟弟呢。”   明珠愣住了:“男的?”   丁洛洛道:“你废话。”   明珠放下手里的魔方:“我不出去了,你帮我赶他走。”丁洛洛前几天叫木匠做了一个4×4的,明珠现在研究得不亦乐乎。   “哦。”丁洛洛乖乖去办了,没问为什么。   丁洛洛走后,明珠睨着白玉堂:“怎么,无条件地信任,你在嫉妒吗?”   白玉堂皱眉:“流姑娘不觉得自己像争宠的小孩子了吗?”   明珠得意地点头:“你像争输了的那个。”   不等白玉堂开口,明珠心情大好地回房了。   白玉堂眉皱得更深,从前几天开始流浅薇一直和自己不对盘,但是自己从明珠的话或是神情中都看不出来有什么敌意,就好像有点沮丧一些事是改变不了的定局,但是还是想折腾一下。   白玉堂走到药铺时脸色一变,人像风一般飘了出去,揽过丁洛洛,宽袖一拂就挡下了陌生男人的剑。   “你做什么!”白玉堂转头骂丁洛洛。   丁洛洛推开白玉堂,脸上是少见的严肃的神情,手里握的剑一指陌生男人:“这是我和他的事,五哥你不要管。”至少没说“不要你管”。   陌生男人笑了起来:“丁掌柜,在下不过是想见见姐姐,你又何必以命相搏?”   丁洛洛昂起头:“珠珠不想见你,你说了只要我打赢你你就走的,你怎么知道我会输?”   陌生男人笑意更深,果然是“她”的女儿,真像呢。   白玉堂拉回丁洛洛:“虽然他没有内力但是招式练得不生,你打不过他的,洛洛别闹了。”   丁洛洛没动,道:“虽然来到这里有你和展大哥在,但是珠珠和你们不一样,和她一起我不会觉得孤单,既然她把我看得那么重,那我也要这样回报她。”特别是那个人,那种态度,就算比弟弟有更深的感情,但他有什么资格否定属于明珠的其他感情?   白玉堂沉默了一会儿,叹气,拉过丁洛洛的手,拿下她手里的剑。   “五哥!”   “闭嘴。”白玉堂顺手给了丁洛洛一个爆栗子,“虽然五哥还是不同意你的做法,但是,用画影不至于输得太惨。”   丁洛洛小声嘟哝:“你才输,你一户口本地输。”   画影入手,比一般剑来得轻,丁洛洛之前借展昭的巨阙玩过,很重,不由感叹:“连剑都那么般配。”   陌生男人笑得别有深意,传说中有了个结拜妹妹就变得十分老妈子的白玉堂,似乎比传闻有意思多了。   白玉堂叮嘱了丁洛洛几句,就退开几步给他们让出地方。   丁洛洛对着陌生男人笑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第二十六章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赞赏,继而高声道:“丁姑娘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若一炷香内能伤我分毫便算我输。”   丁洛洛挑眉:“那怎么算你输?”   男人笑:“只要你不认输就不算你输。”   丁洛洛点头:“好,占便宜的事我喜欢。”   白玉堂侧目,这男人好狂的口气!   男人伸出右手,比了一个“请”的动作:“那丁姑娘先请吧。”   丁洛洛道:“还是你先吧,我比较害羞,不喜欢主动。”   男人啼笑皆非,然后摆了起手式:“请丁掌柜接招!”语毕,左脚猛地上前一步,右手抡圆,一剑凌厉地直劈向丁洛洛面门。丁洛洛自知力小,画影一横,左手手掌贴上剑身,接下了这一击,随后乘机侧过身体,画影一转,反刺向男人的腹部。男人毕竟招式不生,剑花一挽,挑开了丁洛洛的剑,还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白玉堂踏出小半步,又皱着眉把脚缩回去了。   丁洛洛像是没有感觉一般,反握画影,又去挑男人的肩,男人往旁边避去,丁洛洛不死心地跟进,男人背过剑挡住了丁洛洛的攻势,之后猛龙过江直取她眉心。丁洛洛连忙后仰,画影剑锋往前送,男人一击未中又迎来丁洛洛的反击,急退好几步。   丁洛洛和那男人过了两招,正处于下风,还受了小伤。白玉堂盯着两人不发一言,只是那眸色沉得吓人。   男人开始第二次攻击,这次动作要快得多,都是干脆利落的刺、挑、点、拨,丁洛洛开始躲得很狼狈,但是渐渐地越来越灵活。男人暗暗叹息,不愧是辰壹的女儿,骨子里战斗的本能果然强悍。   白玉堂神色复杂,男人能发现的,他自然也发现了,只是丁洛洛现在虽然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但也撑不了多久。在那之前出手,丁洛洛铁定是会认输的,在那之后出手,又怕她受伤。   也许只有丁洛洛自己知道,灵活的身手是在上高中的时候实在嘴贱得可以老是引起死党的围殴练出来的。   丁洛洛一退再退,都快退到白玉堂身边了,略一分神,手臂上又是一道。   男人的动作慢了下来,虽在一定的条件下白玉堂是不会插手的,然,他伤了人家的宝贝妹妹是事实,可指不定他什么时候控制不住自己,那自己是真的挡不住的。   丁洛洛一咬牙,不再防守,一剑刺中她肩头,没时间感受到底有多痛,画影劈向男人,男人连忙挥剑抵挡。丁洛洛借力往后跳了一大步,手一抡,画影直掷向男人,男人立即侧头,画影贴着他的脸颊擦过,跌落。撞击声响起的同时还有肌肉被切断“哧”地一声。   剑尖没入他的右肩,鲜血很快就晕染开来了。握剑的是丁洛洛,正是刚才白玉堂从她手里拿走的那柄。丁洛洛高扬着嘴角:“你输了。”   男人并没有愤怒,微笑着:“丁姑娘果然聪明。”   丁洛洛傲娇道:“我知道,不用强调。”然后顺手抽回了剑……   男人脸色白了白:“你故意的。”   丁洛洛头一点:“我是啊。”   “……”   丁洛洛小跑到男人身后拾起画影,很狗腿地跑回白玉堂身边,递上宝剑:“呵呵,五哥……”   打完了,赢了,开心了,自知理亏了。   画影归鞘,寒芒却不减,白玉堂盯着男人对丁洛洛道:“你该掷那剑,画影,能刺穿他的剑。”“穿”字,格外清晰。   男人无声地笑了,锦毛鼠是真怒了。   丁洛洛也看出来了,拉拉白玉堂的衣袖。以往白玉堂再生气也没有这样过,最多就责备几句,看现在的形式,很有可能他要反冷战了。   然后官差来了……废话,当街斗殴,警察叔叔不管你才奇怪。   带头的正是马汉好同志,一见这情形就摸不着头脑了,白五爷在那杵着让丁姑娘白给你欺负去了?不过纳闷归纳闷,公事还是要办的。于是马汉轻咳一声:“何人在此闹事?随我回府查办!”   围观的人群马上撤退了个干净。   丁洛洛惨兮兮地望白玉堂,白玉堂是铁了心了:“也好,在牢里待几日就学乖了。”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不过是来找流浅薇的,现在也太乌龙了。   “发生什么事了?”明珠出来见外面这阵仗,真是有够热闹了,原本丁洛洛吩咐不准告诉明珠,但现在衙差都来了,秀月就去打小报告了。   丁洛洛低头看地,鞋尖蹭着地。她身上的伤都不深,就是看准了那个男人不敢下重手才会最后用了那么一招。   明珠环视了一圈,大致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转头对马汉道:“马大哥你先等等,我有几句话和他们说。”   马汉应下了。   先走到丁洛洛面前,明珠面无表情地送上一个爆栗。   白玉堂又不高兴了,皱着眉把丁洛洛护到身后。   明珠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瓷瓶给白玉堂:“外用,用足半月便不会留疤,用药期间,禁甜食。”   接过瓷瓶,再看丁洛洛,已经蹲在地上画圈诅咒明珠了。   “浅,好久不见。”   明珠在离男人几步的地方站定:“离析,你该叫我姐姐的。”   “从叛逃的那天起我就不算神医山庄的人了,”男人挂起笑容,“作为‘同事’,叫本名更好吧?”   明珠似乎不愿和流离析讨论那个问题,只问:“你找我做什么?”   “自从流瞿死了之后,”流离析把“死”字念得特别重,“长老们似乎有些按捺不住了,流昱不想当傀儡,勾结了血雨楼……”   “我不需要听那些。”明珠打断流离析。   “好,那我说重点。”流离析全然不顾明珠的愤怒,“当时你坠崖一直没有发现尸首早已引起长老的怀疑了,所以长老手下两拨人,一拨在找你,一拨在找我。不过,比起我,你该是更好的下任继承者吧?”   听了流离析的话,明珠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暴戾之气:“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拉我一把,离析,真是辛苦你了。”   流离析笑容不改:“难道你没发现这里开始乱了吗?我想你比我更注重职责吧?”   明珠不回答离析,对马汉道:“马大哥,我说完了。”   马汉见明珠脸色不好看,但也没好多问,只喊了衙差护着那两人回开封府衙。   流离析走的时候顿了顿,对明珠道:“你该自由够了。”   明珠终于没忍住:“有你多吗!”   仿佛料到明珠会这么说,流离析淡淡道:“我没有像你一样,我走得一点都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大宋律法,当街闹事者视情况轻重关三天到半月不等,罚金二两到上百两不限。   马汉根据现场情况做了相应的判断:没殃及他人财物,不罚款;当街斗殴,各关三天。   好在开封府的大牢还是很整洁的,传说伙食也不差。丁洛洛是轻犯,不上刑具,不穿囚衣,只是有道栅栏限制自由罢了。   女牢轻犯的看守也不严,丁洛洛嗑着瓜子和明珠聊天:“五哥生气了。”   “看出来了。”明珠怀里一袋瓜子,嗑得没精打采的。   “因为我维护你所以他生气了吗?”丁洛洛讲话的同时瓜子不停。   明珠没说话,挑了挑眉看丁洛洛。   丁洛洛被看得有些发毛,最后举手投降:“好吧,是我不好。”小孩子常干的事,通过大哭吸引家长的注意力。当然丁洛洛显然要聪明得多,通过“理所当然”的受伤来让白玉堂担心,不然怎么会和离析比剑?只为了明珠的一句话?多不值。   “白五爷很聪明,”明珠抓一把瓜子,“除了对于他自己感情是个天然呆,你那点小心思哪里会看不出来?人家锦毛鼠也是才高八斗精通奇门遁甲的人。”   丁洛洛仰头看牢顶,一副先天性听力不济后天听力受损外加小儿麻痹癫痫兼羊角风发作的样子。   明珠又道:“你也半斤八两,天然呆!”   丁洛洛又听力恢复癫痫痊愈:“谁天然呆啊!哥哥我当年情书卖的钱比讲义多多了!”   明珠不痛不痒地拍了几个巴掌:“好行啊,致富新道路。”   丁洛洛傲娇道:“特别是借别人抄,借阅费也收了不少。”   “……”明珠终于对瓜子失去了兴趣,问,“收到过你觉得感人的吗?”   “没有。”干脆地摇头。   明珠道:“如果是你喜欢的人的话,不论说什么都会让你觉得感人的。”   丁洛洛立刻掩面:“珠珠你太让我感动了!”   栅栏间的空间不大,但不影响明珠送爆栗子给丁洛洛。然后明珠起身掸掸身上的瓜子壳:“我走了。”   丁洛洛闻言不揉脑袋上的小笼包了,挥着小手绢无限凄凉:“别介呀,我一人多没意思~”   最后丁洛洛悲哀地发现明珠说的是陈述句,现在人已经走出好几米了,等她走到拐角处,丁洛洛才终于放弃对她的呼唤。   明珠走过拐角,看见倚墙靠着的白玉堂,勾起笑:“站到她看得见你的地方岂不是更好?”   “她不长记性。”   “嗯,你说的是,”明珠语气很轻快,“那以后你要多注意了。”说完就走,相当潇洒。   白玉堂奇怪地看了明珠一眼,然后继续闭眼听丁洛洛那边的动静。   丁洛洛和隔壁的聊上了,得知原因是老公逛窑子于是举着菜刀追了五条街。   丁洛洛道:“其实窑子挺好玩的,你有空也能去试试。”   “……”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丁洛洛能呼喊到得女囚全都拒绝和丁洛洛讲话。   丁洛洛幽幽怨怨地蹲在角落画圈圈。   白玉堂也实在是很无语,叹口气,走过去看丁洛洛。   丁洛洛看见白玉堂瞬间原地满血复活,眼睛亮晶晶地“蹭蹭蹭”窜了上去:“五哥~”   白玉堂嘴角微扬起,又立刻收敛回去了:“现在开心了?”   丁洛洛右手伸出栅栏抓着白玉堂的衣袖晃啊晃:“你来就开心了。”讨好的意味太明显了。   “知道错在哪儿了?”白玉堂垂眸看丁洛洛的手,不得不说这种小狗讨好主人似的行为让他的心情很好。   “不该意气用事,不该让自己受伤,不该……拒绝你的帮忙。”   “知道就好。”白玉堂屈起食指和中指轻敲丁洛洛的头,“五哥把药给玉珍了,她一会儿过来给你上药。”   丁洛洛问:“能在她来之前给我买块梨花膏吗?”   “你以为什么药是跟糖犯冲的?流姑娘不过是罚你罢了。”白玉堂再敲丁洛洛一记,恨铁不成钢。   丁洛洛撅嘴:“她就是看不惯我吃甜的,早上喝莲子粥都不让放糖。”   白玉堂道:“那就白粥配酱瓜。”   “五哥你怎么能理解我对甜食的感情!”   白玉堂气笑了:“能去王老汉那里买冰糖当零食嚼,你让我怎么理解你对甜食的感情?”语罢伸手扯丁洛洛两边的脸颊。   “痛痛痛痛……”   玉珍来得快,白玉堂就回避了,出了牢房又四处转了转。猛然间发现明珠好展昭相视而立,不知在聊些什么。由于受丁洛洛的熏陶着实久了,白玉堂马上找了个稍近的位置隐去身形,偷听。   “……离析来过了,庄里来人不过是迟早的事。”   “何时?”   “只早不晚……虽然出来了,但我每天都觉得很愧疚,我知道我回去后仍会不甘心被束缚。但如同当初知道自己不该逃避一样,我还是那样做了……我果然很矛盾吧?”   “世人皆是如此,并非独你一人。”   “说的也是,说不定我回庄一段时间后又逃出来了。”   “怕是逃不出来了吧。”   “那就带上‘凤凰’一起逃……呵,也不可能,展大人若有空多来拜访几次也好。”   “展某定当登门造访。”   “对了,先别告诉洛洛。”   “好。”   明珠要走了,白玉堂心情很复杂,轻松开心亦有,遗憾担忧亦有。神医山庄他原先去过,是同闵秀秀一道去的,好像是当时江湖上出现了一味新药的缘故。闵秀秀和流瞿在大堂探讨,他觉得无趣便与流瞿说了声四处去转转就先出去了。在庄内转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流浅薇往大堂那边去,神色淡淡,身上似是不沾人气一般,只略偏头看了自己一眼就进去了。   平日若自己不在,洛洛有流浅薇陪着也放心些,尽管她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很让自己不爽。   “展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包大人让属下喊你过去。”是张龙的声音。   “劳烦张大哥了,流姑娘,展某先走了。”   “嗯。”   然后听见脚步声远去了,又沉寂了一会儿,明珠的声音响了起来:“想必五爷也不会告诉洛洛吧?”   白玉堂应了一声,所以他才讨厌明珠。      ☆、新年【小剧场】   丁洛洛仰头看着天空,雪花慢慢飘落。   明珠披上外衣:“你还不过去吗?”   “嗯,我要等一下。”丁洛洛笑眯眯的,“第一次在这里过年呢。”   “那我先过去了,你快哦。”明珠走出门,对丁洛洛挥了挥手,就走了。   药铺里的姑娘伙计大夫都各自回家过年了,丁洛洛和明珠就两人也太过冷清,于是公孙策就叫她们一起去开封府衙过年。   白玉堂回陷空岛了,本来是要带丁洛洛一起回去的,但是丁洛洛拒绝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白玉堂走的时候十分担心自己不在身边丁洛洛又惹什么麻烦。   明珠走远了,丁洛洛呼出一口气,在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然后慢慢消散。   “啊……果然是过年……”   大街上的商铺多数关门了,少数开门的也不像做生意的样子。门口的大红灯笼十分显眼,一条街都是,从街头望到街尾,红彤彤的一条,很是壮观。   “也就只有小时候的年,还值得纪念吧?”丁洛洛这样问自己,最后吃吃地笑了,这么多年没有过年了,现在反倒不习惯了。   丁洛洛拿起桌上的绸伞,锁好药铺的大门,然后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啊,丁掌柜,真巧……”   “丁掌柜,老朽给你拜早年了……”   “丁掌柜……”   丁洛洛一一微笑着回应,现代的城市里可是看不见这样的景象呐。   “洛洛!”一个人从身后扑上来,扑得丁洛洛一个踉跄。   丁洛洛回头:“绫儿?”   沈凌儿笑:“用过午膳了吗?”   “嗯,正要去开封府衙。”   沈凌儿四处看了看:“你那个结拜哥哥呢?”   丁洛洛的笑容不变:“回去过年了。”   “你不一起去吗?怎么去开封府衙过年啊?要不来我家?”沈凌儿的问话像是连珠炮一连串地就来了。   “我还是觉得不要去了。”丁洛洛垂下眼,因为,不是真正的家人啊……   “嗯?怎么了?”   “绫儿,我先走了。”   “哦……”沈凌儿看着丁洛洛的背影,有些疑惑,怎么觉得她今天这么没有精神啊?   丁洛洛抓着伞柄的手又紧了紧,就算是很讨厌的人,在过年的时候还是会为他留一个位置的啊。   “丁姑娘。”   丁洛洛回头:“啊,马大哥。”   “丁姑娘现在是要去府衙吗?”马汉手里还拿着刀,看样子是刚巡完街。   “嗯,一起吧。”丁洛洛让出一半的伞给马汉。   “啊,不用了不用了。”马汉惊恐地退后好几步。丁洛洛那种级别的美人确实看着很赏心悦目,但是受不了白玉堂冒寒光的眼神呐!   丁洛洛笑了:“五哥回陷空岛了,马大哥不必如此惊慌。”   话不是这么说,别人打小报告什么的就真的受不起了。   丁洛洛没说什么了,转身示意马汉跟上,就往前走了。   为什么可以去开封府过年?或许是因为很卑鄙地觉得大家都不是家人,所以他们和自己一样,不过是一个“过客”或是“客人”吧?   丁洛洛低头,丁洛洛,你真是讨人厌!   过年的氛围很热闹,丁洛洛和明珠一起就不会低落,两个人你来我往先是说几句,然后是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明珠被逼得动手,丁洛洛就在府衙内一圈一圈地跑。   展昭坐在花厅,公孙策突然说了一句:“听说展护卫与流姑娘是旧识?”   展昭一颤,然后点头:“是。”   公孙策“哦”了一声,然后站起身对包拯道:“大人,快子时了。”   包拯笑呵呵地:“那便叫他们一起来放爆竹吧。”   公孙策轻拍展昭的肩:“那麻烦展护卫先把那两个姑娘叫过来了。”   展昭刚出花厅,丁洛洛就往自己身后窜,明珠跟着跑,三人跟玩老鹰捉小鸡似的。   丁洛洛对明珠道:“话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明珠火了:“谁幼稚?我……”明珠突然停住了声音,断得好比被扼住喉咙一样突兀。   丁洛洛有些疑惑地从展昭身后探头:“珠珠?”   “没事。”明珠抬头看了展昭一眼,低头不语。   展昭轻声道:“快子时了,展某先去找其余人,你们别乱跑了。”语毕,往另一边出去了。   丁洛洛有些怕怕地凑到明珠耳边:“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明珠突然抓住丁洛洛猛挠:“小样儿别以为哥治不了你!”   展昭听见身后的嬉闹声,浅笑。   丁洛洛喝酒了,在子时的梆子敲响之后,而且喝高了。   展昭叮嘱俩姑娘不要乱跑之后就去处理喝得一团烂泥的几个校尉和几个捕头。   明珠一走神,再看丁洛洛不见了,顿时大惊,四处找。   最后终于在花厅后的小花园找到人了,丁洛洛不停地踮着脚换脚跳。   明珠松了口气,道:“你跳天鹅湖呢?”   丁洛洛以固定转速转向明珠:“我在发电报。”   明珠翻了个白眼,怎么都好,别折腾别人就行。   丁洛洛一边跳一边碎碎念:“洞幺洞幺,这里是洞拐……”   明珠抬头看天,极度想要忽略丁洛洛,忽的听见丁洛洛“啊呀”了一声,再看,人扑在地上了。   丁洛洛十分委屈地看着明珠。   明珠相当无语:“你再洞拐呀?拐脚了吧!”话是这么说,还是走上前去扶丁洛洛。   丁洛洛站起之后一把抓住明珠的手:“队长,鬼子破译了我们的密码!”   明珠脸皮一抽:“那换呗。”   丁洛洛又说:“不用了,抗日战争胜利了,鬼子投降了,世界和平了。”   明珠觉得理睬丁洛洛的自己很犯贱,于是决定把人扔这里自己走,没两步又听得丁洛洛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大嫂!”   明珠嘴角抽搐着回头,丁洛洛扑上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我对不起你啊!队长壮烈了!”   “……”   展昭把几个喝醉的送回房,路过花厅的时候看见明珠抱膝坐在阶前。   几次张嘴,最后还是唤:“流姑娘。”   明珠抬头,浅浅的笑容不变:“展大人忙完了啊?”   “是,”展昭撩袍在明珠身边一尺处坐下,“洛洛呢?”   “在后面发疯,”明珠仰头看着黑压压的天,“记得小时候过年,天晴的时候星星好漂亮呢。”   “嗯。”   “长大了过年似乎就没有味道了。”   “……嗯。”   “展大人……”   “嗯?”   “……新年快乐。”   “你也是。”   然后是冗长的沉默,过了很久,明珠转头看着展昭,很轻很轻地说:“新年快乐,小昭。”   展昭呼出一口浊气,星眸发亮:“新年快乐,浅。”   丁洛洛抬头看树,歪头:“五哥,很好笑吗?”   稀疏的树枝上,白玉堂左手执扇,一袭银白,风华傲骨,耀眼夺目。他大笑,右手一撑,跃下树来。   丁洛洛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白玉堂无奈地用折扇轻敲丁洛洛的脑袋:“扭到了吧?”   丁洛洛硬着脖子道:“我喜欢。”   白玉堂啼笑皆非地伸手帮丁洛洛揉脖子:“为什么不愿随五哥回陷空岛?”   “我觉得你们是家人,我是外人。”丁洛洛终于把脖子直回来了。   “你与五哥结拜,却不把五哥当家人吗?”白玉堂有些动怒了,自己是把丁洛洛捧手心里宠了,最后换得一句“外人”。   “不是,”丁洛洛直视白玉堂,“我觉得我是多余的,我嫉妒你们,我整整十年没有过年了,我嫉妒所有的团圆的一家,他们笑得那么开心,他们都是有伴的,只有我是多余的!”丁洛洛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连气都喘不顺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是没有新年的?每次别人笑着和我说‘新年快乐’,每次笑着邀请我去他们家过年,我都觉得好难受,他们像是在炫耀一样,嘲笑我只有一个人!”   白玉堂轻轻地帮丁洛洛擦去泪水:“五哥和洛洛是亲人,洛洛以后都不会一个人了,还有大哥他们,都说如果你不回去,让我也别回去了。”白玉堂看丁洛洛哭了,反倒笑了起来:“还是第一次见你清醒时哭呢,哭出来就好,你平日里那样不累么?”   丁洛洛别过头,不去看白玉堂。   白玉堂愈加来了兴致:“总算觉得你像个孩子了,真是别扭。”   “别管我。”丁洛洛拍掉白玉堂的手。   “五哥不管你还有谁管你啊?”白玉堂锲而不舍地逗丁洛洛,“你出嫁前五哥就一直管着你。”   丁洛洛赌气的劲道也上来了:“那我一辈子不嫁人了。”   “也好,五哥一辈子管着你这个老姑娘。”   以前听过的那么多的恶心肉麻让人牙齿泛酸的话,怎么都没这句来得好听呢?   “快起来了,”白玉堂拉蹲在地上的丁洛洛,“老王说他家大门随时开着等丁大掌柜去喝热豆浆。”   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觉得有人陪是那么幸福呢?   “正月初一还要吃面,李婶说给你下面条。”   为什么这种喜欢像是深入骨髓一样摆脱不掉呢?   “哪有一个人过年的?大家在一起才叫过年啊!”   “这么大的人哭一下就行了,别总哭,女孩子家会变难看的。”   难道不是占有欲作祟吗?   “洛洛?我说话你听了吗?”   为什么看到这个姓白名玉堂的人心跳就会加快呢?   丁洛洛终于应声了:“五哥。”   “怎么?”   丁洛洛皱着鼻子想了好久才道:“我好喜欢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丁洛洛三天后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面色红润有光泽,她的狱友就差放炮仗庆祝了。就连那两个守牢的差役都不禁面露喜色。   丁洛洛走出大牢仰头看了看天空中高挂的太阳,感慨:“出来啦~”   门口的两位差役早就认得丁洛洛,于是调侃:“丁掌柜您有空再来坐坐呗。”   丁洛洛转过身笑意不减:“嗯,夏天还是牢里凉快。”   然后守女牢的差役默默地把门口的两位拖走。   丁洛洛眨眨眼:“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哟~”   拖人的差役背后发寒,加快了脚步。   丁洛洛得意地笑了,调侃哥哥我?看哥哥不来一招借刀杀人!   “啪”的一声,一柄收起的玉骨折扇敲在头顶上,白玉堂道:“又不安分!”   “五哥~”丁洛洛笑嘻嘻地挽上白玉堂的手臂,“您来接我啦?”   “恩公你就瞅得见白少侠。”秀月在一边掩着嘴笑,“我也来了怎的就瞧不见我?”   丁洛洛看看白玉堂再看看秀月,叹息:“这和色狼只能看见美女一个道理。”   白玉堂额角青筋跳起,再敲丁洛洛一记。   丁洛洛自然不怕这样的惩罚,要敲得重了他自己还心疼呢,但还是扁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白玉堂当下就急了,连忙问:“五哥是不是敲重了?”   秀月转向另一边,无视一边的人,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望天,啊,天气真好。   秀月回到厨房帮玉珍的忙:“早知道我就不该偷懒去接恩公的。”   玉珍刚焖上绿笋老鸭煲,笑了起来:“你也看出来了?”   “嗯,以后这种事死都不干了。”秀月很有自知之明地去一边择菜。那两个人啊,明明都是那么个意思,怎么就是看不出来呢?偏偏自己旁边清楚得要死,郁闷,真郁闷,但是又不能一边拉一个当面弄弄清楚,憋得累人。   玉珍嘿嘿笑了两声,把剩下的工作全交给秀月就离开厨房了。   小院里两人正对着棋盘下五子棋。丁洛洛略仰着头看白玉堂,像极了搞偶像崇拜的小女娃。   玉珍一边听着两人没有营养的对话,一边默默地往旁边走,心里暗念: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   “珍珍~”丁洛洛这人最爱干的一件事就是打碎别人的梦想。   玉珍默默地坐到石凳上,她是真的很不喜欢在这种气氛下和他们说话啊……   丁洛洛笑眯眯地:“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两个冷盘、一盅鸭汤,三荤三素,还有一碗甜羹。”   话音刚落,白玉堂干脆而又直接地道:“甜羹去掉。”   丁洛洛泪眼汪汪地看白玉堂,白玉堂不为所动。   玉珍道:“恩公出牢添个十吉利些。”   白玉堂道:“嗯。”   丁洛洛的目光又变得灼热起来,白玉堂又道:“炒个苦瓜。”   “……”不!是!人!   巳时二刻,丁洛洛坐在一张圆桌前,桌上十道菜。   丁洛洛见只有自己面前的一副碗筷,问:“你们不吃吗?”   秀月道:“恩公你刚出牢,所以要你自己全部吃完才能去晦气。”   “……那啥,我耳朵不好使,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起。”丁洛洛装着耳背的样子默默起身往旁边退。   “要给你来两针吗?”明珠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丁洛洛泪流满面:“姐,您家这个点吃饭呐?”   明珠道:“怕你迟到晚上所以提前了,你可别想逃。”   丁洛洛连忙四处找白玉堂。   “死心吧,他去开封府了。”明珠又交待玉珍和秀月看好人,然后凑到石化的丁洛洛耳边轻声道,“帮你最后一次了,别再让我操心了。”   丁洛洛道:“我只喜欢让你烧心。”   “咚”地一声,明珠面无表情地一个爆栗甩在丁洛洛脑袋上,对在一边笑的两个姑娘道:“行刑!”   “大人我冤枉呐~~~~”   明珠往门外走,不理会背后鬼嚎的丁洛洛。她自然不会逃的,毕竟那一桌子菜……是那两个姑娘的心意啊……   刚感叹完,就听见玉珍喊:“明珠,恩公跑了!”   ……   …………   ………………   喂!你丫的还是人吗混蛋!   白玉堂坐在展昭住的屋子前的小院里,无聊地把玩石桌上的茶杯。臭猫和自己说有人有事找自己,不说清楚是谁,也不说人什么时候到,按照原来的脾气别说等了,来都不会来。只是臭猫说和洛洛有关。   有人从拱门进来,白玉堂抬头看……难怪说和丁洛洛有关,是明珠。   明珠在白玉堂对面坐下,从容不迫。   白玉堂眯起桃花眼:“你和臭猫倒是感情不错,能让他把我诓来。”   “是啊,是不错啊。”明珠淡笑,没有否认也没有反驳。   “那天五爷答应你不告诉洛洛自然不会说,不用特地为这件事来找五爷。”白玉堂把茶杯一放,准备起身走人。   “不是为那件事,”明珠依旧神色不改,“为洛洛的事。”   果然白玉堂又不打算走了。   明珠见白玉堂示意自己说,于是开口问:“在你不知洛洛是女子的时候,喜欢过她吗?”   “关你什么事。”白玉堂别开头,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那为什么知道洛洛是女子之后又不觉得自己喜欢她了?”这是第二个问题。   白玉堂立刻反驳:“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当时不知她是女子对她有好感,自然以为自己有断……”摆明了自己招供了,白玉堂你嘴这么快做什么!   “是吗,”明珠只笑了笑,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你觉得洛洛漂亮吗?”   废话!白玉堂都懒得回答了。   “你觉得和洛洛相处开心吗?”   白玉堂有点狐疑地问:“你究竟想问什么?”   明珠看白玉堂:“我快要回神医山庄了。”   “所以?”   “洛洛今年也有十九了,”明珠顿了顿,看白玉堂的不解更甚,轻描淡写地开口,“走之前自然要先为洛洛寻门亲事,找个可靠的婆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啪”一掌拍在石桌的桌面上,桌上的茶壶茶杯齐齐裂了开来,白玉堂咬着牙:“你什么意思?”   “我不放心,”明珠于是敞开了说,“放洛洛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必须找一个人可以一直陪着她。”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五爷自然会陪着洛洛。”   “那么,苏姑娘呢?苏姑娘找你,你会扔下洛洛吧?”   “那不叫‘扔下’,苏姑娘找五爷自然是有事。”   “是不是我们说了都不算,”明珠轻笑,“白五爷你可是真不知道?整个汴梁看上洛洛的公子哥儿不少呢,若是洛洛想嫁你以什么身份阻止她?”   “流浅薇!”白玉堂怒喝一声,手里折扇的扇骨因为受力过大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明珠一怔,像是刚回神一般,片刻后叹气:“罢了,和你说没用,该和洛洛自己说。”   白玉堂眉一皱,转身就走。   明珠看了看石桌上留下的清晰的掌印,似乎效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最后一次了啊……”   白玉堂回到药铺的时候,玉珍说丁洛洛已出门一炷香的时间了。   问:“为什么出门?”   答:“溜食。”   然后白玉堂在离药铺半里远的地方看到了丁洛洛。   “你一炷香就走了这么点路?”白玉堂觉得难以置信,连一开始的怒气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丁洛洛一边悠悠地往前迈步,转头看白玉堂:“五哥你不知道,慢工出细活。”   “……”你走个路还想细出个什么玩意来?   丁洛洛又问:“你去府衙找展大哥玩了吗?”   “……嗯。”   “太没良心了,也不知道带上我,我被逼着吃完了十盘菜。”丁洛洛抱怨完,继续努力溜食。   “洛洛,”白玉堂往前垮了一步问,“你觉得五哥扔下你过吗?”   “怎么这么问?”丁洛洛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果然还是在意明珠说的那句“是不是我们说了不算”,只是问:“觉得过吗?”   丁洛洛反问:“不是很多次吗?”   “……”   药铺有两个身着灰衣的少年来,一高一矮,高的约莫刚及弱冠,矮的则不过十六七的样子。   齐桑见二人虽衣着朴素,但身上的气质绝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连忙招呼道:“二位是问脉还是抓药?”   “问脉。”高一点的这样回答。   齐桑点头,把二人带到卢启义坐诊的那边。   高个少年坐到椅上,伸出右手放到小枕上。   卢启义伸出三根手指搭上高个少年的手腕,开始不觉脉相有奇怪之处,越到后面越能感受到暗藏波涛的汹涌,最后惊骇地移开手:“这位少侠你可是中了木樨之毒?”木樨之毒乃是唐门的秘制毒药,中毒之人不会有多少痛苦,而且毒不会立发,只是七日之后必死无疑。   高个少年淡淡开口:“先生好眼光。”   “这毒,老夫也无能为力。”卢启义虽然行医四十年,但不会就是不会。   终于矮个少年开口了:“不知先生可知谁可解?”   “神医山庄离汴梁不远,二位少侠可以去看看。”这也是他能给的唯一的建议了。   “可是……”矮个少年才说了两个字就被高个少年打断了:“谢谢先生,告辞。”   可是正待二人要走的时候卢启义一拍脑门,连忙把二人叫住了:“哎哟老糊涂了,二位少侠等等。”然后转头问一边的年轻大夫:“流姑娘可回来了?”   孙宇摇头:“还没呢,不过快了。”   卢启义又对二人道:“流姑娘原是神医山庄的大夫,医术极好,应能解你身上的毒。”   “谢先生了。”高个少年终于舒了一口气,低声对同伴道,“看来真的是这里。”   可二人等了两盏茶的时间还是不见人,矮个少年有点着急:“怎么还不见人呐?”   卢启义还来不及说什么,略有些嘲讽意味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你急什么呢,洛夕?”   二人转身见明珠,连忙行礼:“小姐。”   明珠像是没有看见二人一般径直往后院走,只吩咐了一句:“明早辰时再来。”   卢启义看这架势也明白了两人并不是来求医的,还亏得自己白操心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丁洛洛醒来了,看旁边,空的。   摸摸还是有点难受的胃,起床穿衣洗漱了。   昨天晚上问明珠讨了催吐药,不然现在白玉堂还和她一起绕着城隍庙吧。   把自己整理干净之后开门,直接就看见小院了明珠坐着,两个少年站着,三人原本在说些什么,听见开门的声音朝丁洛洛这边看过来。   丁洛洛大早起床气还没退,又被这么盯着看自然更不爽:“大早看爹呢?”   洛常皱皱眉,没说什么,洛夕倒是“扑哧”一声笑了。明珠有点惊讶:“怎么起这么早?”   丁洛洛悠悠道:“给你们看呀。”   “你先去吃早饭,”明珠说完又补充,“慢点吃。”   “我说不呢?”丁洛洛眯眼,那神情,倒是与白玉堂有七分像。   “那你就碰不上白玉堂一起吃了。”明珠向来都是清楚明白的人。   丁洛洛哼了一声,说了句“不想告诉我你要干什么就直说,拿五哥当借口”就走了。   等丁洛洛到厨房,果然看见白玉堂在喝粥,于是蹦跶过去了。   白玉堂问:“今日怎地起这么早?”   丁洛洛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五哥你刚才看见珠珠了吗?”   “小院里?”白玉堂也才过来,当然是看见了。   “嗯……还有两个孩子好像不是一般人家的,你说他们是不是珠珠,”丁洛洛说到这里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从哪里找来的小倌儿?”   “……”你神奇的想象力到底是哪里来的?“别瞎想了,先吃早饭。”语毕白玉堂帮丁洛洛盛了一碗莲子粥。   丁洛洛扒了两口没有味道的莲子粥,转头看白玉堂:“五哥我们去找展大哥吧?”   “把粥喝完。”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   丁洛洛扁嘴看看盛在碗里的白粥,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喝完不去。”   威胁啊,就是威胁啊!要不是最近丁洛洛因为上次流离析的事理亏,她是绝对不会受这样的威胁的。   于是丁美人眼一闭,左手端起碗以最快的速度把粥喝完了,放下碗就急着拉白玉堂往外走。   “等等。”白玉堂把丁洛洛拉回来按到凳上。   “怎么?”丁洛洛有些疑惑。   白玉堂左手搭在丁洛洛肩上,右手慢慢抬起,凑近丁洛洛的脸颊。他漆黑的眸像是投入了石子的湖面一样泛起点点涟漪,直直地望进丁洛洛的眼里。   丁洛洛的恋爱恐惧症上来了,全身的肌肉绷紧,像是被盯上的猎物一样轻轻颤抖,心跳加速。    拇指抚过丁洛洛的嘴角,白玉堂的声音有点低沉:“有饭粒。”   于是丁美人淡定了,回答道:“是点心。”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展昭正在开封府门口和四大校尉安排巡街的事,就看见丁洛洛杀来了,那速度绝对是一骑绝尘级别的。   丁洛洛冲到展昭面前连说带比划手舞足蹈了一会儿。   于是展昭得出结论:流浅薇要升仙了。   ……丁美人你那强大的转述能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白玉堂又好气又好笑,转头对展昭言简意赅道:“神医山庄来人了。”   展昭握巨阙的手倏然收紧,然后缓缓放轻力道,淡应一声“知道了,展某失陪”就带着四大校尉巡街去了。   丁洛洛撅嘴,显然是不满展昭的淡定:“展大哥怎么就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呢?”   “他要危机什么?”   丁洛洛眨眨眼,没说话。   白玉堂见展昭走远了,问丁洛洛:“你知道臭猫和流姑娘的事?”   “嗯,珠珠说了要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就用她最狠毒的招数折磨我。”   “最狠毒的招数?”白玉堂也来了兴趣,毕竟是神医山庄,逼供之类的手段可是凶残得很呢,“什么招数?金针断脉银针封穴还是万蛊噬心?”   丁洛洛严肃异常正儿八经地回答:“捆起来挠痒痒。”   “……”他居然把流浅薇想成是正常人了。   “不过,”丁洛洛在经过一系列的天人交战之后问白玉堂,“五哥你真想知道吗?”   “嗯。”说实话不想知道是假的,虽然挺不厚道的。   丁洛洛望了望四周,没见什么有关此案件的有关人士,于是踮起脚凑到白玉堂耳边,浅浅的呼吸喷在白玉堂的耳垂边,用小心翼翼的口气道:“我还真的不能告诉你。”说完就跑。   “……”这没事找骂有事找抽的性格就不能改改?   丁洛洛跑再快,也是比不上轻功的。于是很快就落在白玉堂手里被抓着挠痒痒了。   “五哥,哈哈,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哈哈哈,大侠饶命,哈……”丁美人的死穴,怕痒。   白玉堂最后再敲一记丁洛洛的脑袋:“跑得还挺快。”   丁洛洛条件反射地回答:“应该的。”   诚然,丁美人在高中的时候可是包揽1500和3000的冠军的。至于原因……丁洛洛班上除了她自己之外的所有女生都干过同一件事:一边吼“丁洛洛我杀了你!”,一边从高中部追到初中部,辗转于体艺馆、操场之间,绕过食堂,至图书馆,进军游泳馆……   手痒再敲一记,白玉堂道:“回去吧。”   “哦,好。”丁洛洛自然而然地挽上白玉堂的手,“回去问问珠珠那两个小鬼是什么来历。”   白玉堂先是怔了怔,然后应了丁洛洛一声。丁洛洛的这一习惯养成很久了,但是似乎自己在和流浅薇“闲谈”之后才注意到。她凑得近了,自然能闻到身上淡淡的香味,混杂着些草药味。   垂眼凝视倾倒众生的容颜,心脏的跳动渐渐加快,有什么答案似是呼之欲出。   “五哥你长得真漂亮呢。”这是丁洛洛说的。   不要计较不要计较,白玉堂你是大度的人……   再走一段路,白玉堂轻咳两声:“洛洛,咳,你想过,咳咳,嫁人吗?”   “嫁人?”丁洛洛惊讶地看白玉堂,“五哥你看我像是嫁人的人吗?”   “那你像什么的人?”   “娶人的人……呀!”丁洛洛抱头,“你又打我。”   白玉堂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会问这样的问题,白玉堂你真是盐吃多了“闲”的。   不等白玉堂说话,不远处传来一声“白大哥”。   丁洛洛皱皱眉,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白玉堂向声源看去:“苏姑娘?”   苏映雪身边还有一个人,一身大红,扎两个发包,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苏家三小姐,和沈家二小姐齐名的那个,苏瑾。   丁洛洛不喜欢苏映雪,在白玉堂身后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就走了,完全无视剩下的人。   一番寒暄,互相介绍之后,白玉堂又和苏映雪聊了几句才回药铺。   到的时候齐桑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白玉堂看齐桑一眼想往里面走,却被齐桑拉住了。   “白少侠,你今日遇见谁了?”   “苏家的两个姑娘,怎么了?”   齐桑嘴角抽搐:“刚才掌柜的回来说你被女匪抓走当压寨夫人了。”   “……”   走进小院,丁洛洛抱着翠花在荡秋千,那秋千越飞越高,几乎和地面平行了。   丁洛洛当然看见白玉堂了,没喊他,对翠花道:“你明珠姐姐抛弃我们走了。”   翠花没有反应。   丁洛洛又道:“你展昭哥哥又不管。”   翠花还是没反应。   丁洛洛戳戳翠花,翠花依旧懒洋洋地不理她。   丁洛洛不爽了:“翠花我放手了。”然后手一松,然后翠花以水平方向有一定初速度的方式平抛出去了。   白玉堂叹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和苏姑娘聊了天才回来的吧?”丁洛洛转头,“有空和苏姑娘聊天没空告诉我珠珠要走吗?”   “我答应流姑娘不告诉你的。”   丁洛洛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开口:“我心情不好。”   “看出来了。”   “所以就不要澄清我特地用来找你麻烦的借口。”理直气壮啊丁美人。   白玉堂问:“为何心情不好?”   丁洛洛不回答了,从秋千上下来,第一次说出口:“我不喜欢苏映雪。”   “为何?”   丁洛洛昂起头:“因为她没我漂亮。”   这算什么理由?就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就一点道理都不讲?   继而又道:“也没你漂亮。”所以她,配不上你。   “洛洛,形容男人不能用漂亮!”堂堂白五爷果然是讨厌那个形容词用在自己身上的。   “以前你不知我是女子也说过我漂亮的。”   白玉堂语塞。   话题越扯越远了。   翠花似乎感觉到丁洛洛的不开心,远远地躲到角落里摇尾巴。   丁洛洛招呼翠花过来,抱住一通□□。   白玉堂被晾在一边。   不一会儿丁洛洛放下翠花站直了身体,转身直面白玉堂:“我不喜欢你和苏姑娘走得近。”   白玉堂还没说什么,丁洛洛补充:“我的‘不喜欢’,是‘讨厌’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还不待丁洛洛再说什么,齐桑就带着四个衙役过来了。   齐桑低声道:“掌柜的,今日有人状告药铺草菅人命,所以要劳烦你去开封府衙上堂。”   “嗯。”丁洛洛抿抿嘴,然后道,“五哥,你不要去了吧?”   白玉堂皱起眉:“怎么能放你一人不管?”   “你去了,”丁洛洛垂头,“会影响我。”   那种感觉在丁洛洛第一次和他闹别扭的时候也有过,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沟壑。   白玉堂紧握拳头,一言不发。   齐桑知道两人的交谈完了,于是和那四个衙役说能走了。   丁洛洛走在最后,在经过白玉堂身边的时候,轻声道:“五哥。”   没有得到白玉堂的回答。   丁洛洛双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衣摆,然后道:“我不讨厌你……嗯,那个,一会儿来接我吧?”说完不等回答就急急地跑出去了。   齐桑一时没见丁洛洛,回头看的时候发现她低着头疾步赶了上来。   “掌柜的……”你的脸好红呐。   “干嘛?闭嘴,不要和我说话。”说完丁洛洛继续低头。   告白这种事,丁洛洛只“被”过,没有主动过。虽然说得很隐晦,但是她的脸还是一路红到开封府。“不喜欢”是“讨厌”的意思,那么“不讨厌”自然……就是不知道白五爷明白没明白。   套路一遍过去,再询问相关事宜,然后又请了开药方的陈大夫去。两个时辰之后包拯判定诬告,告状的少年被打二十板。   包拯退朝后丁洛洛还跪在原地,白玉堂一早就到了,丁洛洛转头时恢复了以往的没心没肺的笑:“啊,五哥,跪久了站不起来了呢。”   白玉堂背着丁洛洛走在大街上,忽然听到丁洛洛说了一句什么:“怎地了?”   “嗯?没听清就算了。”丁洛洛干笑。   没听清?要让一个内力深厚的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都听不清,丁美人你是用了多小的声儿啊?   不一会儿,丁洛洛不甘寂寞地问:“五哥你听懂了吗?”   “听懂什么?”   “……没什么。”   “洛洛。”   “嗯?”丁洛洛一下子又活回来了。   “苏姑娘原先在黑风寨帮过我和臭猫。”   “所以她是传说中的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了?武功高强了?美女救英雄了?”豁出去了,就是救命之恩也不能要求五哥以身相许吧?丁洛洛今天还就是不讲道理了!   “不是,五哥觉得她与一般女子不同……”   丁洛洛打断:“那我呢?”   白玉堂很干脆:“你不是人。”   “……”原本就不坚定的信念马上被打破了。   吃过午饭,丁洛洛借助白玉堂这一交通工具回卧房。   明珠是走了,留了信给丁洛洛,满满三大张纸,总结起来一个意思:“我走了,记得来看我”。还有一大箱的药,证明明珠早就知道自己会离开,但是一点都没和丁洛洛说还是让她很不开心。   还不待丁洛洛再说什么,齐桑就带着四个衙役过来了。   更不开心的是一大箱子药里有一半是金疮药,显然不是全都给自己的,看那两本使用说明就很清楚了。   还有一样东西没有放在药箱里,在枕头下面,明珠说的要花两三年做的那种限量黄金版独家设计□□,配使用说明——挺厚一本,唯有这个,丁洛洛没有告诉白玉堂。   白玉堂也是大伤小伤过来的人,用什么药很清楚,调好止痛化瘀的药就让丁洛洛自己上药,并叮嘱上药前把淤血揉开。   丁洛洛坐在床上,听完之后十分无奈道:“不要,我自己下不了手。”   白玉堂看秀月和玉珍都不在,没办法,只好自己动手。   “啊!”丁洛洛泪眼汪汪地缩到床里面,再也不让白玉堂碰自己。   白玉堂也很无奈:“淤血不揉开会化脓的。”   丁洛洛抖了抖,不为所动。   白玉堂再接再厉:“烂了怎么办?”   丁洛洛小声哼哼:“锯下来煮了吃。”   “……”白玉堂深切地知道如果是流浅薇在这里,绝对是采取武力手段解决,可惜自己下不了手。   丁洛洛依旧维持缩着的动作,默默地往床帐。   白玉堂道:“不管你了。”   丁洛洛不情不愿地挪到床边,伸出脚。   “啊呀呀呀!!!!”   到后丁洛洛痛得连叫得力气都没了,抱着枕头靠床柱哼哼。   再帮丁洛洛涂上药,白玉堂再看时居然发现她已经睡过去了。   白玉堂帮丁洛洛调整了睡姿,然后小心地帮她盖上薄被,看着她的睡颜有些怔神。以往不知道丁洛洛是女子的时候常在她睡着的时候观察她,当时不明白怎么会有男人长得这么漂亮,而现在,同样不明白当初怎么会看不出这么漂亮的人是女子。   丁洛洛睡着的时候没了醒着的时候的傲娇和狡黠,只有宁静的假象。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红,殷红的唇抿着浅浅的笑,美得像是画一样。   白玉堂放轻了呼吸,手不受控制地轻拂上丁洛洛的眉,慢慢描摹,沿着眉骨往下,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拇指擦过丁洛洛的唇,白玉堂觉得心跳也不受控制了。   丁洛洛大约是觉得痒,无意义地呢喃了几句,含住了白玉堂的手指。   白玉堂觉得指尖一阵酥麻,传遍了全身,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起来。   然后丁洛洛用牙对白玉堂的手指施加了一定的压力开始碾磨,简称咀嚼……   白玉堂笑了出来,连睡着,都出乎人的意料。   突然丁洛洛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偏头,含糊道:“呸,难吃。”   “……”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手上明珠的药还未洗,确实该难吃。   白玉堂把丁洛洛的刘海拨到一边,俯下身,在她的眉心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似乎有些事很清楚了。   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想要守护的人。   在两个时辰前想清楚的事。   为什么这么在意眼前的人,为什么喜怒哀乐全被她影响了。   “洛洛,”白玉堂浅笑,轻道,“我也‘不讨厌’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吃晚饭的时候丁洛洛被玉珍叫起来了。   明珠的药果然好,丁洛洛的膝盖虽然还有点痛,但是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   玉珍在丁洛洛换衣服的时候道:“明珠怎么这么迟都没有回来?”   丁洛洛道:“她回去了。”   “嗯?”玉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回神医山庄了吗?”   “是啊。”   “那她还回来吗?”   “嗯……”丁洛洛换好了衣服,“不知道。”   玉珍觉得有点头疼,如果明珠不回来了,那么谁还制得住丁洛洛?   吃饭的时候,丁洛洛很安分,没有说什么话。   白玉堂更是淡定地只顾自己吃饭顺便给丁洛洛夹菜。   吃晚饭,丁洛洛望着屋顶对白玉堂道:“五哥,出去走走啊?”   白玉堂原想逗逗她,但丁洛洛那努力装淡定的表情着实……很不淡定,于是白玉堂马上就应下了。   晚上夜市还是有许多人的,两人走着,没有说话,倒是丁洛洛一边走一边自己哼哼找不到调的歌。   “洛洛。”   “嗯?”   “要去荷香苑看看吗?”   “哎?干嘛的?在哪里?”丁洛洛问。   “卖女子着的衣裳的,”白玉堂解释,看表情依旧没有多明白丁洛洛,“就在你正对面六尺的地方。”   “……哦!出现了!好厉害!”   喂!它一直都在那里的!   两人走进去,看见柜台处一位梳着妇人头的女子一只手撑着下巴在查账。   听到声音,妇人转头看向门口,只看那一袭白衣的人就惊讶了:“白少侠?还有这位是……”   “丁洛洛,我的义妹。”白玉堂给两人介绍,“这位是艳娘。”   丁洛洛礼貌地点头:“你好。”   “啊……是义妹啊?”艳娘看白玉堂的眼神可不是一般的疑惑,然后才回答丁洛洛,“你好。”   “麻烦艳娘找找有没有适合洛洛的衣裳。”白玉堂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好。”艳娘答应了之后,就直接领着丁洛洛上二楼了。   艳娘带两人看的是前几日从苏州运过来的百澜云锦,以深蓝色为底,一共三层,金丝绣花银丝镶边,最里面是厚纱,中层是薄纱,最外层是云锦,越外层裙摆越短,腰带更是刺绣了万花图。   丁洛洛道:“不喜欢。”   艳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很漂亮,”丁洛洛又道,“但是我不喜欢。”   白玉堂问:“为何不喜欢?”   丁洛洛道:“太重了,而且……颜色不喜欢。”   白玉堂问艳娘:“有多重?”   艳娘道:“二十六斤。”   “……”果然很重啊。   丁洛洛道:“随便找一件就好,不要太麻烦了。”   “既然是白少侠带着过来的,不麻烦的。”艳娘马上劝说,“随便找一件怎么行呢?要是真没有喜欢的,你可以说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给你现做。”   “不、不用了。”丁洛洛傻笑,别人对她太好太客气反倒不习惯了。   “嗯,这样吧,”艳娘突然想了一个办法,“那件百澜云锦让他们不要用金银丝绣了,再换个颜色吧?你喜欢什么颜色呢?”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丁洛洛。   “呃……那个,真不用麻烦了,五哥——”艳娘实在太客气了,丁洛洛招架不住,马上向白玉堂求救。   “没关系,不用客气的。”白玉堂摸摸丁洛洛的头,“喜欢什么样的就说吧。”   “但是……”她太客气了!   “是啊是啊,不用客气的,喜欢什么颜色的?”   丁洛洛完败:“那,那个,就,白色吧。”   “哦!你喜欢白色啊!”艳娘恍然大悟,看白玉堂的眼神多了一份了然。   白玉堂高扬起嘴角:“嗯,白色很好。”   然后两人就向艳娘告别,艳娘很开心地一直送到门口,还要求下次再来。   等走远了,丁洛洛才问白玉堂:“五哥你们以前认识吗?”   “嗯,认识,我帮她解决了一点小麻烦。”白玉堂只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   “所以她是在报恩吗?”   “不知道,你觉得呢?”   “不知道。”丁洛洛加快了步子,白痴都看出来白玉堂在骗人了。   白玉堂伸手把人拉了回来,由于丁洛洛没料到白玉堂会拉人,直接撞到他怀里。   “洛洛……”白玉堂垂头,轻轻在丁洛洛耳边呢喃,果然丁洛洛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她似乎很讨厌和男人这样接触,和是谁没有关系。   白玉堂扶正了人,往后退一步,不以为意地揉揉丁洛洛的头发:“去那边玩投壶吧。”然后往前面走了。   丁洛洛有点发愣,刚才是不是除了自己的心跳,还有谁的,也好快。   “怎么了?”白玉堂回头看丁洛洛。   “没。”应该就是自己,错觉了吧。丁洛洛深吸一口气,丁洛洛,这不像你啊!你的霸气呢?没有明珠,告白失败了,难道就懦弱了吗?苏醒吧!丁洛洛!!!!【你还是别苏醒吧--|||】   然后丁洛洛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白玉堂就觉得一阵风刮过,丁洛洛从旁边飞奔而过:“洛洛?”   丁洛洛找准了人群中那抹蓝色的身影,直接扑了上去:“展大哥!”   白玉堂一瞬间表情变得十分难看,但看到展昭身边的一个女子的时候就了然了。   苏家大小姐,苏若云。   “白少侠,很感谢你在马匪手中救了我。”陈艳对白玉堂行礼。   “不用了,反正五爷我也只是顺手。”白玉堂从茅草屋顶上跳下来,看着穿着粗布麻衣的陈艳,“如果能再早点到的话,也许你的家人也不用……”   陈艳的泪水没有止住,但仍然道:“不是的,爹娘的死和白少侠你没有关系……我还能活下来就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   白玉堂塞了一张银票到陈艳手里。   “白少侠……我已经受了你的恩惠,怎么还能……”   “收着吧,听说你是汴梁最好的绣女……就当是五爷提前为喜欢的女子买的衣裳付的账吧。”   “嗯,好。”陈艳看着白玉堂的背影,自嘲地笑笑,那样的人,怎么是自己配得上的呢?   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在他的身边,能够成为他喜欢的女子。   希望,她能够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   只需要,能够在他的身边,肆无忌惮地笑着,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按照丁洛洛的速度撞到一般人身上绝对是两人滚作一团,抡倒一路的路人然后直奔汴河去了,甚至有可能直达对岸。当然,展昭不是一般人。   所以展昭接住人之后只转了半圈就把丁洛洛放下了:“洛洛,怎么在这?”   “跟五哥出来的,”丁洛洛转头朝白玉堂的方向挥挥手,然后问展昭,“展大哥你是?”   “苏姑娘找展某有事。”   苏若云向丁洛洛打招呼:“丁姑娘。”   “哦,苏姑娘,”丁洛洛表面功夫做足了,然后问展昭,“展大哥知道珠珠回去了吗?”   “是。”   “珠珠留了半箱药给你,你什么时候来拿吧?”丁洛洛说完后不等展昭的回答又道,“还有信,给你的,也扔在我那儿呢,我没有看哦。听珠珠说之前你送的东西也留下了,你要就带走,不要的话我过几日送回苍山去。”   展昭垂眸,有点落寞:“她留下了?”   “嗯,因为说可能一辈子都下不了山了,所以就留下了。”丁洛洛见白玉堂走近了,然后道,“珠珠说等不等看你自己。”   “还是,你过几日送回苍山吧。”   苏若云连忙说要回去了,让他们自己聊,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白玉堂看丁洛洛:“流姑娘走之前有留下什么信物吗?”   “没有啊,”丁洛洛笑得极其无辜,“不过我知道了展大哥真的有送东西给珠珠。”   展:“……”   因为要回药铺帮展昭拿药,所以丁洛洛决定不玩了直接回去。   回去的路上展昭和白玉堂并肩走着,丁洛洛一人走在前面:“展大哥是怎么被苏姑娘骗出来的?”   “洛洛,”展昭无奈,但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丁洛洛说话的方式,于是道,“苏姑娘说有话和展某说。”   丁洛洛“啧啧”了两声:“展大哥你也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名节。”   展:“……”   “要是别人误会了你与苏姑娘,那你让,”丁洛洛喘了一口气,“五哥怎么活啊?”   “……丁!洛!洛!”别误会,这是白少侠。   丁洛洛依旧一人得瑟地蹦着:“哎呀,五哥你别害羞,反正这里没外人。”   白玉堂压下了想要掐死丁洛洛的念头,决定不理她。   调戏的人没反应了,自然也没有再说的必要了,于是丁洛洛换了一个话题:“珠珠给了展大哥一个很好的评价呢。”   展昭看丁洛洛,丁洛洛张了张嘴,看她的唇形是四个字,展昭看明白之后脸瞬间红了,从额头到脖子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红了一个透彻。   白玉堂刚才没看丁洛洛,自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展昭辩解:“当时还都是孩子。”   丁洛洛笑得更欢了:“那就是说真有了?”   展昭的脸红到极限了。   和丁洛洛说话总是被套话,因为根本不知道她关注的是哪个方面。   回到卧房里,丁洛洛把那只足足有一个立方的药箱打开,然后找了一个也大得挺过分的竹藤编的筐子出来。丁洛洛拿了大部分的金疮药和一半的各类清毒剂放进去。太明白了,留给丁洛洛的药瓶是白瓷的,而给展昭的瓷瓶的釉色是泛蓝的。   分完药再把说明书塞进去一本,盖上盖子,丁洛洛站起来弯腰抓住把手用力一提,空荡的屋子回荡着清脆的一声“喀拉”。   丁美人扶腰默默地扑倒在筐子上:“哥的腰……”   展昭正和白玉堂在小院里聊天,然后看见丁洛洛脸色阴郁地扶腰出来:“药分好了,我提不动,展大哥你自己拿吧。”   展昭也只好自己进去拿了。   白玉堂嘲笑道:“就你那小腰还提这么重的筐子。”   丁洛洛顿时身后冒出万丈火光:“我当初也和晴子学过古典舞,下个腰什么的都不是问题好吧!”   白玉堂很明显地表示难以置信。   然后丁洛洛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决定当场表演。   然后丁美人右脚略退了一步,双手往后一扬就带着上半身仰下去了。   再然后听见“哐”的一声……   展昭很轻松地提着药筐出来的时候看见白玉堂一边笑一边捶桌,丁洛洛抱着头泪流满面地喃喃自语:“难道哥已经老了……”   丁美人,难道你不知道长时间不练习之后会退化的吗?   第二天大早齐桑开门不一会儿就看见来了一个人:“苏姑娘?”   “我有点事找白大哥……”   白玉堂和丁洛洛吃完早饭到前面的时候丁洛洛调戏了齐桑两句,齐桑看见白玉堂突然想起苏映雪今日来找他,连忙道:“白少侠,今日大早……”   齐桑连“撕”都还没有吐出来就听见“啪”的一声被丁洛洛捂住了嘴,丁洛洛一直盯着齐桑,看见那口型往“苏”字靠了,女性的第六感马上冒出来了,皮笑肉不笑:“齐桑呐,有些事说之前要想明白啊,五哥要去开封府,很忙的。”   事实证明,丁洛洛的第六感确实很准确。   在经过丁洛洛的冷冻死光的扫射之后,齐桑终于等得自家掌柜放了手。   “今日……”齐桑才磕磕巴巴说了两个字就听丁洛洛冷笑两声,连忙改口,“没事,白少侠你去吧。”   丁洛洛转头面对白玉堂的时候顿时笑得桃花朵朵开:“五哥你先去吧,我有事找一下月月。”   白玉堂叮嘱了丁洛洛不要找别人麻烦之后才走。   等白玉堂的身影消失之后丁洛洛恶魔笑看着齐桑:“今日苏姑娘找五哥什么事啊?”   齐桑不住地冒冷汗:“掌柜的,您别笑这么……吓人……”   丁洛洛挑眉:“很吓人吗?”   齐桑擦擦冷汗点点头。   丁洛洛一昂头:“你又不是人关你什么事?快说苏映雪找五哥什么事?”   “……”   展昭出去巡街了,白玉堂于是就帮公孙策整理书目。   不一会儿丁洛洛蹦着来了:“五哥,我听月月说珍珍告诉她听孙大夫说卢老大夫从齐桑那里知道苏姑娘今日大早有事找你呢。”   你有必要把这个消息经过的人全部都过一遍吗?   白玉堂也被丁洛洛绕晕了,全然没想到既然是齐桑说的那为什么出门前不告诉自己:“什么事?”   丁洛洛仰头望了好一会儿天:“啊呀……我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得得瑟瑟地在夫子院玩了半天的丁洛洛在听到公孙策让他们留下吃午饭的邀请之后欣然就留下来了。   白玉堂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决定回去问问齐桑苏映雪找自己什么事。   丁洛洛是知道苏映雪找白玉堂是为了过些天的灯节,但是现在说的话不就证明自己一开始就是在扯淡了吗。   于是白玉堂在冒着黑烟的丁洛洛的注视下走了。   午饭是和包拯公孙策还有展昭一起吃的。   丁洛洛扒着饭,没有说话。   包拯问:“丁姑娘可是吃不惯?”   丁洛洛摇头,幽怨地看一眼包拯。   展昭低头吃饭,用碗遮住唇边的笑意。   饭后丁洛洛一直跟着展昭晃来晃去,展昭被丁洛洛幽怨的眼神盯得背后发毛:“洛洛,玉堂既然回去了,你看你是不是?”   “你嫌弃我?”丁洛洛心情不好,于是就不讲道理了。   这是何等冤枉啊……   幽怨了一会儿,丁洛洛突然活回来了:“其实,昨天给你的药箱已经被我下了天下奇毒,如果你不想毒发身亡……”   “什么毒?”展昭猝不及防地问。   “啊?”丁洛洛眨眼,显然没听清楚。   “你下了什么毒?”连这样幼稚的玩笑都要配合,展大人你太辛苦了。   “哈!哈!哈!”丁洛洛发出三段式贱笑之后道,“绝世十八摸阴阳合欢散!”   “……”   丁洛洛在调戏展昭之后心情高涨地回药铺,进门,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在白玉堂卧房门口路过六回,然后确认人真的不在。   其实药铺虽大,但是一眼望去不在的人就确实是不在的。   齐桑看着丁洛洛望了大堂一遍,然后走到药柜前一只一只地把药柜拉出来推回去。   “掌柜的……”   丁洛洛默默地回望。   齐桑抹一把脸:“……你以为白少侠被分尸了吗?”   丁洛洛以眼神询问。   “……苏姑娘中午的时候又来过一次,所以和苏姑娘出去了。”   丁洛洛以可以考军校的视力很快就找到了那抹白色。还有旁边碍眼的青色。   嗯哼,丁洛洛走到一个乞丐的身前,在他的碗里放下一张银票。   乞丐抬头,没有丁洛洛原想的欣喜若狂,只是问:“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耶~遇上专业的了~   “白大哥麻烦你了,还要让你陪我出来挑茶壶。”苏映雪一边看柜子上的紫砂壶,一边偷眼打量白玉堂。   “不会麻烦。”白玉堂语气听不出什么,他似乎只是在认真地挑茶壶。   “过几日灯会,白大哥要一起去吗?”苏映雪有点忐忑,女孩子总是要面子的,都问出口了,总不希望被拒绝。特别是去年的灯会还有很不好的回忆。   “嗯?灯会……那就一起去吧。”白玉堂只略思考就同意了。   “呲啦呲啦”二楼座位上的茶客满脸惊恐地看丁洛洛就着墙磨指甲。   乞丐在白玉堂和苏映雪所在的店的门口,把自己听到的用唇语告诉茶楼上的丁洛洛。   苏映雪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后开始认真地看茶壶了。   丁洛洛面无表情地下楼,走到掌柜的那边,在柜台上放下一袋银子:“她一炷香之内会来这里落脚,我想请老板用奈何取她性命,这是定金。”   【丁美人:你最近听小曲儿的《奈何》走火入魔了吧!】   掌柜:“……”   乞丐从茶楼门口路过:“哎哟,挪个地看看……”   丁洛洛连忙跟上去了。   掌柜刚舒了一口气,不想丁洛洛又阴测测地平移回来了。掌柜还以为她是回来拿忘了的钱袋的,正想还给她,没想到丁洛洛眼一眯:“奈何三日后毒发,到时我会带上余下银两。”   “……”   然后丁洛洛走了,并且真没折回来。   白玉堂的内力是上乘的,被人跟着总有点感觉的,于是转头了。丁洛洛看白玉堂的步子滞了一滞就知道他要回头了,立马往旁边一滚,这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白玉堂没见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就继续往前走了。   丁洛洛蹲在遮挡物板车后面,冷哼,灯会,去年的灯会难道还不够印象深刻今年还要来一次吗?   “这位姑娘……”   丁洛洛阴测测地回头:“干嘛?”   “你要和我一起卖身葬我爹吗?”某卖身葬父的姑娘。   丁洛洛猛然发现板车上一具新鲜(?)的尸体,看看卖身葬父的姑娘,然后傲娇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饿了呢?”   “……”   丁洛洛一路跟着白玉堂都快逛完汴梁所有的古玩店了,乞丐偶尔也会向丁洛洛的方向用唇语报告进度,但是没有什么关于灯会的消息,只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对话罢了。   最后苏映雪总算在永济古玩挑中一把有菊花浮雕的紫砂壶。   等两人出永济古玩之后,丁洛洛向乞丐打了手势,示意不要再跟了等人走远了之后,丁洛洛进了永济古玩。找了一圈也没找着要找的东西。   于是掌柜过来了:“丁掌柜你要买何物?”   “紫砂壶,有菊花浮雕的。”   “啊呀,真可惜,正巧刚刚被人买走。”   “只有一把吗?”   “是啊。”   于是跟掌柜告别,丁洛洛很不开心,本来还想买一把一样的送给展昭的咧。   【这种行为是不好的,请给位不要学习,如果这么做了……就说是原创吧】   丁洛洛郁闷地回药铺,齐桑道:“白少侠回来了。”   “齐桑啊,”丁洛洛恨铁不成钢,“你是我发银子请回来管理药铺的。”   齐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呢?”   “有些杂事不需要你管的。”   齐桑明白了:“就是说……”通知白少侠出门回来什么的都不要做了吧?   “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起拼搏的过程。”   ……您的意思是要我一路跟着吗?   白玉堂也不在院子里,大约是在他的屋子里,丁洛洛没去找人径直回自己屋了。   丁洛洛回卧房,发现桌上有两个泥塑小人。   “唔……那这回我就不计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当苏映雪乐呵呵地到和白玉堂约好的地方的时候,有点尴尬:“丁姑娘你也来了啊?”   丁洛洛穿着湖蓝色的流仙裙,长发也是出门前秀月给梳的望月髻,笑得很开心:“嗯。”   白玉堂道:“既然都到了,那我们就走吧。”   “等等,还没全到。”丁洛洛连忙拉住白玉堂,“展大哥还没来。”   “那臭猫来做什么?”   “五哥不是说大家一起去看灯会才有意思吗?我知道展大哥休假,就叫他了啊。”冠冕堂皇的理由。   白玉堂终于没再说什么。   展昭不一会儿就来了,然后四人再出发。   丁洛洛自觉地往展昭那边走,俨然要对展昭负责的架势。   到汴河边的路上,丁洛洛一直在和展昭聊天,没怎么搭理白玉堂,气氛有点怪怪的。   到了河边之后四人去猜灯谜了。   灯里的字条不止有字谜、谜语,还有诗词的接句。   丁洛洛选的灯笼里的是诗词接句:卧龙跃马终黄土。   于是丁洛洛亢奋了,提笔写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白玉堂的折扇敲在丁洛洛的头上:“不知道别乱写。”   “你才不知道,谁不知道啊,杜甫《阁夜》的最后一句,”丁洛洛决定挣回面子,“卧龙跃马终黄土,宛转蛾眉马前死。”   白玉堂叹气,罢了罢了,改不回来的。   展昭的是字谜:石破天惊。他猜得很快,写下“夫”字交给店铺的老板,换得一个香囊,展昭自己不用,自然是便宜丁洛洛了。   白玉堂不爽了,随便挑了一个灯笼猜出答案后,把换来的香囊给丁洛洛。   苏映雪也换了一个,踯躅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的香囊也给丁洛洛了。   丁洛洛最爱占便宜,这么一来自然开心,但是没有自己亲自拿到的还是不满意,于是又挑了一个灯笼。   还是诗词接句:后宫佳丽三千人。   丁洛洛写道:至今犹忆李将军。   白玉堂道:“你想换香囊就认真写。”   丁洛洛说了声“才不”,然后对着店铺老板眨了眨眼。   老板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拿出一个香囊:“姑娘请收下。”   丁洛洛傲娇道:“看,写对了吧?”   白玉堂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在丁洛洛的后脑勺上。   四人买了船灯去河边放,丁洛洛看着展昭手里龙舟形的船灯:“我好喜欢展大哥你的船灯。”   展昭不以为意:“那和你换吧。”   哪知丁洛洛摇头道:“不换,我比较喜欢垂涎你手里的。“   展:“……”   然后丁洛洛又对苏映雪道:“苏姑娘,我好喜欢你的船灯。”   苏映雪的船灯是莲花形的,她听丁洛洛这么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丁洛洛道:“苏姑娘你为什么不说要和我换?”   苏映雪连忙道:“那就换吧。”   丁洛洛道:“不换,我也喜欢垂涎你手里的。”   苏:“……”   然后丁洛洛又看白玉堂:“五哥我喜欢你的船灯。”   白五爷很直接地道:“不和你换。”   丁洛洛立刻凑到展昭身边:“五哥跟姑娘家似的这么小家子气。”   白:“……”   果然明珠不在,丁洛洛就打算逆天了。   到了河边,丁洛洛想率先把自己的船灯放入水中,苏映雪道:“放船灯之前可以先许愿。”   于是丁洛洛许愿之后把船灯放下了。   那个兔子形的船灯漂了约莫三尺远,河面平静无波,船灯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沉了。   苏映雪慌了,把自己手里的船灯给丁洛洛:“我的给你吧,你再试试。”   丁洛洛再放一个船灯,漂了两尺远就沉了。   展昭默默地递过自己的船灯。   这次才一尺远就陨落了。   白玉堂笑丁洛洛:“你怎么三个愿望都不行?”   丁洛洛道:“我就许了一个愿望。”表情是难得的沮丧。   白玉堂动容了,把自己的船灯也给了丁洛洛:“再试一次吧。”   这回船灯很给面子地漂到河心才沉。   丁洛洛的表情可以说是面如死灰了。   展昭和苏映雪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白玉堂问:“你许了什么愿?”   丁洛洛幽幽叹了口气,开口:“展大哥会把五哥娶回家。”   “……丁!洛!洛!”   回去的路上,丁洛洛顶着满头的小笼包乐颠颠地唱着歌。白玉堂送苏映雪回去,于是展昭担任了送丁洛洛回药铺的重任。   展昭轻笑:“洛洛今日找展某一起来是有原因的吧?”   丁洛洛依旧乐颠颠的:“因为我肩负着共青团的伟大使命。”   “什么使命?”   “哼哼,交团费。”   “玉堂还是送苏姑娘回去,”展昭不着痕迹地转开话题,“你觉得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成功没成功有什么关系?”丁洛洛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反正调戏展大哥也很开心。”   “洛洛。”展昭叹气,深知是改不过来的,“玉堂找苏姑娘应该和你是同样的原因吧?”   丁洛洛装傻:“是吗?我不知道呢。”   离苏映雪的家还有两条街的地方苏映雪就停下来了:“白大哥,就送到这里吧,你还是回去看丁姑娘吧。”   “总该送你到……”   “不用了,”苏映雪打断白玉堂的话,“今日能和白大哥一起去灯会我很高兴,虽然……还是谢谢白大哥答应我陪我一起来看灯会,希望白大哥和丁姑娘能在一起。”最后的几个字,隐隐带了些哭腔。   说完,苏映雪马上转身跑了。   等白玉堂回到药铺,发现丁洛洛正坐在院子里:“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丁洛洛神情很是严肃,“五哥,我有话和你说。”   白玉堂道:“你说吧。”   “其实,那个,”丁洛洛双颊泛红,有些扭捏,“我今日许的愿望是……”   后面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丁洛洛说完开始傻笑。   白玉堂无奈道:“太轻了,根本没有听见。”   丁洛洛低头蹭了蹭地,然后继续扭捏:“我今日许的愿望是,是……五哥会把展大哥娶回家。”   “……”   丁洛洛继而道:“五哥,我尽力了,可惜老天都不让你反攻成功。”   “丁!洛!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玉珍给丁洛洛上了最后一次药,到一边去洗手。   丁洛洛看玉珍的袖子挽上去了手肘上有一点红点。   丁洛洛问:“珍珍你那个是什么啊?”   玉珍见丁洛洛指自己的手,抬手看了看,抿抿嘴:“是守宫砂。”   丁洛洛眨了很久的眼,然后惊奇了:“哦咦?守宫砂?”   当年的小龙女手上就有的那什么玩意儿。   据说是用丹砂喂养壁虎,等它长大后在阴瓦上烘干,再剖开表层的皮肤得到的东西。   “嗯,守宫砂。”玉珍洗完了手,放下衣袖,“那我先出去了?”   丁洛洛问:“我也能弄一个吗?”   玉珍笑得有点无奈:“这个很疼的。”   于是丁洛洛消停了。   待丁洛洛出门,齐桑就来了,还带着一个比他小两三岁的男孩子。   齐桑道:“掌柜的,这是我的老乡,他叫王学蒙。”   “据我所知,齐桑你并不会无故带人给我认识,难道你是要——”丁洛洛拖长了尾音。   齐桑以为丁洛洛知道了自己的来意,脸上一喜,正想点头,丁洛洛又接下去道:“我来给你们证婚吗?”   “……”齐桑抹一把脸,对不起我真的错了,居然以为您是正常人了。   “丁掌柜,不是的,”王学蒙倒是挺淡定,“我自小跟着我爹采药,所以齐哥带我来想让我在这里学一些医理。”   丁洛洛道:“那就先在药铺当个伙计边学着吧,叫你齐哥给你支月俸。”   齐桑大喜过望,他原以为能把王学蒙留下就很不容易了,没想到丁洛洛居然让王学蒙在药铺工作。   丁洛洛又道:“药铺屋子不多了,你不介意就和你齐哥住一屋吧。”   王学蒙脸上也有喜色:“不嫌弃,我自小是和齐哥睡一床长大的。”   丁洛洛“哦~”了。   齐桑一把捂住王学蒙的嘴,拖走,还一边教育道:“不要乱说话!”   白玉堂见丁洛洛好久还没出来,于是进去找人,看见丁洛洛站着傻笑:“怎么了?”   “五哥,”丁洛洛继续傻笑,“齐桑真是太没有耐心了,大白天就把小学蒙带到房里去了呢~”   然后齐桑打开门吼:“掌柜的!”   丁洛洛挥着小手:“我不会说出去的~”那你刚才在干什么?   然后无视齐桑的咆哮和白玉堂一起去开封府了。   才在展昭房里坐下还来不及喝口水,就有差役来报:“展大人,宝芝堂出事了,包大人让你去看看。”   展昭原本是因为灯会休假两天的,听到就马上去屏风后换官服了。   丁洛洛趴在桌上问白玉堂:“呐,五哥,你说展大哥为什么不叫我们回避而是去屏风后换呢?”   白玉堂问:“你会出去吗?”   丁洛洛道:“看心情啊,心情不好就不出去,心情好久呆在里面。”   有区别吗!   等展昭换好衣服丁洛洛和白玉堂就站起来了,显然打算一起去凑热闹。   宝芝堂死的是一个医术高明的老大夫,被人一剑刺入心脏而死,身上没有其余伤痕。   展昭到了,仵作就上来禀报详细情况:“死者叫做柳岩以,死于今晨寅时初,致命伤在胸口,是普通的剑所伤,伤口宽两尺半,深三指,无其余伤口。”   “可还有其他异常之处?”   “还有就是宝芝堂的伙计报案是说的,在死去的大夫房门前发现了染血的桃花。”   然后又检验了屋内其他的状况。柜子里的东西被翻乱了,有几个药瓶倒着,地上还有些摔碎了。   白玉堂在尸体前蹲了下来:“臭猫你过来看看。”   展昭撩袍蹲了下来:“这是……”   柳岩以原本就偏胖,所以浅红色的指印留在他的脖子根部没有被人发现。   “看来凶手似乎在杀死他之前还做过什么。”   丁洛洛坐在凳子上,无意往旁边看了一眼:“咦,柳大夫还和谁一起喝过茶。”   桌上两只茶杯放着,正好是对座。   检查了屋外的衙役禀报道:“展大人,屋顶的瓦片没有动过的痕迹,窗户也没有损坏。”   白玉堂笑:“看来这位柳大夫是自己开门把凶手迎进来的。”   展昭皱眉,先是摇摇头,后又点头:“刘仵作你先把尸体运回开封府,赵捕头你再带一个班的人查查还有无可疑之处,其余人……”眼一瞥丁洛洛,补充:“其余人和不是人的同展某回去。”   丁:“……”   丁洛洛一路上晃白玉堂:“五哥你说展大哥是受什么刺激了?他怎么会这么说话的?是不是谁易容的啊?”   白玉堂言简意赅:“近墨者黑。”   丁洛洛眼一瞪,怒道:“五哥你怎么可以把展大哥带坏的!”   白玉堂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丁洛洛后脑勺上,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明珠总是采取武力解决问题,有些问题确实只能用武力解决。   到了开封府,展昭叫了白玉堂和丁洛洛一起去跟公孙策汇报这次去宝芝堂的发现。   白玉堂说了自己的推测。   展昭道:“柳大夫应该知道凶手是个刺客,柳大夫身上无其他伤痕,只有胸口一处,除了刺客,其余人杀人一般不会攻击心脏而是……”   “割喉。”丁洛洛还顺便用手比划了一下。   “还有就是那株染血的桃花,具展某所知,是血雨楼的杀手杀人之后才会留下的。”   “血雨楼?”丁洛洛问,“那是什么?”   “杀手组织,去年初夏时兴起的,在流姑娘离开神医山庄的时候由神医山庄的庄主暗中支持的。”展昭道,“流姑娘回去之后血雨楼没有了神医山庄的支持便没落了许多。”   白玉堂道:“臭猫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丁洛洛道:“展大哥这是为了巩固自己攻的位置啊!”   白玉堂很顺手地,面无表情地一巴掌拍在丁洛洛的后脑勺上。   丁洛洛道:“你再拍我我就咬你了!”   然后展昭和公孙策无视那两个智商倒回改革前的两人,继续商讨柳岩以的死。   “血雨楼与柳大夫有瓜葛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杀人灭口?”   公孙策捋了捋胡子:“也许柳大夫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   “那为何柳大夫还邀请凶手喝茶,如果是要灭口,就没必要话家常了,直接动手不是更好?”白玉堂手臂上被丁洛洛咬了两口,牙印清晰,但没流血。   “我知道,”丁洛洛道,“我听珠珠说过,柳大夫是神医山庄的大夫,宝芝堂也是神医山庄的产业,如果珠珠回去神医山庄就和血雨楼谈崩了,血雨楼没办法拿神医山庄怎么样,势单力薄的宝芝堂总还是可以进行威胁的。柳大夫不肯合作,杀了他也是正常的吧?”   “柳大夫是因为拒绝凶手的要求才会被杀的,那就没有必要请他喝茶了。”展昭提出了一点疑问。   丁洛洛已经从正经的状态中出来了,马上猜测:“他们是老相好?相约喝了最后一杯茶就同生共死,没想到凶手背叛了柳大夫,唉,被自己深爱的人背叛,柳大夫真是可怜啊。”   “啪”!   “五哥你又拍我!”   白玉堂制住丁洛洛:“臭猫快回宝芝堂取桌上的茶水!”   展昭一想也明白了,连忙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佳节【小剧场】   端午   端午节的时候艾草卖得很好,也没什么病人来,于是丁洛洛拉着秀月和玉珍一起去开封府帮着裹粽子。   明珠不会裹粽子,于是在一边处理粽叶。   丁洛洛跟着厨房的王大婶学,也能裹几个,就是不好看,还有点漏米。   玉珍和秀月裹的几个都挺好看,又有速度。   “珠珠你不学吗?我听说粽子一开始学不会就一辈子都学不会了。”   明珠翻一个白眼,不理丁洛洛,继续手上的活。   丁洛洛很哀怨,眼一瞥就看见展昭路过:“展大哥。”   展昭进了厨房,因为过节休假,所以没穿官袍,一袭蓝衫尽显儒雅:“要帮忙吗?”   王大婶道:“展大人你别胡闹,你们男人怎么能进厨房?”   “没关系,反正闲着。”展昭洗净了手,拿过两片粽叶卷起,加入米和馅料,折下尾端的粽叶之后用蓖麻绳捆起来,一个粽子就裹好了。   卖相比丁洛洛的难看多了。   王大婶连忙打圆场:“裹粽子不容易的。”然后拿起展昭裹的粽子想放到一边放粽子的筐子里去,没想到提起的时候,糯米欢腾地漏出来了,不过一会儿,漏完了……   展昭在众人的注视下脸越来越红,然后道:“展某开始时没有学好。”   所以你这辈子就毁了。   展昭和明珠在一边处理粽叶,两人不发一言。   丁洛洛倒是越裹越顺手,后来的粽子卖相一时没有上去,但是不漏米了。   再过一会儿白玉堂也过来了,见展昭在帮忙,于是也自告奋勇地来帮忙了。   然后白玉堂在众人的注视下裹了一个面面角相等线线角相同线面角等同的完美粽子。   王大婶在经过检漏之后赞叹:“白少侠好手艺。”   白玉堂谦虚道:“开始时学得好罢了。”   展:“……”   丁洛洛不无嫉妒地道:“五哥,过度谦虚就是骄傲。”   “大功告成!”明珠在处理了半个时辰的粽叶之后第一次出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捧出处理了这么久的粽叶——粽叶编筐!   众:“……”你真的知道粽子是什么东西吗!   灯会   明珠觉得最近容易犯困,一觉几乎睡到戊时,刚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往旁边一看,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两人默默对望。   明珠觉得有点头痛:“丁、洛、洛!”   丁洛洛道:“汪呜~”   “白玉堂又怎么了?”   “啊呜~”   “哦,跟苏映雪出去了啊。”   请问您究竟是怎么听懂的?   河面上半河水面半河灯,烛光照得水面粼粼地泛光。   苏映雪和白玉堂一起走在河沿看灯。   展昭看着前面鬼鬼祟祟的丁洛洛,问明珠:“不管管吗?”   “不管。”明珠懒得说了。   丁洛洛的一袭苍白苍白的白衣也不容易把人跟丢,明珠索性拉着展昭只远远地看着。   河对岸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然后不断有人掉落到汴河里。   展昭急了,往河岸跑,明珠连忙跟上去:“展昭!”然后拽住了人:“你不会水,我去吧。”然后庆幸自己今天穿的男装,衣摆一撩拖了鞋袜就跳入水中。   展昭想拉人的手僵在半空,看明珠游到离岸最近的一个人身边,不由捏了一把汗。   同时参加救援的还有几个路人,展昭叫来几个原本在这里维持秩序的衙役,让其中一个回衙门找人过来帮忙,其余人一些会水的救人去了,剩下的就和展昭一起安抚被救上来的人。   白玉堂自然没有袖手旁观,跟苏映雪交待了一声就往河岸去了。   丁洛洛见时机到了,哧溜就往苏映雪那边钻。   “苏……姑……娘……”幽幽怨怨地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映雪回头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定睛一看,只见丁洛洛满脸是血正冲着她阴测测地笑。   “……啊!!!”尖叫之后,苏映雪就被吓晕过去了,“咚”地一声倒地。   白玉堂听到动静,回头就看见丁洛洛穿着苍白苍白的白衣,脸上一片鲜红,手里还捧着一只碗,苏映雪躺在原地。   “丁洛洛……”白玉堂觉得很无力,走到她身边,“你干什么?”   丁洛洛无辜道:“我刚看见苏姑娘就想问问她喝不喝西瓜汁。”   “那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说她不是故意的也太难让人信服了吧?   “苏姑娘回头的时候撞到碗了,就全泼我脸上了。”   果然,除了西瓜汁,还有几颗西瓜子。   “……”   等河里的人都被救上来了,苏映雪也幽幽转醒,丁洛洛脸上的西瓜汁擦掉了,但还有残留在衣服上的,也吓人吓得厉害。   明珠从河里上来,嘴唇冻得发紫,不住发抖。展昭拉过明珠的手帮她渡气取暖。   丁洛洛没一会儿就孤身一人过来了。   明珠问她:“怎么的了?”   丁洛洛道:“西瓜被苏姑娘嫌弃了。”   明珠问:“西瓜做什么了?”   丁洛洛沉思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它表里不一。”   “……”   清明   回了一趟陷空岛,白玉堂和丁洛洛又马不停蹄地回来了。   苏映雪最近一直来找白玉堂,倾慕的意思表现得很出来了。   丁洛洛拒绝和白玉堂一同去:“我去了,苏姑娘会自卑的。”   “……”好吧,不想去总不能逼着去吧?   当然,苏映雪和白玉堂其实也没什么能进行讨论的,于是就是苏映雪说白玉堂听为主。   丁洛洛思来想去自己一个人没什么能玩的,于是穿着苍白苍白的白衣出去了。   其实,巧遇这种事是常有的,汴梁能玩的地方毕竟少不是?   于是丁洛洛在买了鬼怪的面具之后很巧地看到了苏映雪和白玉堂,于是乐颠颠地上去打招呼。   于是苏映雪再次在尖叫之后被吓晕。   丁洛洛表示很无法想象。   白玉堂觉得丁洛洛过分了,于是呵斥:“你这样做还是人吗!”   丁洛洛反驳:“我什么时候是人过了?”   重阳   丁洛洛跟着白玉堂回陷空岛,然后和五鼠、闵秀秀一起去扫墓。   坟头的杂草清理一遍之后五鼠和闵秀秀让丁洛洛不要乱跑,往另一边去了。   丁洛洛无聊,看原来带来的茱萸,心想这玩意儿是插在坟头的吧?于是乐颠颠地插茱萸去了。   当六人再回来的时候,发现……坟头不见了,满目所及皆是茱萸。   白玉堂是丁洛洛的监护人,被气笑了:“洛洛你这是做什么?”   丁洛洛道:“我想到了一句诗:遍插茱萸少一人。”   白玉堂压着火气问:“怎么了?”   丁洛洛道:“重点就是要‘遍插’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丁洛洛道:“又不是他们的合卺酒,五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再拍她一下,白玉堂解释:“柳大夫自然也认得血雨楼的刺客,知道自己拒绝他免不了一死,但又必须拒绝他,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逃跑,嗯……先弄晕他再逃跑。”   “你说的是一个办法,柳大夫既然是神医山庄的人,那就是江湖人,江湖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会选择把威胁的来源消灭掉。神医山庄不仅学医也学毒,想活命就只能杀了凶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茶水中下毒。可能是凶手喝了水之后发现了,想要逼他交出解药才会掐他的脖子威胁他。”   丁洛洛也想通了:“但是他知道拿不到解药,所以才会杀了人然后自己找解药的。”所以才会这么仓促地找解药,在柜子那边留下了痕迹。   “但是,”丁洛洛突然想到,“他怎么知道哪个是解药呢?”   公孙策道:“一般大夫都会在瓷瓶上贴上标签,以免把药弄混。”   “哦。”   丁洛洛“哦”的尾音刚飘完,就有衙役来报:“公孙先生,在城西发现了尸体。”   展昭已经出去了,只好公孙策去一趟,同样是丁洛洛和白玉堂跟着。   城西发现的尸体正好是中毒死的。   丁洛洛得瑟了,为自己神奇的乌鸦嘴。   把尸体运回开封府,展昭也已经回来了,经公孙策检验,茶水里的毒确实是那具尸体上的毒。   丁洛洛觉得无聊就打算和白玉堂回去了,没想到还没走到验尸房的门口,又有差役来报:“展大人,公孙先生,回春堂的伙计报案说有大夫被杀。”   然后展昭、白玉堂和丁洛洛又去回春堂。   回春堂死的是资历很老的沈立大夫。   同样只有一个伤口,门口也有染血的桃花。   展昭低声问丁洛洛:“流姑娘有没有说过……”   丁洛洛点头,同样小声回答:“这也是神医山庄的。”   抬了尸体回开封府,丁洛洛和白玉堂就告辞了,才走回药铺就看见门口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等丁洛洛看清楚人之后惊讶了:“陆大哥?”   陆青山背上依旧扛着银枪,穿着一身灰衣:“我与秀水在城外住下了,秀水硬要我来通知你什么时候去玩。”   “哦,秀水姐姐也来了?”丁洛洛笑起来,“在哪里,哪个村子?”   “靠北的小木村,还有一个前几日捡回来的孩子,叫做丫头。”陆青山说完该说的之后就和丁洛洛告别了,完全没有理会在一边死捏折扇的白玉堂。   陆青山走后,白玉堂面色不善地问丁洛洛:“谁啊?”   “陆青山陆大哥,”丁洛洛见到故人所以很开心,“我刚来汴梁的时候遇到的人,还有陆秀水姐姐。”   “若是你去陷空岛也能碰上我。”原来是在纠结认识的时间的问题。   丁洛洛没多想,直接道:“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和展大哥一起去黑风寨了,所以碰不上的。”   你难道真的没有听出潜在含义吗?   晚上吃饭的时候多了一个王学蒙,丁洛洛一直在用她锃光瓦亮的眼睛发现两人之间的JQ,齐桑一顿饭吃得青筋毕露,把饭当石头在咬,牙齿摩擦还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丁洛洛靠到白玉堂那边:“哎呀,五哥,齐桑好可怕呢。”   白玉堂还不待说什么,丁洛洛自言自语地接了下去:“跟给小日本发电报的汉奸似的。”   你确定你说的别人能听懂吗!   “……啊,珠珠不在,你们听不懂的。”丁洛洛突然想起来,自己很没意思地坐回去吃饭了。   然后饭的下半顿就吃得一点说话声都没有了。   吃完饭,收了桌子,丁洛洛谁都没搭理,一个人趴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去了。   白玉堂其实很不习惯没有精神的丁洛洛,尽管他从很早的时候就明白了同情丁洛洛是自己犯贱的一种行为。   “是想流姑娘了吗?”   “嗯。”丁洛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了响动。   “不如什么时候五哥带你去苍山吧?”白玉堂也没其他办法,只好诱之以利了。   丁洛洛动了动:“什么时候去?”   “等血雨楼是案子解决吧?”白玉堂用商量的语气问。   “好吧。”   同意是同意了,但是看上去还是不怎么高兴。   白玉堂想了想:“要不去看看你秀水姐姐?”   “现在吗?”丁洛洛见白玉堂点头,道,“还是算了,明天早上去吧。”   然后再和白玉堂聊两句,就回房洗洗睡了。   第二日卯时末的时候白玉堂带着丁洛洛去城外北边的小木村,问了村长之后才知道陆氏兄妹住在哪里。然后一路又问了几个村人之后才真正找到地方。   丁洛洛往门口走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低头看了看门槛,上面摆着一株染血的桃花。   丁洛洛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白玉堂扶住有点发抖的丁洛洛:“也许没事的。”   丁洛洛点点头,木然地往里面走,外间有打斗过的痕迹,丁洛洛想往旁边的房间走的时候突然被白玉堂拉住了。   “五哥?”丁洛洛的声音也有点颤抖。   “别进去了。”白玉堂闻到了,血腥味。   丁洛洛没听他的,进去了,在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陆秀水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秀水……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陆秀水眼睛瞪得很大,表情也是很狰狞、惊恐的样子,地上到处是血迹。   丁洛洛朝陆秀水走了两步,没站稳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洛洛!”白玉堂想去扶丁洛洛,没想到她居然跪着在地上爬到陆秀水的身边。   白玉堂走到丁洛洛旁边,用手探了探陆秀水的脖子,摇头,“尸体还是暖的,应该才……不久。”   “是谁,究竟是谁,为什么……”丁洛洛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里掉出来,右手颤抖着敷上陆秀水的眼睛,就像小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生物当做母亲一样,丁洛洛到这里最早对她好的人就是陆秀水,所以她很是感激,也带着很深的感谢。   白玉堂看着丁洛洛咬着左手发抖,心疼地摸摸她的头。   空寂的屋子突然从床下传出来了轻响,白玉堂转头看向屋里唯一的床。   丁洛洛也听见了,转头看到床之后猛地起身想冲过去,被白玉堂一把拉住。   丁洛洛挣扎:“放开我!”   “五哥去,你别动。”白玉堂低声轻呵。   丁洛洛没有听进去,不断地想挣开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没办法,只好点了她的穴位,丁洛洛原想抗议,白玉堂又点了她哑穴:“听话。”   这种强制的情况也没办法不听话吧?   但是丁洛洛现在的状态确实属于很不理智的那一种。   白玉堂缓步走到床前,画影半出鞘,慢慢蹲下身。   丁洛洛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这得归功于她惊人的想象力,脑海中一直闪现出来的是床下突然蹿出来黑衣人,然后雪亮的弯刀穿透白玉堂的身体,鲜血美得和红景天一样,然后突然闪现相宜本草的广告,哎呀,林志玲真是漂亮……那个似乎走神了啊!   白玉堂沉声道:“谁?出来!”   衣服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让两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慢慢地,一只纤细瘦小的手抓住了床幔,里面钻出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子,漂亮的大眼里满是泪水:“求求你,不要杀我……”   丁洛洛抱着膝盖坐在门口,里面展昭正在和白玉堂了解案情。   “洛洛和这位陆秀水姑娘认识,那知不知道其他的事了?”   “她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五爷倒是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白玉堂道,“听说他们在这里也住了一小段时间了,不如去问问周边的人家吧。”   于是展昭领着人去询问村人了,白玉堂走到丁洛洛身边坐下。   丁洛洛突然毫无预兆地说了一句:“如果昨天晚上我们来看秀水姐姐的话她就不会死了……至少能抓到凶手了。”   “这便是一个人的劫,就算她不死于凶手的手里,也有可能因为其他的事而死。”白玉堂叹息,似乎照顾丁洛洛久了之后自己就越来越习惯安慰别人了。   丁洛洛想到了地府和阎王,一句阳寿已尽就可以夺走在别人心里重要的人……对了,她还有三个愿望没有用!   白玉堂见丁洛洛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有点疑心自己的安慰是不是真的这么管用。   “快去,我们一起去找展大哥。”丁洛洛拉起白玉堂往展昭的方向走。   陆秀水家邻居道:“那对兄妹来也不过是五六日,还有那个小姑娘是三日前陆大夫从山上救回来的,好似是叫丫头。”   “秀水姐姐是大夫?”丁洛洛难掩惊讶,陆秀水知道她开药铺也不曾同她说过。   “听说是半年前才学的,不过近些日村里的人有些小病小痛她都帮着看,倒也治得好。陆姑娘是个好心肠的大夫,可怎么就不长命呢……”说到这里,村人还遗憾地摇摇头。   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展昭就命人带着陆秀水的尸体和丫头先回开封府,和其他人回陆秀水的屋里查看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   屋里很凌乱,墙上还有利器的划痕。   展昭辨认道:“是短剑和长枪的。”四处查看之后道:“只这二种兵器。”   “银枪是陆青山的,五爷见过他一回,似乎他不习惯银枪离身。”   “那短剑便是凶手的凶器了。”展昭略一思索,喊道,“陈仵作你看看这划痕与前两位大夫的伤口痕迹是否一样。”   陈仵作上前仔细的观察之后道:“十分相似,但是不能完全肯定。”   “展大哥看,这里还有。”丁洛洛指着陆秀水房里的梳妆台,镶着的铜镜上也有痕迹。   白玉堂看了看:“是短剑的痕迹,当时是很用力地砍上去的,不然不会这么深。”   “剑是用砍的吗?”丁洛洛提出疑问。   白玉堂于是普及知识:“短剑基本都是厚面双刃的,所以既可以刺又可以砍,不过很少有人用。”   “我知道为什么,”丁洛洛抢答,“因为真的太短了!”   白玉堂一下没忍住,一巴掌拍在丁洛洛的后脑勺上。   “是因为它很鸡肋,虽然比长剑适合携带但是比匕首不方便,攻击性大于匕首又不及长剑。”展昭帮着解释,示意白玉堂别过分了,毕竟在他们眼里丁洛洛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适合精神分裂的人用吗?”丁洛洛继续提问。   “那倒不是,用也是有人用的,比如说那个血雨楼。”白玉堂说到血雨楼的时候语调藏不住的轻蔑。   展昭见没什么其他的线索了,于是最后查看了一遍就带着所有人回开封府了。   “展护卫,这次的案件可有什么进展?”包拯问。   “可以肯定与前两件案子是同一个组织做的,死的都是大夫……”展昭说了一遍自己理出来的头绪,然后告退了。   从包拯房里出来,陈仵作就来报告验尸成果了:“宽两尺半,深三指,伤口在背后,死者因为肺部被刺穿窒息而死。”   不是一击毙命,似乎与前两次的案件手法有些微妙的区别。   丁洛洛见展昭皱眉,于是问:“展大哥,有什么问题吗?”   “杀手的习惯是一击毙命防止后患以及死者留下线索,但是这次伤口在背后不说,还给了死者残喘的时间,所以有些奇怪。”   白玉堂道:“先不说什么奇不奇怪的问题,先去用午膳吧。”   吃完午饭,丁洛洛自己借口午睡回了房间,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打开,拿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非金非玉的令牌。丁洛洛把令牌合握于掌心,轻轻念着阎王交给她的咒语:“判官去死判官去死……”   什么破咒语!   幽幽的黑雾以令牌为中心扩散开,把丁洛洛裹挟了进去,越来越浓。直到丁洛洛睁着眼看到的都是黑暗为止,然后突然黑雾和人在原地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地府和以前相比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丁洛洛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了。   判官和黑无常在一边等她。   丁洛洛道:“我有事找阎王。”   判官点头:“他已经在主殿等你了,黑无常带丁姑娘过去。”   黑无常点头,和丁洛洛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首先往另一边去了。丁洛洛才跟着走了没几步,就被判官叫住了。   “丁姑娘,不知能否把令牌给我?”   丁洛洛挑眉。   “修改一下,不会不还给你的。”判官的表情没有变化。   丁洛洛掏出了令牌,随手扔给判官:“顺便改一下雾色,黑的难看。”   黑无常在一边抽嘴角,当他喜欢去接她啊!   阎王在主殿坐立难安,直到丁洛洛出现在他眼前,原来眯得细细的眼一下子眯得连缝都不见了。   黑无常行了礼之后就退下了。   丁洛洛道:“好久不见。”   阎王心里闷闷的,其实一直不见也是好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吧?”丁洛洛学着阎王的表情,然后发现要眯成他那样绝对看不见。   “陆秀水阳寿已尽……”   “我的第一个愿望……”丁洛洛把他的话打断了。   然后阎王又反打断了丁洛洛的话:“灵魂离开身体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勾魂,还有一种是身体残损到灵魂无法居住。”   “你什么意思?”   “陆秀水虽然因为阳寿已尽而死,但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再让灵魂居住,所以不可能复活。”阎王在这个方面也确实帮不了丁洛洛。   “那你当时为什么还要给我许愿的权力?”丁洛洛已经出离愤怒了,没有争吵也没有反驳,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刺进掌心,语调却是不一般的冷静。   刹那地府深处传来鬼嚎的声音。   “……那个你先别生气,有事可以慢慢商量嘛。”想到十八层炼狱的某位守界人,阎王的汗下来了。   “还要商量什么?当初你没有说明这些东西。能不能复活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我的愿望许了,我只在乎结果。”声音愈发地冷。   鬼嚎的声音似乎又响了一些。   “你还真是总是给我惹麻烦。”判官轻飘飘地进了主殿,他身后跟着陆秀水。   丁洛洛身上的戾气一下子淡了下来:“秀水姐姐。”   阎王殿原来萦绕的鬼嚎声也消失了,仿佛刚才都是幻觉一般。   “嗯,”陆秀水看上去没有心情不好的样子,“没有必要生气的,既然我阳寿已尽就认命好了。”   “可是……”丁洛洛说了两个字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敢情她还自作多情了。   “我想和洛洛单独聊一聊可以吗?”陆秀水问判官,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对丁洛洛道,“那我们就单独聊聊吧?”   在一处没有其他鬼的地方陆秀水浅笑:“其实你愿意为了我浪费一个愿望我很开心的。”   丁洛洛低头踢地上的石子:“为什么不愿意活回去?”   “这是命,我阳寿已尽还留在世上的话那就不能称作人了,行尸走肉又有何用?”陆秀水开导丁洛洛,“如果你死了的话也会这么觉得的,虽然这样说好像很不好。”说完,陆秀水轻笑出声。   “自然死的也就算了,可是你是被杀的……你一定知道凶手是谁,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丁洛洛抓着陆秀水的手急切道。   陆秀水摇摇头:“报仇都没有所谓的。”   丁洛洛急了:“那我总该帮你点什么吧?”   陆秀水垂眸想了想,最终想到:“如果说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就是哥哥了,哥哥的阳寿还有十年,希望我不在了洛洛你能让他不要这么孤独吧。”   “为什么不提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因为我那天晚上没有去看你所以你才会……”   “和你没有关系的,不要自责,就算不被杀,也会被鬼差勾魂的,不要想着复活我了,这一生太有负担,”陆秀水有点勉强地笑,“希望下辈子能再遇到哥哥吧?”   丁洛洛没有说话。   陆秀水突然想起什么,凑到丁洛洛耳边道:“那次我还看到了……”   丁洛洛的瞳孔倏然收缩。   “我要回去了,”丁洛洛再出现在阎王的面前的时候十分淡定了,“我的新愿望已经想好了。”   就算丁洛洛说话没有任何的敬语,还是得忍,这位是小祖宗啊!   “只要是我的能力范围我都可以。”于是,阎王信誓旦旦地保证。   丁洛洛提出了自己的愿望,阎王脸色有点难看:“第一个是很简单,第二个……”   丁洛洛脸色一变,阎王马上道:“我会无条件办好的,还有如果你有什么凡人才能解决的事,可以去神医山庄找现任庄主。”   神医山庄……   依旧是黑无常送丁洛洛到出口,判官上来递上令牌:“我改进了一点地方。”   丁洛洛“嗯”了一声,没什么特殊反应。   判官道:“咒语也改了。”   “改成什么了?”丁洛洛终于回了他一句。   “阎王去死……”   黑无常:“……”   丁洛洛凝视了判官一会儿,缓缓道:“谢谢。”   丁洛洛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愤愤地摔了枕头。   “洛洛。”门口传来白玉堂不轻不重的声音,“睡了吗?”   丁洛洛沉默了,外面的人没有听到回答,却没有离开。   默默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丁洛洛把脸埋进膝盖里,还是没有应声。   门上的影子矮了一矮,原来是白玉堂直接靠着门坐下了。   低沉的歌声悠悠地传了进来:“重阕高阁锁金雀,夜幕挂残月。   清流细细夏风掠,旧时友,终将离……”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丁洛洛深呼吸了好几口凉气,勉强地挂上笑脸:“五哥,别唱了。”   白玉堂伸手。   丁洛洛以为他要她拉一把,于是把自己的手递给了白玉堂,不想白玉堂一用力把自己拉得坐下了。   白玉堂把丁洛洛抱了个满怀:“五哥教你唱。”   “……嗯。”   “旧时友,终将离,相醉拂衣。   永相散,天下席。   酒过喉,一生再无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下午的时候丁洛洛跟着白玉堂去开封府帮展昭查案,丁洛洛经过了上午的心情起伏,下午明显沉默了许多。   展昭去看过一回丫头,但是一靠近她就大声尖叫,根本没办法交流。   白玉堂见丁洛洛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于是对展昭道:“洛洛是没办法去和那个小姑娘交流了,派个衙役去药铺找一个姑娘过来吧。”   展昭想姑娘与孩子间比较好沟通,于是就吩咐下去了。   丁洛洛问:“展大哥,秀水姐姐的草屋就看遍了吗?”   “嗯,还没有什么发现。”展昭话音刚落,仵作就过来了:“展大人,有发现。”   三人跟着仵作到尸房,丁洛洛看见陆秀水的尸体眼眶又红了起来。白玉堂摸摸她的头:“不要多想。”   丁洛洛点点头,不做声。   “展大人你看,”仵作托起陆秀水的手,“伤口很新,应该是才有不久,而且在指甲里面发现有树皮的碎屑。”   细看陆秀水的手,上面确实有细小的划痕。   “但是屋内没有树……”展昭皱着眉回忆陆秀水屋内的物件。   “再回去看看不就行了?”白玉堂说完看丁洛洛,“洛洛你别去了吧?”   丁洛洛抬头看白玉堂,许久没有说话。   白玉堂投降:“行,一起去,你不要进屋。”   丁洛洛伸手抓住白玉堂的衣袖,表示同意。   到小木村的时候原本守在那里的差役过来跟展昭报告:“展大人,没有可疑的人靠近。”   “屋里的东西可曾动过?”   “大人走后不曾动过。”   丁洛洛在门外蹭地,白玉堂和展昭进去了。   不一会儿两人就出来了,白玉堂手里拿着一根树枝的枝桠:“墙角找到的,上面有血迹,也有划痕,应该是这个了。”   丁洛洛接过枝桠仔细看了看,原来有几条分枝,被陆秀水折得只剩下顶端和一条分枝,断口和划痕都是新的,有几处断口上还有血迹。   展昭对其中一个差役道:“先送丁姑娘回去,展某与玉堂还有其他地方要去。”   丁洛洛想抗议,白玉堂马上道:“你手里的是证物,好好护送回去。”   张了几次嘴,最终没有说出反驳的话,丁洛洛说了声:“你们俩自己小心。”就跟着差役走了。   等那两人走远了,展昭让剩下的差役继续守在那里,然后和白玉堂往另一个放向走了。   武艺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能从留下的痕迹中推测出大致的过程。   过程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是刺客不敌逃走,而陆青山追上去了就够了。   路径,自然可以从花草倒伏以及路上留下的痕迹去推测。   两人一直跟着走到小木村后的半山腰上。   白玉堂啧啧作奇:“这陆青山也真是执着,追个刺客能追这么远。”   展昭无奈道:“也许有其他原因,玉堂你别这么不耐烦。”   “五爷哪儿不耐烦了?”白玉堂听了这话自然火了。   展昭不与他争辩,自顾自地去查看周围的痕迹。   “臭猫你给五爷说清楚!”   展昭蹲下看了看地上的泥土,然后充耳不闻地往一个方向过去了。   白玉堂一肚子的火气,见展昭没走多远就停下了,说风凉话:“展大侠你走不动了吗?”   展昭摇摇头,没有丁洛洛在的时候白玉堂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弯腰拾起地上的物件:“你来看看这是不是陆青山的银枪?”   白玉堂一怔,上前仔细辨认了银枪,习武之人对武器有天生的敏感,虽然那次看见是陆青山是背在背上的,也没有仔细看,但是走近了就看出来确实是陆青山的:“看样子他在这里中招了。”   “展某在这里看过,没有机关的痕迹,也没有血。”说完,展昭又在附近查看起遗留下的蛛丝马迹。   白玉堂没再找展昭斗嘴,看了看地面上落叶的分布,就看出了陆青山倒下时的方向。   “玉堂,在这里。”展昭对着一棵树。   白玉堂上前看,树干在一个成年男子的高度上有一些白色粉末:“毒药?”   展昭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散发着青草香的药丸吞下,然后凑近了白色粉末轻嗅:“是迷药。”   于是两人奇怪了,照道理刺客就是去杀人的,为什么不直接用毒药?如果身上只有迷药可用,那为什么在陆青山倒下之后不直接取他性命?四周没有血迹,难道刺客还有迷倒别人后捂死那个人的嗜好?   “先别考虑这个了,把陆青山先找到吧,尽管有可能找到的是他的尸体。”白玉堂说完踢踢地上的落叶:“刺客应该把人拖走了,看落叶的痕迹很明显。”   于是两人再跟着拖痕走,这次下到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山涧里,发现在不明显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山洞。   展昭道:“展某进去吧,玉堂你留在外面……”   “看不起五爷?”白玉堂把展昭的话打断了,“五爷同你一起进去。”   “这样不保险,万一里面有什么……”   “那五爷进去,臭猫你留在外面把风。”有一就有二,第二次白玉堂打断得更顺口。   两人僵持不下,最终决定一起进去。   因为山洞在阴面,所以洞口看得并不真切。展昭拿出火折子吹亮,两人才看到洞口的山壁上用朱色写着“云仙洞擅闯降灾”。   白玉堂道:“看样子是吓唬那些村民的。”   展昭点头,然后往里面走了。   山洞不深,山壁上画着一些似是符咒的东西。   快到底了两人发现居然还有一个拐角。   白玉堂向展昭看了一眼,画影出鞘,然后闭上了眼睛。展昭抽出巨阙盯着那个拐角,估摸着白玉堂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吹灭了火折子。   一瞬间展昭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白玉堂和另一个人的跑动声,然后是兵刃相接的声音。等他的眼睛也能在黑暗中看清之后,就看见白玉堂的画影已经指在另一人的脖子上:“你是谁?血雨楼的走狗?”   那人不回话,脸上一阵扭曲,然后就咽气了。   白玉堂蹲下身检查:“他已经咬碎了毒囊,毒发了。”   展昭也不免可惜:“难得的线索又断了。”   白玉堂道:“也不一定,去里面看看吧。”   这时展昭才发现拐角这条山道的底部居然有一扇门。进门前两人都是戒备的,但没有任何的危险,看样子这里就只有外面死了的那一人。   用门隔开的空间并不太大,但是有一张小床,书桌和椅子,还有一个大缸。东西搬进来留下的磨痕也很新,想必也就是这几天才搬过来的。   四处检查了一会儿都没有什么发现,白玉堂道:“臭猫你说那大缸里是什么?会不会是一整坛的酸菜?”   展昭也觉得蹊跷:“打开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缸虽大,也不至于装下一个成年男子,于是白玉堂和展昭直接就把盖子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药味。等两人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都难掩惊讶。   陆青山!   缸里的药水漫过陆青山的脖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而陆青山睁着双眼目无焦距地直视前方,眼睛一眨不眨。展昭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药水是深褐色,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样子,不过按照这情形不难推测。   白玉堂道:“他被做成人彘了。”   所谓人彘,就是把人毒哑毒聋毒瞎了之后砍去双手双脚,然后浸泡在药水里维持生命,只要持续换药水,那么一般的人彘都能活十年。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到了谷底。   终于白玉堂开口道:“不要告诉洛洛。”   “那他怎么办?”不能放在这里不管,如果要运回开封府,那丁洛洛必然会知道。   白玉堂说的有点艰涩:“不如送他走吧。”   对一个人来说,这样活着,倒不如死了的好。   “慢着,”展昭拉住了要动手的白玉堂,“送去苍山吧。”   “明日展某找几个差役过来,苍山离这里不远,若能救回来最好,若不能……也不迟。”   两人整理了一下屋内的东西,然后退了出来。   刺客的尸体又是一个问题,展昭在他身上摸了一些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物件后和白玉堂一起把尸体埋了。   等回到小木村,正巧遇上了陆秀水的邻居,于是询问了关于山涧里的那个山洞,果然得到那些字是两天前才有的回答,然后又说到确实在哪里看见过神仙。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奇怪:“是你看见的吗?怎么样的神仙?”   邻居道:“那日我下山涧去取水,就看见有个仙人从孩童变成大人的模样。”   白玉堂问:“你可看见了那个‘仙人’长得什么样?”   邻居摇头,说是站得远没有看清。   展昭和白玉堂不免失望,与邻居道了谢正想走又被叫住了。   “差点给忘了,听我媳妇说今日寅时听见陆大夫家有打斗的声音,然后从门后瞅见陆家大哥追着一个人往后面的山上去了。”邻居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怕惹事,一直不敢说。”   展昭问:“那之后陆姑娘家有没有响动了?”   邻居摇摇头:“媳妇说再后来有响动就是官爷你们来的时候了。”   展昭和白玉堂再道了谢走了。   白玉堂道:“看来陆姑娘是今早遇害的,不是昨晚。”   “那凶手应该是有两人,展某听洛洛说陆姑娘是会些武艺的,总不会是那个刺客迷倒了陆少侠之后再又折回来。”展昭也说着自己的推论,见白玉堂有点心不在焉,“怎么了?”   “没事。”白玉堂摇摇头,“你回去复命吧,五爷去看洛洛。”   丁洛洛在开封府也帮不上忙,于是就回药铺了。   一到药铺就看见秀月慌慌张张地出来,丁洛洛问:“怎么啦?”   秀月道:“恩公你来的正好,快去开封府报案!”   “报什么案你说清楚呀。”丁洛洛一头雾水。   “陈举大夫被人杀了!”   “啊?”丁洛洛愣在原地,没有了反应。   “恩公?恩公!你说句话啊,你别吓我啊!”秀月手在丁洛洛面前晃了很久都不见她有反应,急了,又跑回店里找齐桑。   等丁洛洛回过神的时候第一句话是:“不应该啊,陈举又不是神医山庄的。”   衙差和仵作过来的时候展昭和白玉堂还没有回来,丁洛洛于是跟着仵作去验尸。   王学蒙帮着叙述事情的经过,原本他是跟着陈举学的,今日药铺开门过了半个时辰都不见陈举来坐诊,于是就去他屋子里找他,没想到人已经咽气许久了。   丁洛洛和仵作进门后仔细看了屋子四周,没有破坏过的迹象。陈举坐在椅子上,瞪大了双眼。   仵作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中毒,致命伤是心口这一刀。”   丁洛洛问:“能看出是什么毒吗?”   “应该是醉月,通常用来逼供用的毒药,不致命。”仵作解释完,开始检查尸体上的其余地方。   醉月……好像是去年抓贾西源的时候自己被打了一掌中的就是这个毒,难怪五哥那时这么气愤。   陈举原本在药铺里跟其余人相处就不是很好,但是因为医术好所以卢启义叫他来的。不过丁洛洛很纳闷,医术好就被血雨楼盯上了?再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丁姑娘,你看,”仵作拉开陈举的领口,“有勒痕,还有手上。”果不其然,陈举的脖子和手腕上都有紫色的绳索的勒痕。   “那就是被绑起来逼供了?”丁洛洛根据仵作一开始告诉自己的醉月的作用推测,“得到消息了,或是他死都不肯说,所以凶手就把他扎死了?”   推论是合逻辑的,但不知为什么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   “洛洛?”白玉堂进门,看丁洛洛好端端地站着终于松了口气,“臭猫先回开封府了,要一会儿再过来。”   丁洛洛道:“陈大夫死了。”   说实话,如果洛氏一定要死一个大夫的话,丁洛洛自然会选陈举,毕竟他确实太不得人心了一点。所以在她知道死的是陈举的时候虽然惊讶,有点难过,倒不至于伤心。   白玉堂道:“五哥过来的路上也听得一些人谈论起。”   丁洛洛点头,她也是知道的,陈举的风评太差,三天两头去青楼找小倌,听说以前还弄死过一个。   展昭果真很快就来了,仵作向他报告了情况以及丁洛洛的推论。   没等展昭细想有衙差过来了:“报展大人,红药楼的崔大夫遇害了。”   红药楼的掌柜和丁洛洛一样是女子,不过该女子已三十有余,平日里就不待见丁洛洛。   这次展昭吩咐一些人把陈举的尸体运回开封府后,留了两个人把守就带着其余差役去红药楼。   穆楚看见丁洛洛就和她杠上了:“听闻丁掌柜药铺里也有大夫惨遭毒手,怎么还有闲心来妾身这里?”   丁洛洛道:“反正也是闲着。”   “……”穆楚咬牙,敢情你还真是来看戏的?   因为穆楚在,丁洛洛也没有进去看情况,省的她又找自己麻烦。   白玉堂没一会儿就先出来了,对丁洛洛道:“崔大夫的致命伤也在心口,不过没有勒痕,没有中毒。”   穆楚冷哼:“听说陈大夫中的毒是醉月呢,也不知道是谁如此心狠手辣。”   丁洛洛条件反射地接下:“能比穆掌柜都心狠手辣,确实难得。”   “……”穆楚狠狠瞪了丁洛洛两眼。   丁洛洛道:“我不过恭维凶手的罢了,穆掌柜不要放在心上。”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展昭他们大致查了一遍之后交待了穆楚几句,和白玉堂、丁洛洛告了别就先回去了。   天色不早,丁洛洛自然是跟着白玉堂回药铺。   丁洛洛道:“五哥,最近很不安全啊。”   白玉堂“嗯”了一声,还在思考陆青山的事情。   “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又不会什么武艺。”   白玉堂回过神:“你想学防身之术?”   丁洛洛道:“五哥你觉得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学习防身术肤浅了吗?那你想学什么?九阳神功还是乾坤大挪移?   白玉堂一脸的无奈。   丁洛洛转头看天边的彩霞,不知是霞光映射还是什么缘故,总觉得她的脸有点红。丁洛洛小声道:“五哥你不觉得我……一个人睡,咳咳咳,不安全吗?”说出口了,丁洛洛反倒镇定了:“不如五哥你睡到外间好不好?”   “好。”   回了药铺,玉珍已经回来了,她说跟丫头已经能初步交流了,不过还是没太敢问凶手的事。   一圈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气氛也没有太低迷,因为平日里陈举也不和他们一起吃饭。   难得一顿饭大家吃完了都没有说话,丁洛洛见秀月和玉珍在收拾桌子了,于是问:“你们一会儿有事吗?”   “没有啊。”秀月回答。   丁洛洛道:“那洗了碗之后帮我把东西搬到五哥房里。”   秀月满是惊讶。   丁洛洛补充:“我依旧睡里间。”   秀月听完后默默地继续收碗筷,对不起,她刚刚脑子里自行补充的画面邪恶了。   俩姑娘收好碗回厨房的时候白玉堂突然说了句:“我还以为你要我搬过去。”   怎么可能,让堂堂锦毛鼠“入赘”可怕了点吧?   其实你自己脑补的也不纯绝吧?   当夜把一堆东西搬过去,丁洛洛又对秀月和玉珍道:“你们也睡一屋吧,最近不太平。”   秀月叹了口气,怅怅道:“是啊,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丁洛洛难得活络气氛:“也没有啦,尸体还在的嘛。”   话音刚落,更僵了。   白玉堂心里是五味陈杂,喜的是丁洛洛好歹从陆秀水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一点了,纠结的是她还是老样子气死人不偿命。   整理好了东西,两个姑娘就走了,丁洛洛打水洗漱了之后和白玉堂道了晚安就上床睡觉了。   丁洛洛在床上第二十三次翻身的时候白玉堂道:“睡不着?”   “睡着了。”声音有点闷闷地。   “……那你翻什么身?”   “你还想剥夺我睡着翻身的权利啊?”丁洛洛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白玉堂道:“你睡着了还能讲话?梦话?”   丁洛洛道:“我刚睡着的,你那句‘睡不着?’把我吵醒的。”   实在太义正词严了,白玉堂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于是沉默了。   丁洛洛也没再说话。   过了许久,丁洛洛半个人趴出床外:“五哥,睡着了没?”   “嗯。”   丁洛洛了解了:“哦,睡着了。”   听得外间的人翻了一个身:“不是应你了?”   丁洛洛道:“我以为你说梦话。”   “……”   丁洛洛调戏完白玉堂,缩回去睡觉,不想人刚整个翻回床上就被摁住了,然后腰间被捏了一把:“哈!五哥,别挠了……痒,哈哈哈……”   白玉堂压住丁洛洛挠痒痒,挠完再赠送一个爆栗子,然后回去睡觉了。   丁洛洛一个人抱着被子控诉:“不是人!”   白玉堂躺回床上,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白玉堂觉得床动了动,睁眼看,丁洛洛盘腿坐在床尾,双手合十,闭着眼不知道在念点什么。于是坐起身,才靠近丁洛洛,就见她睁开眼,然后快速地中指和食指并拢点在他的眉心,她的手指冰凉。   白玉堂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丁洛洛中气十足地喝道:“恶灵退去!”   “……”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但是丁洛洛显然是计划过的,做完这事儿就立马撤退,一点都没有留下来看白玉堂的表情开心一下的念头。   她再快,也才下了床就被白玉堂拉了回去。   不轻不重地打了几下,白玉堂不知是气还是无奈:“回去睡觉。”   丁洛洛皱着鼻子在地上站稳,揉揉有点痛的屁股,思索再三,默默地回去了。   这次丁洛洛消停了比之前都久的时间,然后抱着枕头跑到白玉堂床边:“五哥?”   白玉堂醒着,闭着眼睛懒得理她。   丁洛洛继而问:“睡着了?”   依旧不说话。   然后白玉堂就知道了不理这个祸头子会发生的事情了:丁洛洛把枕头往他床尾一摆,然后掀被子躺进来了。   白玉堂觉得很无力:“你又怎么了?”   丁洛洛道:“我觉得睡你床尾安全一点。”   白玉堂猛地坐起直视她,丁洛洛眨眨眼,白玉堂无力地倒下,虽然睡在床尾,但是……让他这样一个正常的成年男人情何以堪?   闭目养神到一半,白玉堂把脚缩了回来。   丁洛洛道:“哦,原来五哥也怕痒的!”   感情她睡过来就是为了挠他痒!   好吧,之前觉得她可能还在伤心所以惩罚措施都不痒不重,但现在看来自己是忘记考虑丁洛洛的正常程度了。   丁洛洛看白玉堂直直地盯着自己,终于投降:“白大侠您饶了小人吧……”   只听“咚”的一声,丁洛洛被白玉堂扑得后脑勺磕在了床板上,“痛”字才叫了一般就戛然而止。   嘴似乎和什么软硬适中的带有三十七摄氏度的微醺温度的与自己成分相同的东西接触了,丁洛洛大脑满片满片的空白。   白玉堂只是这样略碰了一下就退回去了,不敢操之过急。再看看神游天外的丁洛洛,难掩笑意:“回去睡觉吧。”   丁洛洛呆呆地“哦”了一声,然后动作僵硬地下床,同手同脚地往里间走,爬上床,盖好被子躺下。   闭眼没多久,丁洛洛睁开眼,果然看见白玉堂站在床边:“五哥?”   “枕头没拿。”白玉堂控制了一下表情,然后俯身托起丁洛洛的脑袋,把枕头塞进去。   丁洛洛呆看了白玉堂许久,蹦出一句:“谢谢。”   白玉堂最后在丁洛洛嘴角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道:“不早了,睡吧。”   “嗯。”然后闭眼。   第二天丁洛洛起床的时候白玉堂人已经不在了,松了口气下床穿衣洗漱。   到厨房吃早饭,秀月已经在洗碗了:“恩公你今日怎么这么迟呀?”   丁洛洛尴尬地笑笑:“刚换床,没睡好。”   秀月盯着丁洛洛看:“是呢,眼下还有阴影。”   丁洛洛拿勺的手顿了一顿,还没开口,秀月就道:“白少侠已经去开封府了。”   丁洛洛原想反驳自己想知道的不是这个,但又觉得矫情还此地无银,于是“哦”了。   然后秀月继续道:“恩公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丁洛洛强装淡定:“气色太好,羡慕不来的。”   说实话,就那和五星红旗一样由烈士鲜血染成的气色她还真不羡慕。      ☆、第四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丁洛洛站在开封府门口晃悠,门口的衙差大哥问:“丁姑娘你究竟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啊?”   丁洛洛幽幽怨怨地看了一眼衙差大哥,柳叶眉不自觉地微微蹙起,茶色的瞳里是淡淡的不安、迟疑,然后她轻叹了一口气,右手托住下巴:“嗯,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差役大哥:“……”我问你的好吧?   反而丁洛洛一门心思全扑在这个问题上面了:“进去还是不进去,嗯,这是一个问题。”   于是差役大哥道:“那你再好好想想吧。”   思索片刻,丁美人给出回答:“我觉得这个问题太难了,还是先进去再想吧。”   差役大哥:“……”那你一开始想的“进去还是不进去”究竟是想进去哪里?   总之丁洛洛人进去了,想想时间早过了早朝,于是矜持地去夫子院找公孙策。   公孙策正在整理这几日凶案的文案,于是丁洛洛自告奋勇地要求帮忙。   公孙策微微一笑,不同于展昭的温文,不同于白玉堂的不羁,尽显儒雅之风,他开口道:“学生这里忙得过来,不用你帮忙了。”   于是公孙策自顾自地整理文案,丁洛洛坐了一会儿,然后和公孙策告辞去找包拯。   包大人向来是忧国忧民的青天典范,丁洛洛在他那里喝了一杯茶,吃了两块点心,探讨了一会儿民生问题之后,遁走。   丁美人四处晃悠,就是不往展昭常出现的地方走,然后一人到了僻静的小池塘边,思索。   昨儿怎么就被吓到了呢?嗯,还是说其实没被吓到?   吓到还是没被吓到,嗯,这是一个问题。   心跳加速了吧?大脑空白了吧?像琼瑶奶奶说的一样“晴空霹雳,霹雳得大脑一片白晃晃”【你自己说的吧?】了吧?   接吻……小说里不是都是说基情(?)四射,什么情意绵绵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然后过两年娃儿都会打酱油了【你真的想多了吧!】,但是为什么,轮到自己就这么……是魅力不够还是诱惑不够?   思索再三,丁洛洛突然真相了:因为自己不是男主!   在自己的世界走出来之后,丁洛洛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去找白玉堂,还是说多晃悠晃悠假装偶遇?   然后丁洛洛发现自己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因为刚才路过了两个衙役。   衙役甲说:“展大人真是辛苦,才护送包大人下朝又出去查案了。”   衙役乙说:“白少侠也很辛苦啊,天天陪着展大人跑。”   然后衙役远去了。   丁洛洛先是说服自己:那什么,本来就是来找公孙先生和包大人的嘛,随便来开封府转转就是为了放松心情,适应环境,顺便做做广播体操的……   劝说成功之后丁洛洛回药铺了。   这几日因为陈举被杀的缘故,药铺都不打算开店门了,丁洛洛悠悠地往药园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齐桑屋里有响动,然后好奇地去敲门。   “谁?”   “我。”   听声音就能辨别这个难伺候的主儿,“吱呀”一声,齐桑开门:“掌柜的。”   丁洛洛道:“月月和珍珍去看丫头了,五哥去查案了。”   “所以?”   “我没人玩了。”丁洛洛努力睁大眼睛,装出无辜的样子。   虽然知道丁洛洛的本来面目,但齐桑真的没那个胆子拒绝丁洛洛来消遣他——那只会被消遣得更厉害。   “齐哥?”王学蒙的声音传来。   于是齐桑把门完全打开,然后让丁洛洛进门。   丁洛洛进去看见王学蒙只着里衣顿时震惊了:“现在才是白天啊!”   齐桑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王学蒙不安道:“我前几日碰伤,齐哥给我擦药罢了。”   丁洛洛眼里的光都快溢出来了:“嗯?擦药啊?”   “掌柜的……”   “什么事?”   “……没事。”   在丁洛洛尽情地调戏了两人之后神清气爽地出门,没走几步,听齐桑喊:“掌柜的……”   丁洛洛回头,眨眼:“嗯?”   齐桑表情不太好看,考虑了很久之后还是道:“没什么。”然后回屋关门了。   丁洛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算什么?反消遣?   中午的时候白玉堂没回来吃饭,丁洛洛想他也是去开封府吃的。   然后丁美人又真相了:其实她真正的情敌是展昭!   下午的时候丁洛洛就在自己床上睡午觉,一直睡了两个时辰,后来还是被玉珍叫起来吃饭的。   丁洛洛看见玉珍了,于是问:“丫头那边怎么样了?”   “说是不太清楚,就记得有个蒙面的人冲进来和陆少侠打了起来,然后被打跑了,陆少侠追出去之后就不清楚了,陆大夫让她躲在床底。”玉珍告知丁洛洛之后道,“快点起来,开饭了!”   丁洛洛还抱着被子,眨眼。   玉珍道:“白少侠回来了。”   丁洛洛眨眨眼,然后迅速起身穿衣。   吃饭的时候,白玉堂没有坐丁洛洛旁边,而是坐在了齐桑旁边,这让丁美人很不爽。   齐桑脸色不太好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卢启义问:“白少侠,这案子差的怎么样了?”   “和刑部备了案,准备过几日去洛阳。”白玉堂没看丁洛洛的表情,“血雨楼在洛阳。”   卢启义显然是惊讶了:“开封府衙打算剿灭血雨楼了?”   “兵部准备了文书,打算在洛阳调二百卫队一起行动。”开封府上下都传遍了这个消息,在这里说也不要紧。   然后卢启义又问了一点其他的,丁洛洛本来睡了一下午也不饿,只吃了一点点,然后离座了。   秀月问:“恩公你怎么只吃这么点?”   “不饿。”丁洛洛回答了一句之后就去喂翠花了。   不一会儿折了回来:“哪里的信鸽可以飞到苍山?”   齐大夫道:“城东的鸽舍有,不过白天才开门。”   丁洛洛“哦”了,然后回房了。   白玉堂吃完后也回房了,丁洛洛躺在床上,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白玉堂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今日没有过来?”   “因为我在想一件事。”   白玉堂压低了嗓音:“昨日的事?”   “嗯。”   “那想得怎么样?”话问出口,白玉堂发现自己竟然紧张了。   “我发现,”丁洛洛说得慢吞吞的,“我被占便宜了。”   白玉堂微愣,想过了各种回答,却还是没猜到她会这么说。   丁洛洛在大喘气之后继续慢吞吞道:“所以我想占回来。”      ☆、第四十四章   占回来的意思,是亲回来?于是白玉堂笑着点头:“好啊。”   然后丁洛洛坐起身,直视白玉堂了许久:“五哥,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了。”   白玉堂难以置信:你会不好意思!但还是把眼睛闭上了。   虽然闭着眼睛,仍能感受到丁洛洛越来越靠近,感受到她轻颤的睫毛,不安的心跳。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唇畔,白玉堂勾了勾嘴角,似乎她真的不好意思着,亦是闭着眼的。   然后感受到了微湿的触感,软软的。   白玉堂叹息:“洛洛,你亲的是下巴。”   丁美人在有气氛的时候都是不淡定的,于是气氛毁坏之后淡定了:“哦,那你下来点。”   白玉堂无奈:“洛洛你有点情调行吗?”   丁洛洛望了白玉堂许久,然后羞涩一笑,抛了个媚眼,娇声道:“五爷您来啦?”   白玉堂沉思良久:“嗯,有点味道。”   丁洛洛笑了,漂亮的眼睛眯得弯弯的,她把头靠在白玉堂的肩膀上:“五哥,我喜欢你。”   “五哥知道。”   丁洛洛转头亲了亲白玉堂的左颊:“五哥,我好喜欢你。”   白玉堂看丁洛洛,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五哥也喜欢你,很喜欢。”   低喃的声音仿佛有种神奇的魅力,丁洛洛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原来一直都不确定、没着没落的心安定了。   “五哥。”轻轻的柔软的声音,像是一种叹息,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挠得心里痒痒的。   “嗯?”   “我好喜欢你,”丁美人不论说什么都喜欢喘气,“但是我不阻止你喜欢展大哥。”   “……”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挠完丁洛洛的痒痒,白玉堂准备回去睡觉了:“早点休息。”   丁洛洛伸手环住白玉堂的要,脸贴在他的背上蹭了蹭,她深吸一口气,呼吸间萦绕的全是白玉堂身上熟悉好闻的麝香味。   “洛洛?”   “五哥,”丁洛洛不愿放手,“一起睡好吗?”   白玉堂劝阻:“洛洛,你不是小孩子了。”盖棉被纯聊天已经不适合他这个年龄了。   “五哥——”尾音拉长,丁洛洛才发现自己撒娇的潜力很无限。   长叹气白玉堂拍了拍丁洛洛的脑袋:“五哥先去洗漱。”   于是丁洛洛松了手,对着白玉堂的背影挥啊挥,很有情调地掐细了嗓子:“伦家等你哟~”   但是白玉堂把自己整理干净之后装作未老先衰记忆力减退,一个人搁外间睡了。   闭眼躺下没多久,白玉堂睁开眼,果然看见丁洛洛盯着自己。   丁洛洛眨了眨眼。   无奈,白玉堂掀开被子的一角,丁洛洛欢欣雀跃地钻进被子里,手抱住白玉堂,蜷缩在他怀里,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夸奖道:“五哥你被子里好暖和。”   白玉堂沉默半响:“现在是夏天不是吗?”   丁洛洛仰头,挂起笑脸:“嗯。”   白玉堂问:“这么热你睡得着吗?”   丁洛洛很欢快地回答:“热晕过去是一个效果。”   “……”   不论怎么说,丁洛洛确实是睡过去了。   至于白玉堂……软玉香温抱满怀,谁睡得着啊?   里间的蜡还点着,能看清丁洛洛安静的睡颜。   手不自觉地描摹丁洛洛的五官,守护了这么久的珍宝,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洛洛……”   “……嗯。”丁洛洛轻声呓语,不知是不是在回应白玉堂。   白玉堂笑起,嘴角高扬,凑近丁洛洛亲了亲她的眉心,脸颊,而后是双唇,一下一下地啄吻,像上瘾一样停不下来。   丁洛洛似乎被吵醒了,眼睛睁开一条缝。   白玉堂有种被抓现行的窘迫。   没有意义地咿呀两声,丁洛洛说了句“翠花你别舔了”然后又睡过去了。   “……笨丫头。”   第二天大早秀月就来敲门,丁洛洛把头塞进被子里,装死。   白玉堂推丁洛洛:“起来了。”   丁洛洛发挥优良的改进品格,十分有情调地羞涩道:“昨日太累了啦~”   “……”   丁洛洛见白玉堂瞪自己,连忙讨好道:“哎呀,开个玩笑不要生气,”语毕伸手捏了捏白玉堂的下巴:“白郎,在下会对你负责的,等你过了门,就是在下第十八房姨太太~”   白玉堂捏住丁洛洛的脸往旁边拉,“这算哪门子情调?”   丁洛洛宁死不屈,继续情调:“白郎,就属你最淘气了~”   “……”   丁洛洛委屈地埋头喝粥,头顶刚出炉的小笼包,白玉堂悠闲地撕着馒头,有时候武力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吃完早饭自然是去找展昭,到他屋里的时候也正好他退朝回来,白玉堂和展昭聊案情,丁洛洛一个人偷窥展昭的东西。   展昭的东西不多,都是生活必用品,自然是没什么能偷窥出来的。   丁洛洛看没有什么基情发现,随口问了一句:“展大哥,你们找到陆大哥没有?”   话一出口,气氛就冷了下来。   白玉堂轻咳两声:“还没有。”   丁洛洛难免失望:“总能找到的。”   展昭“嗯”了一声,再无言。   丁洛洛转头看窗外,听见鸽铃声,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只鸽子,想起来了信鸽的事:“五哥你什么时候陪我去买一只能飞到苍山去的鸽子呀?”   话刚说完,那只信鸽“扑棱”一声飞到了窗框上。   丁洛洛惊奇了一下,然后抓住鸽子问两人:“展大哥的吗?”   白玉堂眼尖地看见鸽子翅膀上印着的图案,一步上前抓过鸽子扔给展昭。   丁洛洛张了张嘴,最后有情调地摆出穷摇剧中的苦逼脸,掐着嗓子:“原来在你的心里展大哥才是最重要的!”   “……”说真的,不需要情调了!   展昭看了信鸽送来的纸条,流浅薇的字,公事化的口气描述陆青山的情况。   丁洛洛见展昭看了许久,问:“珠珠的?”   “嗯。”展昭折好纸条放进袖袋里。   丁洛洛问:“展大哥你写过信给珠珠吗?”   “尚未。”   白玉堂道:“臭猫,等这个案子结束了五爷与洛洛要去苍山,你要一起去吗?”   展昭勉强笑了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因为对血雨楼的了解还不够,所以白玉堂和展昭决定再去看一看那几具尸体。   自然,不会让丁洛洛跟的。   白玉堂摸着丁洛洛的头,一句“去看看物证有什么蛛丝马迹”就把人赶了。   丁洛洛在证物房翻来覆去地看那根树枝,她自然知道白玉堂怕自己看见陆秀水的尸体会难受,所以就难得听话地没有跟着去。   说起来这根树枝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真要说有什么的话就是上面的划痕挺多。   丁洛洛盯得这根树枝都成斗鸡眼了,忽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这些划痕有什么特殊含义?   于是丁洛洛越看这些划痕就越觉得其中蕴藏着一种规则的美感,包含着无穷的含义,透露着神秘的感觉。   但是,实在看不懂。   然后丁洛洛就抓着树枝去找白玉堂。   证物房与停尸房距离挺远,太阳又大,所幸是背对太阳的,所以丁洛洛眯着眼还是能接受这亮度的。   走了没几步,丁美人觉得这太阳白花花得难受,就低头走。   像这种该耐得住寂寞都耐不住寂寞的人这样只是走肯定不能满足她寂寞的内心,于是她就背着阳光做手影,这丫也算顶无聊的一个人了。   从兔子到猴子松鼠再到大象骆驼,丁洛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最后发现,哦~那根树……枝?   等白玉堂看到的丁洛洛的时候她还站在原地:“洛洛?晒太阳?”   丁洛洛看着白玉堂,表情是很少看见的严肃:“五哥,你们找到陆大哥没?”   白玉堂有点心虚:“怎么了?”   “陆大哥肯定没有死,他肯定是受伤了所以才没有回来的。”因为他的阳寿还有十年,他是不会扔下陆秀水不管的。   白玉堂含糊地回答:“方才有人回来说陆少侠受了重伤,已送去神医山庄医治了。”   “陆大哥有没有中迷药之类的?”丁洛洛又问。   白玉堂转开话题:“你先过来,太阳晒得厉害。”   “嗯。”丁洛洛小跑到白玉堂身边。   白玉堂摸摸她的头,发现她的头发被晒得发烫:“以后别傻站在太阳底下。”   “五哥,”丁洛洛侧头看白玉堂,“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玉珍和秀月正在丫头房里陪她说话,丁洛洛和白玉堂就来了。   玉珍有点惊讶:“恩公你们怎么过来了?”   丁洛洛笑:“没事儿过来看看。”然后又道,“月月你先回去一趟,齐桑正找你。”   秀月抱怨了句“他找我干嘛呀”然后就和丫头道了别先出去了。   丁洛洛见秀月走了,转头对丫头道:“丫头跟我去包大人那里,他说还有问题想问你。”   玉珍连忙道:“那我一起去吧。”   “不行,”丁洛洛摇摇头,“五哥有事找你。”   玉珍一阵惊慌,但是没有再说什么。   丫头乖乖走到丁洛洛身边,丁洛洛拉起丫头的手,然后对白玉堂道:“那我们走了。”   白玉堂点头。   玉珍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丁洛洛出了门拉着丫头往花厅走,路经一个小花坛:“啊,丫头你看有小狗!”   只见翠花靠着一棵树蹭了蹭然后抬起一只后腿……   丁洛洛傻笑两声:“丫头你喜欢小狗的吧?”   丫头实在没好意思说不喜欢,于是点头。   然后丁洛洛乐颠颠地跑去抓翠花,哪知翠花扭头就跑,于是丁洛洛追着狗往物证房的方向跑。一边跑还一边说:“丫头你等着,我会抓回来给你玩的。”   玉珍捏了捏自己的手,发现手心里都是汗,她问:“白少侠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白玉堂抱剑靠在柱子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丫头看着围着自己的四大校尉和展昭:“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丁洛洛在拱门前站着,面无表情:“因为秀水姐姐留下了证据,那根树枝的形状正好是‘丫头’的‘丫’字。”   “就凭这个?”   “或许这个不能完全证明,”丁洛洛冷笑,“那日刺客闯进屋里,与陆大哥交手后不敌逃跑,陆大哥追出这么远的路就能证明当时刺客只有一人,而且他知道秀水姐姐的自保能力。即使有另外的刺客进屋,秀水姐姐不至于一点都没发现。但是秀水姐姐身上的伤口在背后,唯一的可能是她当时护着身后的你!”   丫头没有说话。   展昭补充:“曾有村人说在村里后山的山涧看到有由孩童变成大人的‘仙人’,应该是你缩骨后变回原来的样子被人看到了。”   “呵,真厉害,”丫头笑了,盯着丁洛洛“那一开始你进门就是为了支开玉珍和秀月一面她们成为我的人质?”   “是的。”丁洛洛扬起下巴,“后来叫你出来是怕一次把她们两个一起叫走会让你怀疑。”   “那只小狗是为了让你自己脱身?”   丁洛洛眼神冰冷:“那又如何,刚才我抓你的手的时候还发现了你的脉搏稳健有力,根本不是普通小姑娘有的。”   展昭站到丁洛洛与丫头之间:“血雨楼此次在汴梁杀害多位大夫有何目的?”   “目的?”丫头转转眼珠子,“你是说杀害大夫的目的?自然是他们不愿为主子卖命自找的,要是乖乖为主子炼药哪用把命都赔上呢?”   “你最好说实话,”丁洛洛发声。   “我说的就是实话。”丫头快速反驳。   “和陆大哥没有关系吗!”丁洛洛往旁边走了走,直视丫头,“你杀了秀水姐姐和陆大哥没有关系吗!”   丫头看了丁洛洛一阵,最后大笑:“原来你清楚,那你知道陆秀水和陆青山在一起是乱|伦吗?”   “我不会过去的,也不会给你机会逃脱的。”丁洛洛很冷静。   “你们找到陆青山了?”   丁洛洛回答:“陆大哥已经被送去神医山庄了。”   “嗯?那看样子你也知道他被做成——”丫头看了展昭一眼,看见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慌,正要开口,见白影闪过,丁洛洛软软地靠着白玉堂身上。   白玉堂道:“我点了洛洛睡穴。”   展昭对丫头道:“今日收到神医山庄来书,陆少侠再过几日便可褪去毒性恢复神智。”   “我可以告诉你楼里的计划,但是我有要求。”丫头压低了声音,看看丁洛洛,像是特意为了不吵醒她似的。   “只要合理,展某尽力而为。”   “我只有一个要求,”丫头终于从丁洛洛那里收回目光,“告诉陆青山我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丁洛洛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展昭屋里,玉珍见她醒了,忙问:“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丁洛洛摇头:“我怎么就晕过去了?”   玉珍没看丁洛洛的眼睛:“刚才大夫来说是气火攻心。”   “哦。”丁洛洛只应了一声,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   玉珍见丁洛洛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咬咬牙,跪了下来。   丁洛洛听见响动,往玉珍那儿一看,也是被吓了一跳:“珍珍你干什么?”   玉珍低着头颤抖:“恩公,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丁洛洛自认没明白,上前扶人:“你先起来啊。”   话刚说完,传来敲门的声音,丁洛洛强拉玉珍起来:“有人来了,就算你真对不起我,也不好让外人知道。”   玉珍勉强应下了,站起身,依旧低着头。   丁洛洛打开门,发现门外的居然是齐桑和王学蒙。   让两人进了门,丁洛洛刚关上门,就听见身后传来很熟悉的响动,无奈地回头,那两人也跪下了。   玉珍见那两人跪了,自个儿也跪下了。   丁洛洛自认为虽然在古代活了挺久,还真没到接受这么大的刺激的时候。   “你们……能先起来吗?”丁洛洛真的觉得从小到大,就今天最受刺激了,“你们不起来我都想跪了!”   总之三人都起来了,丁洛洛坐到床边:“有话说话,不准跪下。”说完自己笑了起来:“还挺押韵的。”   “……”   总之气氛又严肃了,丁洛洛强装镇定:“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陈举是我杀的!”   三重音,三人说完之后面面相觑。   丁洛洛举小手:“你们能先串个供吗?我也很难判断……”   王学蒙道:“不怪齐哥,他因为我才杀人的。”   “你不要说话,”齐桑瞪一眼王学蒙,“人真的是我杀的,和别人没有关系。”   “都是因为我,”玉珍已经哭出来了,“人是我绑的,毒是我下的,和你们没有关系。”   “还好,”丁洛洛说话了,“你们没有去自首。”   三人表情皆是惊讶。   “我之前猜到一点,但是不确定。”丁洛洛笑笑,“我之前看到过珍珍手上有守宫砂,以前珠珠说过守宫砂除皇室和既有权势人家的女儿以外只有青楼女子才会有的。”   玉珍抽泣了一会儿,才慢慢稳定了情绪:“我是和弟弟一起被卖到青楼里的,别人说陈举的那些事虽然有些夸大,但是我弟弟确实是死在他手上的,他觉得有趣就可以随便给弟弟下那样的毒……”说到这里玉珍又激动起来,大口喘着气,话不成声。   丁洛洛连忙上前帮她顺气。   齐桑道:“人是我杀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因为陈举对小学蒙下手了是吗?”丁洛洛看见齐桑惊讶的表情,解释,“那天你说给小学蒙上药,后来又吞吞吐吐,所以就猜到了。”   见玉珍平静了许多,丁洛洛走到三人面前:“其实错在我,我当时不该因为他的医术就聘用他的,后来小学蒙身上发生那样的事也没有发现……有这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三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丁洛洛叹了一口气:“过几日展大哥五哥他们就要去洛阳,这案子算在血雨楼的身上也没什么。”   不等有人说话,丁洛洛就道:“这件事就这样吧。”   晚饭是回药铺吃的,秀月对丁洛洛道:“恩公你为什么骗我齐桑找我?”   丁洛洛眨眼:“有这回事吗?”   秀月正想骂人,白玉堂回来了,于是丁洛洛马上道:“五哥去洗手,吃饭了。”   秀月气鼓鼓地瞪丁洛洛。   白玉堂坐在丁洛洛身侧轻声道:“丫头今日招供了,说这几日大夫的死主要是因为想要逼他们为血雨楼炼药,他们不愿便灭口了。”   “什么药?”丁洛洛也小声问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摇了摇头:“丫头说那药叫‘天芒’,有什么用就不知道了,臭猫给神医山庄传了书,明日应该能知道了。”   丁洛洛点点头,抬头的时候见一桌人都在看自己这边,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和白玉堂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秀月见此时不调戏丁洛洛更待何时,于是道:“恩公你和白少侠感情真好。”   丁洛洛从来是有人说话就来疯的人,马上道:“我帮五哥数数他今天碗里几颗饭罢了。”   众:“……”   晚上的时候丁洛洛缩在被子里:“五哥……”   “嗯?”   “陈举,真的是齐桑杀的。”   白玉堂见丁洛洛抓着被子脑袋缩在里面不肯出来:“先出来。”   “我猜中了。”隔着被子,丁洛洛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但是我觉得好难过。”   “醉月是玉珍下的?”   “嗯。”丁洛洛道,“其实这件事不怪他们,但是我觉得好难过。”   白玉堂终于硬把被子扯了,丁洛洛眼睛红红的,伸手摸摸她的头:“他们同你说了?”   丁洛洛把白天的事说了一遍:“我知道不该怪他们,我就觉得很难过。”   “洛洛,”白玉堂抓起丁洛洛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里,轻拍,“没有谁是什么都能控制的,五哥知道你觉得因为你识人不清才有那么多的事发生,但是这些和你没有关系。即使是你请来了陈举,但是后面的事不是你能决定的。”   丁洛洛沉默了许久,之后道:“五哥,等这件案子结束了,我们去苍山吧?”   “好。”   信鸽在第二日就到了开封府,但是大家都不知道那三个字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丁洛洛到了,一看就明白了:兴奋剂。   丁洛洛说了大概意思,众人的脸色就凝重起来了,如果敌人不怕累不怕死,那这可是一场硬仗。   展昭问:“可有解此药的办法?”   丁洛洛干脆道:“没有。”后来想想觉得不对:“不对啊,我又不知道,干嘛问我?”   白玉堂翘着二郎腿:“那伙人不知道疼,那不是永远会站起来?”   展昭也是愁眉不展:“恐怕此行很是凶险。”   丁洛洛忽的轻飘飘来了一句:“挑断手脚筋就好了。”   话音刚落,展白二人及四大校尉和在场的几位捕头齐齐地看丁洛洛,大致一个意思:这么残忍的话居然就这么轻松地说出来了?   丁洛洛不开心了,当给谁出主意呢?于是更加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到时候动手的又不是我。”   “……”   似乎,真的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门口进来一个差役,行礼之后道:“展大人,有人自称来自神医山庄,要见展大人。”   展昭听了一愣,起身出去了,打量了自然拉着白玉堂去凑热闹。   站在门口的是洛夕,丁洛洛在明珠走的那个早晨见过他。   洛夕抱了抱拳,解释道:“庄主知道你们要一举铲除血雨楼,所以派在下来助各位一臂之力。”说完话,洛夕见众人满脸的狐疑,于是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这是庄主要在下带给展大人的。”   展昭接过信,信里无非就是说了血雨楼和神医山庄之间的恩恩怨怨,所以派了洛夕过来,还有五人已前往洛阳。   丁洛洛瞄了两眼信的内容,然后问洛夕:“珠珠最近好吗?”   洛夕意味深长地看了展昭一眼:“谈不上好坏。”   深夜,展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忽的听到窗被打开的声音,不动声色地略睁眼打量窗外的人。   只见来人身着夜行衣,包着头蒙着脸,只留一双丹凤眼外窗外鬼鬼祟祟地打探。   展昭心中一叹。   黑衣人四处看了都没有人,于是手脚并用十分没有形象地爬了进来。好不容易安全落地,黑衣人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然后踩着小碎步往门口去。   “哎——”叹气声响起,黑衣人僵了僵,然后回头,很努力地睁大眼睛装无辜。   展昭坐在床边问她:“洛洛,为何爬窗进展某屋子?”   丁洛洛垂下头,默不作声地幽幽回到窗子前,然后费力地爬出去,展昭见人安全落地之后放心了,然后丁洛洛走开,正当展昭准备睡下的时候,丁洛洛从正门开门进来,表情严肃:“我爬窗就是进来开个门。”   展昭无话可说。   丁洛洛又道:“展大哥,明日你们去洛阳——”   “不能带上你。”展昭马上拒绝,“玉堂说不带你去自然有他的理由,何况血雨楼在洛阳势力范围不小,若你去了反倒会添麻烦。”   丁洛洛又努力地睁大眼。   “何况,”展昭给出更不好的消息,“玉堂早已叮嘱过展某不能带上你。”   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展昭,丁洛洛就差真的挤两滴眼泪出来了。   展昭道:“好了,展某送你回去。”   丁洛洛这才死心,伸手去柔睁得发酸的眼:“才不要你送。”然后赌气地一个人跑了。   展昭摇摇头,回去休息了。   丁洛洛不要展昭送自然是有原因的,她回头看看发现展昭没有跟上来,于是往院子的另一个方向去了。   洛夕睡到一半,听见声音醒了过来,一睁眼就和丁洛洛打了个照面。   丁洛洛伸出右手:“嗨~”   “……嗨……”   洛夕手里拿着茶盏把玩:“你想我带你去洛阳?”   丁洛洛点头:“是啊,五哥不肯带我,展大哥不肯带我,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洛夕直视丁洛洛:“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帮你?”   “你这次来不过是为了保护五哥,我不放心当然要跟着。”   洛夕挑了挑眉,心里却把阎王从头颅到汗毛骂了一个遍,这么早就把神医山庄卖了:“你跟着也没用。”   丁洛洛反驳:“至少我不用在汴京等五哥的死讯。”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丁洛洛头一点:“我是啊,你想怎么的?”   这傲娇的性格……洛夕喃喃:和她也不是很像嘛……瞥见丁洛洛好奇的眼神,洛夕马上道:“就算我愿意带着你,你觉得多一个人白五爷不会发现你吗?”   达成协议,丁洛洛很高兴,只留了一句“我明天早上来找你”就乐颠颠地回去了。   丁洛洛踮起脚慢慢地从门口挪向里间,不时地瞄一眼外间白玉堂的床,嗯,很好,没有动静。   当丁洛洛顺利地跨过隔间的小门的时候还来不及高兴一下就看见白玉堂坐在她床上:“……五哥。”   白玉堂端出了家长的态度:“到哪儿去了?”   丁洛洛低头抓衣摆看脚尖,晃啊晃。   白玉堂把丁洛洛拉到身边:“去找臭猫了?”   丁洛洛撅嘴:“是呀是呀,我帮你提亲去了。”   白玉堂轻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乖乖待在京都,五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你敢不带我去,”丁洛洛气冲冲地,“我就去逛青楼找小倌!”说完就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了,还来不及起身就被白玉堂拉了回去,白玉堂没怎么用力,丁洛洛跌坐回去的时候还是重心不稳往后倒了。   按照丁美人的说法是:其实当时我往后倒了就三十度角,凭借我完美的十二块腹肌还是可以坐回去的,我是被五哥压倒的!   其实,说是扑倒我们也不介意的。   白玉堂压着丁洛洛,咬牙:“逛青楼?”   丁洛洛很有骨气地……装死了。   白玉堂又伸手点点她的脸颊:“找小倌?”   于是丁洛洛很有骨气地……继续装死。   “怎么不说话?”白玉堂手上还继续戳丁洛洛的脸,逗了她一会儿,又问,“找小倌想干嘛?你觉得五哥不能……”后面的字全被丁洛洛的手捂住了。   再看丁洛洛,脸上红了一个遍。   白玉堂亲了亲她的额头:“早点睡。”然后起身回外间去了。   第二日早晨白玉堂起了之后去看丁洛洛,丁洛洛躲在被子里死活不肯起床,意思很明显:滚你丫的,没空送你。   白玉堂知道丁洛洛火气一上来就别想轻易消,只好先走了。   白玉堂一走,丁洛洛马上拉出床底下的小箱子,里面有一套黑色的男装,靴子,还有一个小布包。   洛夕收好了东西就等展昭派人过来喊他上路,没想到人是来了,不过是喊他去门口,说有一个男人找他。   到了门口,果真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比自己还高点,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微抿着薄唇,只是配上了一双丹凤眼,上吊的眼角硬生生让这男人显得有些妖冶……等等!那双眼睛!   在洛夕房里,丁洛洛随意地任洛夕打量:“我知道我比你帅气,但是你再盯着我也只不过让你自己觉得更自卑罢了。”声音低沉,略有些沙哑。   洛夕看着丁洛洛:“庄主还真是大方,不仅给你人皮面具,还给你变声药。”   丁洛洛指指自己的鞋子,笑的十分得意:“还有内增高的靴子。”   盯了丁洛洛许久,洛夕终于妥协:“还有一件事我要提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我想大人没有告诉你要怎么才能让白玉堂逃过生死簿上的死劫吧?”洛夕向丁洛洛解释,“人一共有两种死亡方式,一种是被勾魂,另一种则是灵魂的宿主破损到无法继续让灵魂寄生。”   看看丁洛洛应该是听懂了,洛夕继续下去:“白玉堂的这一劫是我所说的第二种,既然你已经要求他一定要活得比你长久,大人肯定会命令鬼差不去勾走白玉堂的魂魄。   “只是地府有明文规定不准直接干涉各界的宿主,所以我们只能进入轮回执行你这一类的任务,任务也有可能会失败,如果成功的话,”洛夕挂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地府的魂魄出入数量就会有空缺,而这样的空缺会导致这一界的失衡。   “所以白玉堂不死,就要有一个人代替他死。”   最重要的内容说出,丁洛洛只是怔了怔,然后问洛夕:“你有替代的人选吗?”   “先随便找一个人填坑,然后将这个枉死的人的魂魄送到三生石去,就能分裂成两个魂魄填上所有的坑了。”洛夕反问丁洛洛,“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没有。”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来代白玉堂死的。”   “不会。”丁洛洛道,“我不想死,虽然我觉得这样很残忍。”   洛夕笑了笑,这方面和她就像了。   “所以不要告诉我你用了谁的命换五哥的命。”   不想愧疚,真是聪明。   洛夕以丁洛洛是自己的助手的借口带上了她,不过丁洛洛那双眼睛实在太招人注意,所以洛夕又帮她用水粉画了几笔遮住了上吊的眼角。虽然丁洛洛说这是洛夕嫉妒她英俊的外貌的缘故。   展昭打量过丁洛洛几眼,白玉堂连丁洛洛这个方向看都没多看一眼。   丁洛洛因为怕被认出来,一路上很少说话很少动,也不散发怨气了,身体强壮了,腰不酸腿不痛,走路也麻利了……咳!总之就是以前爱干的事一样都不干。   从开封到洛阳四百里路,一众人每天要行进一百里,每隔二十里到驿站换一匹马。   其余人都是骑马惯了的,只有丁洛洛每每换一次马的空当脸色苍白脚步虚软地走两步缓解一下。骑马需要一直挺着背,丁洛洛自认为没那个脸也没那个时间就地躺一下(重点是没时间)。   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总算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一下。   房间分配是展昭和洛夕一间,白玉堂和丁洛洛一间,四大校尉两间。   由展昭分配,因为离得血雨楼近了怕有埋伏,所以这样可以互相照应。   丁洛洛瞬间举手反对:“我希望和堂主一间房。”   展昭愣了愣,然后道:“沈小兄弟你既然不会功夫和洛大夫一起怕会互相拖累。”   丁洛洛转头看洛夕。   洛夕慢吞吞道:“说实话我也觉得和展大人一屋安全些。”   丁洛洛又看白玉堂,希望他会因为自己的洁癖嫌弃自己,没想到白玉堂只是淡淡一句:“婆婆妈妈像个娘们。”然后就回房了。   说实话,丁洛洛真的很想吼一句“你才娘们你家一个自治区的娘们”,然,没敢。   于是房间分配就这样了。   行路三天都是白天骑马赶路,晚上野外露宿,连吃东西都是坐在马上啃干粮,所以难得可以好好吃一顿饭洗一个澡睡一个觉丁洛洛真的是想好好珍惜的。可是和白玉堂一屋,被白玉堂认出来倒不是重点,就怕他都到这里了还赶自己回去。   不过还好客栈的房间都是有屏风的,等丁洛洛上楼进门的时候白玉堂已经在沐浴了,于是丁洛洛从自己的包裹里找出了换洗的衣物后就坐在床上等白玉堂。   古代的屏风都是半透明式,虽然透得不厉害,但还是能模模糊糊地看出后面人的影子。   所以丁洛洛开始思考……嗯,五哥身材究竟怎么样,有没有传说中的完美十二块腹肌……   然后在丁洛洛努力思考十二块腹肌要怎么长才能完美的时候白玉堂从洗完屏风后出来了,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发尾微湿,刘海半掩着左眼,显得桃花眼更是邪魅,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穿上衣!   白玉堂见跟着洛夕来的那个叫沈翎羽的男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径直拿起自己放在床头忘了拿过去的衣服,然后慢条斯理地穿上。   待衣服穿好了,发现那个叫沈翎羽的还在看自己,白玉堂眉一皱,乜斜着眼看他:“盯着五爷做什么?”   丁洛洛连忙转开眼:“没什么。”   白玉堂常被男人盯着看,本想教训教训这人,但是看见他的眼睛的时候打消了那个念头,不同于别的男人眼里的赞赏或是觊觎,他的眼里有的是惊讶和……失望?   丁洛洛:太过分了!五哥这么完美的人都没有传说中的十二块腹肌,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璃某:完美十二块腹肌,从腰部以下一直长到脖子以上,哦也!】   白玉堂洗完澡就出去了,丁洛洛等店小二上来换了一桶洗澡水之后把要换的衣服挂到屏风上,然后搬了凳子放到浴桶旁边,开始脱衣服。   骑马很费腿,丁洛洛怕这几天骑马把大腿内侧的肉磨伤了,于是就在腿上绑了垫子。因为是夏天,所以……捂出痱子了……   丁洛洛站在凳子上刚刚要下到木桶里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然后白玉堂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哗”的一声——伴随着屏风后炸开的巨大水花。   丁洛洛跳进木桶后呛了好几口水,屏风打湿了透得厉害起来,丁洛洛透过屏风见门口的人一身白衣,知道是白玉堂,连忙道:“你干什么?”生怕刚才多看了他几眼他要求要看回来。   谁知白玉堂连进去的打算都没有,只是站在门口说话:“洗完下来用膳。”   然后门关上了,连让丁洛洛应一声的时间都不给。   丁洛洛盘腿坐在木桶里,抓抓头:“半桶水够不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总之丁洛洛是洗完澡了,下楼的时候发现其余人全到了,就在等自己,自觉地加快脚步,然后……穿过高跟鞋的都知道下楼很危险,丁美人向来不安全,于是最后的八级楼梯顺利通畅无阻碍地一滑到底。   其余七人先是听见一声惨叫声,然后看着某人直挺挺地“卟咯卟咯”滑下来了。   众:“……”   丁洛洛先是在原地挺尸了一会儿,然后极为缓慢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之后走到桌边坐下,露出一个极为爽朗的微笑:“你们怎么还不吃啊?”   她居然是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展昭嘴角抽了抽,看白玉堂,白玉堂只是皱眉,四大校尉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洛夕忍了一会儿,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丁洛洛爽朗的笑容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痕。   白玉堂脸色阴沉地轻轻叩了叩桌面:“吃饭吧。”   于是大家开始动筷子。   丁洛洛趴在桌边抱着碗委屈地扒饭。   洛夕一边笑一边吃饭,最后丁洛洛实在忍不住了:“我吃饱了。”然后起身离座。   丁洛洛一走,四大校尉也开始一边笑一边锤桌子。   王朝道:“这沈兄弟真是有趣。”   展昭抿了抿嘴角,用询问的眼神看白玉堂。   白玉堂道:“我一会儿叫小二再送些饭菜上去。”说完也上楼了。   赵虎问展昭:“白少侠怎么也不吃了?”   展昭摇摇头,“我们继续吃吧。”   丁洛洛抱着被子缩在床上,何止丢脸,连人都丢光了。   正当丁洛洛决定以头捶墙但求一死的时候听见门开的声音,正想坐端正了就觉得眼前光线一暗然后自己就被压倒在床上【璃某:我是不是邪恶了?】。   慌乱中闻到熟悉的麝香还没来得及问白玉堂想干嘛,丁洛洛就被封口了。   以前白玉堂就算亲丁洛洛也只是稍稍触碰一下就退开,这次上来就咬了丁洛洛一口,丁洛洛本能地想要推人,哪知白玉堂早料到了她的动作直接把她的手按住了。   “唔唔!”丁洛洛奋力挣扎,大概是白玉堂感受到了她的恐惧,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丁洛洛坐起身,瞪着白玉堂,眼睛里已经蒙了一层雾。   白玉堂叹息:“为什么要跟来?”   丁洛洛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于是睁大眼睛努力装无辜:“因为你不带我啊。”   “不是来玩的。”   “哪里我是来玩的?”   白玉堂有点狐疑:“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丁洛洛眨眨眼:“观光。”   “……”就知道说不过她的。   “你会到现在还要赶我回去吧?”丁洛洛可怜兮兮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挑眉:“难道赶你回去你会一路哭着回去?”   丁洛洛撇嘴:“不会。”   白玉堂道:“那就回去吧。”   丁洛洛皱了很久的眉,忽的豁然开朗:“五哥我和你说一件事。”   “嗯。”   “前几日我听月月说刘彦在边关立了战功这几日就要回京了,”丁洛洛高扬着笑脸,“正好我回去也可以看看他。”   白玉堂假笑:“洛洛,五哥觉得你这几日过来,都到这里了,不如呆在洛阳等五哥事情办完了和五哥一道回去。”   “嗯。”丁洛洛甜笑。   白玉堂双手抓着丁洛洛的两边脸往外扯:“这么想去看看刘彦?”   丁洛洛说话含糊不清:“回来了么总要看看的。”   白玉堂把丁洛洛压倒在床上挠痒痒:“看谁?”   “不看谁,哈哈,白少侠,哈哈哈,饶命……”   白玉堂摸摸下巴:“饶命行,总要给五爷点好处。”   丁洛洛笑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躺在床上喘气:“什么好处?”   白玉堂俯下身,手指轻拂过她的衣襟:“你说呢?”   丁洛洛做最后的挣扎,指着自己的脸:“这是张男人的脸哎……不对,五哥你刚才怎么亲得下口的!难道你……”   “是不是断袖五哥试给你看就知道了。”白玉堂一发狠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丁洛洛身上。   “唔!要给你压死了!”   听到丁洛洛抱怨的声音,白玉堂轻笑一声,看着她涨红的脸。   丁洛洛和白玉堂一直对看了许久,终于开口:“五哥……”   “嗯?”   “……岔气了,肚子有点疼。”   “……”   丁洛洛扒着饭,问白玉堂:“五哥,大约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清楚,不过不会超过一个月。”白玉堂用手指抹去丁洛洛脸上的饭粒,“好好吃饭。”   丁洛洛撇嘴:“你还要剥夺我留点心的权利啊?”   白玉堂一巴掌拍在丁洛洛脑袋上。   丁洛洛“哼”了一声,自己碎碎念:“霸权主义强权政治……”   第二天早上赵虎看见丁洛洛的时候愣了愣:“丁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丁洛洛道:“昨天啊,你没有看见吗?”   赵虎傻傻地摇头:“没啊。”   丁洛洛道:“可是他们都看见了。”   赵虎回头看其余人。   丁洛洛一挑眉,王朝道:“丁姑娘确实昨日就来了。”   马汉犹豫了一下,丁洛洛眯眼看了看白玉堂,马汉道:“我昨日也看见了。”   张龙走上前拍拍赵虎的肩:“大概是你没注意,俺也看见了。”看着阵仗,摆明了那沈翎羽就是丁洛洛扮的,兄弟咋这么没眼力见呢?   赵虎:难道是俺眼神不好使?   八人准备上路的时候赵虎问了一句:“怎么我们不等沈小兄弟了?”   丁洛洛问:“沈小兄弟是谁啊?”   “沈翎羽啊,”赵虎问洛夕,“洛大夫,我们不用等他吗?”   洛夕看了一眼丁洛洛,果然朝着这边龇牙咧嘴:“有这么个人吗?”   赵虎愣了:“他昨日还从楼梯上摔下来,你们不都是看见了吗?”   丁洛洛笑得极为阴森:“你可以问问他们啊。”   赵虎看其他人,另几个校尉摇头,表示确实没有这么个人。   赵虎瞬间被雷劈中了:难道是俺脑子不好使?   展昭道:“快上路吧。”实在看不下去这么多人欺负赵虎一个。   白玉堂向丁洛洛比了一个手势表示鄙视她的行为,丁洛洛头一扬,意为:哥就无耻了你鄙视哥也没用。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剩下的路程为了保存体力,所以分成两天赶路。   丁洛洛想反正自己马甲被扒身份暴露,索性腰酸背痛腿抽筋,走个路还直追小儿麻痹兼半身不遂。   形容丁洛洛就两个字:麻烦。   丁洛洛对于给自己的评价也只有两个字:闭嘴!   终于道洛阳境内,一行八人先去了衙门,展昭宣了密旨,拿出调令之后很直接地与知府等人制定计划,当然,顺便在制定计划之前把丁美人请了出去。   丁洛洛于是就自己在花厅剥桔子吃。   等白玉堂过来接人的时候发现丁洛洛的下巴上多了一颗痘痘……   丁洛洛冲白玉堂眨眨眼:“你看着我干嘛呀?”   白玉堂伸手点点丁洛洛的下巴:“你究竟吃了多少桔子才上火的?”   “哟~青春痘啊,”丁洛洛自己摸摸下巴,“神奇,二次青春期。”   “……”   晚上吃完饭,七人开会,多了一个人去凑热闹,多的是谁我也不明说了,大家心里清楚就好。   讨论会由丁美人往十万八千里带走话题之后终于被带了回来。   洛夕道:“此次上冲霄阁甚为危险……”   “你说哪?”丁洛洛眨眼。   王朝道:“冲霄阁,丁姑娘你不知道吗?”   丁洛洛微笑,转向白玉堂:“五哥我们回去吧。”   白玉堂用手背探了探丁洛洛的额头:“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冲霄阁……”还记得那个时候路秀水告诉自己,在偷看生死簿的时候看见,七月二十,白玉堂死于冲霄阁铜网阵,丁洛洛看了白玉堂许久,“我和它风水不合。”   白玉堂轻笑:“你不用去,明日五哥和臭猫还有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一起去就够了。”   “不对,”丁洛洛抓住白玉堂的手,“今日什么时候了?”   “七月十七。”   “什么!”丁洛洛抓着白玉堂晃,“十七了?怎么就十七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的事……”   “你们明日上冲霄阁?明日就能下来吗?”   白玉堂见丁洛洛是真急了,连忙安抚她:“大概要四五日……”   “不行,你不能去,就算要去也要二十之后。”丁洛洛道,“五哥,就等二十之后好吗?”   “洛洛你别闹,等血雨楼知道我们的计划就迟了。”白玉堂摸摸丁洛洛的头,“没危险的。”   然后丁洛洛瞪了白玉堂一眼,自己先走了。   展昭道:“玉堂,你去看看洛洛吧。”   白玉堂摇头:“现在去也没用,一会儿再去吧。”   然后众人又讨论了一炷香之后决定带洛夕一起上去,洛夕本来还有话和白玉堂说,一转身人就不见了。   丁洛洛一直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白玉堂到的时候见丁洛洛靠着亭柱睡着了。   “洛洛。”白玉堂坐在她身边轻喊。   “嗯……”丁洛洛应了一声,但是没睁开眼。   白玉堂微笑着亲了亲丁洛洛的额头:“让你担心了。”   丁洛洛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惊醒过来的,发现自己已经睡在房里了,四处看了看没看见白玉堂的人,立马就下床跑出去找。   出了门被冷风一吹,丁洛洛清醒了不少。这里不是药铺,她不可能一扇门一扇门去敲,甚至她连路都不认得。   赤脚踩着冰凉的地板,丁洛洛努力回忆今天那个知府是怎么安排房间的。   “洛洛?”展昭有点疑惑,“怎的这么迟还不睡?”   “展大哥,”丁洛洛问道,“你看见五哥了吗?”   “这个时辰该是睡了吧。”   丁洛洛还没说话,就看见洛夕也过来了:“你们怎么都还不睡?”   展昭道:“洛大夫也没睡?”   “嗯,有点着急。”洛夕看看丁洛洛,“明日除了带头的几人,还有二十人跟着,五十人候着,一百三十人守着,你也不用如此担心。”   丁洛洛问:“就一定要进去?”   “冲霄阁附近有百姓居住,不奇袭,恐有百姓被俘。”   “那能不能再等两天,十九之后,就两天。”丁洛洛问展昭。   展昭摇头:“洛洛,此事不是胡闹的。”   洛夕道:“我不是答应过你了?或是你还觉得不放心,可以单叫白五爷不要去。”   “我是不放心,只要没过十九,就是把五哥好好供着我都不放心,但是我不会妨碍他自己的选择。”丁洛洛看了洛夕一眼。   洛夕呆了呆,那样的眼神,和她决定离开,破坏轮回道的时候一样的坚定,还有对自己的怜悯。   辰壹,究竟什么是感情?   ……还是说,该叫洛倾?   洛夕闪神的时候丁洛洛已经问了展昭白玉堂的房间,去找人了。   白玉堂在丁洛洛开门的时候就醒了,看见丁洛洛,皱起眉:“怎么不穿鞋?”   “忘记了。”丁洛洛踮起脚小跑到白玉堂床边坐下。   白玉堂起身下床洗了帕子帮丁洛洛擦脚:“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五哥……”   “嗯?”白玉堂把帕子洗净了放回架子上。   “你一定会回来的吧?”   “自然会的……”白玉堂突然发现丁洛洛的眼睛居然红了,“怎的了?”   丁洛洛慢慢地加重了呼吸,说话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如果你出事,我会去青楼找小倌。”   “不会出事的。”白玉堂摸摸丁洛洛的脑袋,“你想多了。”   “如果……如果呢?”丁洛洛凝眸看着白玉堂,只需要轻轻一眨,泪珠子就会掉下来。   白玉堂屈起手指拂过丁洛洛的下眼睑:“如果的话,就把五哥的下辈子赔给你。”   “我才不要你的下辈子,”丁洛洛把脸埋进白玉堂怀里,“等这件事过去了,你要这辈子守着我,你要陪我去苍山,你要陪我去江南,你的这辈子都是我的。我还没有同意,你就不许死。”   “洛洛,等这件事过去了,”白玉堂轻轻拍着丁洛洛的背,“去苍山和江南之前能不能答应五哥一件事?”   “嗯,你说。”丁洛洛把鼻涕眼泪全往白玉堂身上擦。   白玉堂显示轻咳了两声:“你以后的孩子,能不能……随五哥姓?”   丁洛洛没有多想,直接道“能的。”   “……”你能不能该多想的时候多想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总之白玉堂是要去冲霄阁的,丁洛洛表态:“我才不送你去。”   白玉堂拍拍丁洛洛的头顶:“五哥会回来的。”   丁洛洛道:“你自己回来。”   “好。”   丁洛洛闭上眼呼了口气,再睁眼,浅笑:“我信你。”   所以,一定要回来。   冲霄阁倒也没有辱没它的名字,确实是高耸入云,站近了很有压迫感。   冲霄阁像是塔一样一共七层,底下三层为铁质,上面为木质,最下一层正方形,占地约有一百二十余丈,而上皆是六角形。正面就有一扇大门,两侧还有两扇偏门。   因为怕一起去太引人注目,所以是展昭和白玉堂、洛夕先去探探虚实,一刻钟之后四大校尉再进去,再半刻钟卫队进去二十人,疏散周围的百姓,然后剩余的人在外面把冲霄阁包围起来,包括知府一起在那边扎营。   丁洛洛从白玉堂走开始就一直在知府夫人的佛堂里跪着。   知府夫人和丁洛洛相互寒暄之后开始虔心念佛。   第一日傍晚,有书信送来报平安。   丁洛洛晚上还是没有睡好,一晚上醒过来七回,终于崩溃,睁着眼睛在床上坐到天亮。   大早上又往佛堂跑。   知府夫人看见丁洛洛的时候满是惊讶:“丁姑娘你一夜未睡?”   “睡了,”丁洛洛打了一个呵欠,“后来就睡不着了。”   然后在佛堂跪了一个上午。   当发现自己没办法做什么的时候,人类往往喜欢相信虚无的东西,不一定有用,但至少在看到结局之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丁洛洛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了,只要一想些什么,就会想如果五哥回不来了怎么办?   重点不在“怎么办”,而在“回不来了”。   然后丁洛洛就一直在佛堂照着经书念经,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念下去,丁洛洛就发现这经能让人专心……因为实在太难念了!   中午的时候又有信回来,丁洛洛不敢自己拆,知府夫人拆了之后告诉她是报平安的,她才草草看了一遍,不知是谁的字迹,反正不是白玉堂的。   午膳时丁洛洛只喝了一点小米粥,未时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知府夫人令人送了银耳红枣汤过来,丁洛洛原本吃不下,但是还是硬生生地喝完了。   戊时送回来第三封信,报平安。   丁洛洛晚上还是睡不着,索性又去佛堂。   不曾想知府夫人也在那里。   知府夫人看见丁洛洛的时候了然地笑了:“丁姑娘可是担心白五侠?”   “嗯。”丁洛洛点了香,然后向佛像拜了拜。   “其实我知道老爷虽然在那里但是没有危险,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为老爷祈福,”知府夫人打开了话匣子,“其实老爷都这个年纪了,我只希望什么时候他能告老还乡,远离官场是非。”   丁洛洛道:“夫人你和陈大人的感情真好。”   “我十六那年嫁给老爷的,”知府夫人慢慢回忆,“虽说之前不认识,但是老爷待我极好,也没有再娶。后来我只给老爷生了两个女儿,老爷亦没有怪我……”   丁洛洛突然想起前日白玉堂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两人在佛堂聊了一个晚上,用早膳时丁洛洛才回房洗漱。   到饭厅,知府夫人已经在看第四封信,丁洛洛想到今日是十九,脸色煞白。   知府夫人道:“莫要担心。”然后拿信给她看。   丁洛洛草草扫了一遍,见和前几次的差不多,终于安心了一些。   七月十九,这日丁洛洛连看经书,那些字都进不去脑袋里。   怕没有信送回来,又怕送回来的信不是报平安。   之后送回来的两封信都是报平安的,每封都是知府夫人保证好几次是平安信丁洛洛才看。   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进食,丁洛洛午时在佛堂晕了过去。   丁洛洛很快就醒过来了,但是精神状态更差了,挣扎着要去佛堂。   婢女拦不住她,只好叫了知府夫人来。   丁洛洛看见知府夫人的时候眼泪就下来了:“夫人,有没有信?”   知府夫人摇摇头:“你呀,不好好照顾自己,难道你倒下了白五侠就会没事了?”   “我不知道。”丁洛洛哭得凶了起来,“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了他。”   知府夫人一直叹气,陪着丁洛洛,她哭得精疲力尽直到睡过去,泪水还是不停。   丁洛洛第二次醒来,知府夫人吩咐下人把补药端来让丁洛洛喝,丁洛洛很配合地喝完了。   不一会儿就送来了第七封信,丁洛洛看着信封就有不好的预感,第一次要求自己先看。   信封里的纸叠得方方正正,丁洛洛拿出信纸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上面有着一些血迹。抖开信纸,上面只有四个字,龙飞凤舞一如有着傲骨风华的某人:小伤无碍。   丁洛洛捏着信纸的手慢慢收紧,难道留在知府府念佛就可以逃避最坏的结局?她转头看知府夫人:“夫人,我今日晚上会好好休息,明日要去冲霄阁。”   “那我让下人先备好车。”   “多谢夫人。”   也许冲霄阁到知府府太远,我怕你真的回不来了。   所以我会在那里等着你,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   第二日大早丁洛洛就到了冲霄阁外,遇到了因为受伤下来的赵虎。   赵虎就和丁洛洛说了冲霄阁的大致情况。   一二层多是机关,不过被白玉堂破解了。三层有许多吃了天芒的药人,开始时很吃力,到后来按照丁洛洛原来开玩笑的时候说的挑断他们的手脚筋情况就好了许多。   在四层的时候机关上附了许多毒,靠白玉堂和洛夕拆机关,展昭探路然后在里面轮班休息看守。   在第五层的时候血雨楼的人多了许多,等打斗结束的时候赵虎受伤最重,于是由卫队的四人强押着带下来了,白玉堂给丁洛洛的信也是那个时候带下来的。那时白玉堂只是手臂中了一箭,轻伤。   丁洛洛在那里住了一夜,还是睡不好。   次日清晨知府派人请丁洛洛过去用早膳,她也是食不知味。   吃完早饭就去看赵虎,赵虎不会安慰人,只好傻笑着说这次行动其实很顺利什么的。   然而四大校尉其余几人也陆陆续续地被送了下来。   丁洛洛问了还在上面的人情况怎么样,得知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之后很是担心。   傍晚的时候丁洛洛看着被夕阳染得血红的冲霄阁,还有周围卫队人脸上的肃穆。   丁洛洛觉得胸口很闷很闷,闷得她想哭了。   快要过二十了,千万不要出事。   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白玉堂当然是下来了的,只不过,被展昭背着,洛夕还在不停地为他扎针。   丁洛洛看见白玉堂的一身白衣染得血红,眼睛一眨不眨,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洛夕吩咐旁边的人:“准备干净的地方,一桶热水,干净的帕子、剪刀。”   马上就有人带着展昭往一边去。   洛夕转头找丁洛洛想叫她一起过去。   不用洛夕说,她已经跟着展昭走了。   热水准备好了,洛夕把成捆的药材往里面扔。   展昭和丁洛洛帮白玉堂脱下衣物,白玉堂身上伤不多,胸口一道伤口从左肩一直拉到右肋下,还在流血,颇深。   两人按照洛夕的吩咐把白玉堂扶进浴桶,洛夕又开始往里面撒药粉。   后来丁洛洛回忆起这一段的时候惋惜道:“我那时怎么没问洛夕:够入味了吗?”   泡了大约一刻钟,洛夕吩咐展昭把白玉堂抱出来,丁洛洛帮白玉堂擦干。   洛夕用剪刀把帕子剪成能保住指头的小布片给丁洛洛:“用这个沾酒水先给他擦伤口。”   这确实不是一种刑罚?   “展大人那压好人,不要让他乱动。”   这果然是一种刑罚!   丁洛洛尽量放轻手上的力气,但是酒精渗入伤口还是很疼的,白玉堂却没有反应。   颤着手慢慢擦着伤口,丁洛洛还是时不时吹气希望帮白玉堂减轻一点疼痛。   洛夕见丁洛洛擦完了,道:“你让我,我给他缝伤口。”   丁洛洛问:“不用麻药?”   洛夕道:“他失血过多,意识本来就不是很清楚了,如果用麻药,或许……”   丁洛洛让到一边,抓住白玉堂的一只手。   洛夕扎下第一针的时候白玉堂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对丁洛洛道:“你喊喊他。”   于是丁洛洛凑到白玉堂耳边轻喊:“五哥?五哥……”   白玉堂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展昭没有分神,仍然一直看着白玉堂。   洛夕一边查看白玉堂的情况,一边帮他缝合伤口。   “五哥,五哥……”丁洛洛不停地一直喊白玉堂。   白玉堂还是没什么反应,屋子里只有丁洛洛带着哭腔的声音,反而更加显得空寂难耐。   “呃……”白玉堂轻哼了一声,丁洛洛惊叫:“五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洛洛……”白玉堂觉得似乎有水滴落在自己的脸上,“……别……哭。”   丁洛洛啜泣着道:“五哥。”   洛夕缝上第八针,白玉堂身子猛地一震,额上渗出许多汗,展昭连忙把他压好。   “和他说些其他的事,”洛夕对丁洛洛道,“最好能让他忘记这些疼痛。”   您在开玩笑吗!   “五哥,”丁洛洛认真地一点一点道,“我喜欢王家的龙凤烛,荷香苑的云锦,绣阁的喜帕,易蝶轩的花轿……”   白玉堂原本没有力气了,还是努力地扬起嘴角:“……你……喜欢……什么……日……子?”   “八月十五好吗?”丁洛洛侧脸蹭了蹭白玉堂的肩膀。   “……好……”   丁洛洛深吸了一口气:“我等你。”   我等你,等你娶我过门。   第一夜白玉堂发了高烧,洛夕握着白玉堂的手把了一夜的脉,丁洛洛跟着帮他换了一夜的湿毛巾。   第二日白玉堂烧退了,但是没有清醒过。   丁洛洛红着眼睛问洛夕:“五哥不是只是失血过多吗?你能不能帮他输点血什么的?”   洛夕道:“这里不是你那一界怎么可能输血?他还中了毒,毒性比较猛烈,一直在消耗他的体力,解药从苍山送来还要点时间。”   “中毒了?什么毒?”丁洛洛担心道,“五哥现在情况很不好啊。”   “金梅香,会让人慢慢失去知觉死去,不过他也因为失血过多毒性轻了许多,”洛夕解释,“只要多喂他一点水,你放心,只要明日之前拿到解药就不会有事了。”   丁洛洛皱眉:“苍山到洛阳……就算八百里加急,但是信鸽道苍山又要多久?来得及吗?”   “来得及,”洛夕道,“一定来得及,就算来不及也有其他方法。”   就算不为阎王派下的任务,单是为了丁洛洛,亥玖也会来的。   白玉堂自己喝不了水,丁洛洛只好小口小口地用嘴喂给他,尽管多数漏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白玉堂再次发烧,丁洛洛两天没合眼,半夜的时候睡了过去。她这些天神级绷得极紧,听到了一点点响动又醒了过来。   洛夕对守在门口的展昭道:“展大人,这是神医山庄来的送药人,不必如此防备。”   然后又模模糊糊地说了几句,丁洛洛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那个送药人已经跟着洛夕进门了。   一张很是普通的脸,眉角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整个人很是瘦削高挑,一袭灰衣风尘满面。   丁洛洛注意到他的左眼,血红色。   送药人先坐下给白玉堂把了脉,然后取出银针为白玉堂刺穴。不一会儿又取出一颗药丸对丁洛洛道:“用水化开喂他喝下去。”   声音嘶哑,像是瓦片划过墙壁一般沉闷。   丁洛洛连忙倒了一碗水,化开了药喂给白玉堂。   送药人又剪开白玉堂身上的绷带,在他的伤口上洒了一些药水。   洛夕帮着送药人再给白玉堂换了新的绷带,送药人给了洛夕两个药瓶:“药丸一日三次,一次两颗,化水服用,药水外敷一日两次。”   说完送药人就往门口走了,丁洛洛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出了门。   洛夕再帮白玉堂把了一次脉。   丁洛洛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展大哥认出来了。”   “……是吗。”   送药人骑上栓在一边树上的马,解了缰绳正要离开,展昭突然道:“你的马没有跑过,你是怎么来的?”   “那又关展大人何事?”   展昭敛了目光:“之前师父来信还提起你。”   送药人握着缰绳的手握紧:“……是吗。”   “一定要这般疏远吗?”展昭抬头直视他。   送药人别开头:“既然选择回去,只能疏远。”然后马鞭抽下,马嘶鸣了一声跑了开去。   黑暗中有一人骑马跟了上去,看影子似乎怀里抱着一个正方的匣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第二日中午,知府派人驾着马车过来把白玉堂接回知府府。白玉堂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丁洛洛晚上休息的时间也长起来了。   大约是后一日的清晨,白玉堂醒了过来。   白玉堂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丁洛洛趴在床头睡得正香,想了想还是没有喊醒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看到丁洛洛眼下的淡青色的时说不心疼是骗人的,白玉堂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乱发,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怎么让人放心?   “……五哥……”丁洛洛嘴巴动了动,人依旧没醒。   白玉堂微笑:“五哥在。”   “等回家了……”   笑容扩大:“好,我们一起回家。”   “……家法伺候……”   瞬间,笑容僵硬了。   洛夕替白玉堂把完脉,对比了前几天开的药方,修改了一点地方,正想叫人去抓药,丁洛洛拿过药方看了看,啧啧两声之后:“我觉得,加点黄连就完美了。”   于是洛夕照办了。   白玉堂:“……”   洛夕走了之后,白玉堂道:“洛洛,五哥是伤患。”   丁洛洛眨眨眼,点头:“我知道啊。”   白玉堂又道:“死里逃生的伤患。”   丁洛洛又眨眨眼:“重点是逃生了。”   “……”白玉堂轻咳两声,“前几日五哥有点意识的时候记得有人喂五哥吃东西。”   丁洛洛轻飘飘道:“不喂你活得到现在吗。”   “……”白玉堂又轻咳两声,“咳……五哥记得是……用嘴喂的。”   白玉堂本以为话都说这么直白了,总能看见丁洛洛脸红,不想丁洛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长长地“哦”了一声之后,风淡云轻道:“那肯定是展大哥。”   “……”   白玉堂内心:五爷就不该醒过来。   三日后众人打点行李准备回开封,白玉堂虽然因为伤口的问题还是不能下床,但他是绝对不会忍受被抬出去的,被抱出去也不行!   丁洛洛笑道:“那让展大哥背着五哥出去吧。”   白玉堂自然不肯点头,硬撑着自己下床,引得丁洛洛翘高了嘴:“五爷真是好身手,这么重的伤都不挂在心上……五哥!”白玉堂的身形不过晃了晃,丁洛洛惊叫一声,马上扶着人。   白玉堂使坏,作不稳状把一半的重量压到丁洛洛身上,丁洛洛死撑着人,努力把他扶得稳妥些。从一边看,却似二人正在拥抱。   垂首贴近丁洛洛的耳畔,白玉堂轻声道:“洛洛。”   丁洛洛僵了僵,而后把脸扭向另一边:“自己站好。”话这么说,也不见她放手。   白玉堂矮了矮身子,把下巴枕在丁洛洛肩上:“莫生气了。”   丁洛洛抿唇,不说话。   一会儿,白玉堂觉得不对了,站直了把丁洛洛的头掰回来,只见她鼻头红红,眼里氤氲一片愣是没有往外掉眼泪。   “你倒好,受伤了往地上一躺什么事都没了,连累我还没过门就担惊受怕,”丁洛洛一边揉眼睛一边道,“我不要嫁给你了!”   白玉堂轻笑出声:“哪里学来的话?”   “知府夫人那儿。”丁洛洛闷声回答。   “还学了什么?”   丁洛洛思来想去,不确定道:“别……吵着孩子?”   白玉堂大笑:“尚未有孩子。”   丁美人抬头望天,一脸无辜,绯红的脸颊倒是把她出卖得一干二净。   白玉堂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姑娘最好,”丁洛洛看白玉堂,望见他专注的眸脸上又是红了三分,“你呢?”   “都喜欢。”白玉堂用手指梳了梳丁洛洛的长发,眼睛却不曾看那儿,只盯着丁洛洛看,只略略往前一点,便能感觉到她努力放轻细的气息。   丁洛洛知道每次白玉堂都是迁就自己,有时装样子吓吓自己,有时动情却只是轻触便离,而现下,他按捺着躁动只是为了看自己的态度,若有半分不适,他便会退开去不让自己为难。丁洛洛踮起脚尖,轻轻在白玉堂的嘴角碰了碰,然后小心翼翼地舔了舔。   白玉堂一震,用手勾回因为不好意思要退开的人,欺身吻住她的唇,轻轻吮吸啃咬,灵舌长驱直入,一寸一寸地洗卷,一点一点地入侵。她的嘴是甜的,定是偷吃了洛夕因为药苦为他留下的蜜饯;她紧闭着眼,长睫轻颤像是在勾搭他已是紊乱的呼吸;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却依然抱着自己。   外面似乎有人摔落了瓷器,“碰”的一声吓得丁洛洛急急推开白玉堂,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过于激动了,死低着头不敢看他。   白玉堂笑弯了一双桃花眼,手指托起丁洛洛的下巴:“不好意思了?”   丁洛洛看他一眼,脸上烧着,然后从袖袋里掏出帕子,把白玉堂嘴边的水泽擦了:“嗯……那个……差不多可以走了。”实在底气不足,话说到后面声音愈发小。   白玉堂再去亲她,理由充分:“五哥也帮你擦擦。”   上马车之后【众:中间的剧情呢???璃某:哎呀呀呀,打马赛克了不是?】,白玉堂觉得丁洛洛好像有点心虚。   丁美人向来豪放,欺负人的时候绝对不手软,王朝马汉张龙赵虎被她欺负了一个遍,就连展昭都难逃被调戏了两次,然而就是这个混世魔王,在自己的面前很是阿谀奉承,逆来顺受。   一般来说,丁洛洛会有这样的举动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干了什么能让白玉堂气得暴跳如雷的事,二是……她正准备干。   于是白玉堂决定和丁洛洛敞开心胸好好聊聊,只见他笑容和蔼:“洛洛,你最近是否无心做错了什么事?”   丁洛洛沉思一会儿,坚定地摇头。   白玉堂温和道:“即便是的也无碍。”   丁洛洛又沉思了一会儿,依旧坚定摇头。   其实总的说来这件事是和丁美人关系不大的,至少造成这件事的不是她。但是这件事发生之后就和她和白玉堂有关系了。事情其实不严重,但丁洛洛打包票白五爷会炸毛。   其实丁美人虽然有时候爱唬人,但说的话还有有真的地方的,比如说那句“前几日我听月月说刘彦在边关立了战功这几日就要回京了”,她倒不是想去看刘彦,不过为了不被赶回去,但是,刘彦要回京这件事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离汴梁越近,丁洛洛越坐立难安。白玉堂虽然看出了丁洛洛的不对劲,但也不至于思维跳跃到回忆起那时候丁洛洛半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的话。   到汴梁城外的时候洛夕与开封府众人分道扬镳,领着洛阳带回来的其余人回神医山庄,临走前看了展昭许久,问:“可要帮展大人带话吗?”   展昭微笑:“不劳烦洛大夫了。”   洛夕听罢亦是一笑:“也罢。”说完呵了马往苍山的方向去了。   展昭勒回马头,下令回城。   丁洛洛在马车里撩开帘子看了半晌,又放下帘子退回去了。   白玉堂疑心她的乖巧,问:“怎么不同洛大夫道个别?”   “不用了吧,”丁洛洛笑,“五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珠珠?”   “若等伤好了,筹办喜事不急时便去吧。”白玉堂上半身靠着车壁,比原先去洛阳是清消了许多。丁洛洛“啧啧”两声,腰软身柔易推倒!   白玉堂问:“倒是你怎地又穿了男子装束?”   丁洛洛左手比了一个“八”在下巴上,右手一撩刘海:“我像攻吗?”【放心吧,永远不会像的   回药铺后,秀月和玉珍齐齐抓着丁洛洛念了一通,齐桑倒是老神在在地继续执掌药铺经营,因为他已经觉悟:自家掌柜的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后该觉悟被丁美人得知,表示:很有道理。   白玉堂在药园里收拾出来的屋子静养,因为平日照看病人、煎药总有些吵闹。丁洛洛抱着自己的铺盖也去打地铺了,亏得是夏天,不然指不定就得挤一床了……咳!   秀月帮丁洛洛收拾好铺盖,忽的想起:“恩公,前几日……”   丁洛洛一把捂住秀月的嘴往外拖,其速度之迅速,其力度之适中,其气势之勇猛,作为旁观者的白玉堂都不吝称赞:利落!   直到把人拖到了小院里,丁洛洛才放了手,秀月喘了几口气:“恩公,你这是做什么?”   “你与珍珍也说一声,别在五哥面前提刘彦。”   秀月的表情瞬间有点微妙。   “你别乱想,我就是怕五哥乱想,”丁洛洛看秀月愈发微妙的表情,“好了好了,和你说吧,前几日与五哥定了……”丁洛洛抬头望天,故作淡定,“定了……咳!婚期,咳!所以……所以……”   于是秀月不淡定了:“你与白少侠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怎么就定了婚期了?”   丁洛洛眨眨眼,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套明珠一句话来说:丁洛洛你个文化程度为零的渣!   通过秀月了解结婚是要爹妈说好了,媒婆提过亲了然后才行。   丁洛洛于是道:那就去找个媒婆呗。   秀月表示:你丫别以为这么简单,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一样不能少!   于是该文化程度为零的渣石化了,龟裂了,化为齑粉随风而散了……   然后丁洛洛又拽着秀月回去找白玉堂商量这事,然后发现了两个问题:   其一:二人都没爹妈。   其二:二人的八字都不知道。   于是秀月的脸黑了。   最后玉珍过来送药和饭是提议让包大人作证,再编排两个靠谱又不相冲的八字给算命先生送过去,这父母之言与问名、纳吉也就算过了,其余的事要等白玉堂的伤好个七八分才能再做打算。   丁洛洛向玉珍投以葱白的目光,果然有句俗话说得好: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约莫过了三四天,丁美人帮白玉堂换了药,然后还在洗手时,秀月来了,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丁洛洛洗了手,擦干,问她:“有什么事吗?”   秀月指指小院,意思去那里说。   丁洛洛一头雾水,走到药园门口看见坐在石桌边的人时,脸都绿了。   秀月为自己辩解:“你说别在白少侠面前提的。”   ……那你也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掌柜的,”刘彦穿着灰色的衣袍,比两年前黑了许多,也壮实了许多,“许久不见。”   丁洛洛抽搐着嘴角:“啊……嗯……”   唯一可以让她欣慰一点的是她今天穿了男装。   刘彦笑道:“听说掌柜的着裙很是漂亮,今日怎么穿着男子衣裳?”   “呵……呵……方便……”   掩脸,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秀月很拘束又小声地向刘彦打了一个招呼,然后默默飘走:恩公,撑住!   丁洛洛脸都“呵呵”僵了:卧!槽!   “这里与我走时都没有变化。”刘彦往四处看了看,“掌柜的最近可还好?”   “……嗯。”丁洛洛低头看脚尖。   刘彦只淡淡地笑着:“那是还以为掌柜的是男子,如今想来,世间哪有男子如此绝色。”   见丁洛洛不答话,刘彦继续道:“那时刘彦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即便是男子,我仍对你倾心,不论世俗的眼光。如今得知你是姑娘家,我,我……”话说到这里,刘彦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了,他眼神熠熠,看着丁洛洛。   丁洛洛小心发问:“可能你其实喜欢的就是男人呢……”   “不是,不是,”刘彦并没有就此受打击,“洛洛,我想要娶你为妻。这两年来我一直挂念着你,不管你是男子也好,女人也罢,我喜欢的就是你。”   “我那时都与你说清楚了,”丁洛洛退了两步,“很抱歉,承蒙错爱。”   他眼里的光慢慢黯淡,垂下头,然后又抬起头,语气坚定:“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比白玉堂更好的机会。”   “其实没有必要……”丁洛洛双手背在身后拨手指,“就算你比五哥好,我眼里也只看得到五哥。”   “不试过怎么知道呢?”刘彦强颜欢笑,后面的话一连串地说出来,不给丁洛洛插话的机会,“或许呢?或许就会觉得我更好,就选你还是选择白玉堂也没什么,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恩公,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玉珍手持一本黄历站在小院另一边,“我看了八月十五不宜嫁娶,你再看看其他吉日。”   丁洛洛愕然看向玉珍,这厮真乃深藏不露也。   所谓冷水,泼得一个透心凉。   丁洛洛走进白玉堂房里,见他做起靠着枕头看书,问:“五哥你在看什么?”   白玉堂勾起笑,放下了书本:“你自个儿过来看看。”   不疑有他,丁洛洛走了过去,不到两步时就被白玉堂一把拉了过去:“五哥?”   “见过刘彦了?”白玉堂看上去倒没什么不高兴的神色。   丁洛洛也知道瞒不过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下巴抵在他肩上:“都听见了?”   “听见了,”白玉堂浅笑,“听见你说眼里只能看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好类,捉虫就到这一章,后面的要改了   其实内容一样,俺就是换个地点   番外写了一点,觉得有点伤心,所以我决定渣一下基叁平复一下我受伤的心   ☆、第五十五章   本来请媒婆的事可以很快地过去,但是因为丁洛洛掺了一脚。   事情发生在一天前,说是陷空岛有一十分厉害的媒婆,把张家的二公子说到李家的大公子房里去了……   于是丁洛洛眼睛都冒绿光了,说要那个媒婆,秀月自然是不同意,两人一直辩论到今天还没有出结果。丁洛洛连“改革开放春回大地,新中国一片清新气象”这样的话都要说了,最终该辩论赛升级为互掐之前玉珍道:“抓阄好了。”   两人终于偃旗息鼓,最终结果是:   丁洛洛以四十五度角望天:“我感觉累了,再也不会爱了。”   至于婚书什么的,白玉堂会搞定的。   然后凤冠霞帔、步摇珠花、丝绸锦缎一系列的嫁妆都是玉珍在操办,于是丁洛洛就养成了和秀月窃窃私语的毛病。   丁洛洛绞尽脑汁都没明白:为什么玉珍这么有用呢?   秀月表示自己和丁洛洛比也是很有用的。   婚期重新挑了,订在九月初三,八字也挑了靠谱又登对的。   然后丁美人开始跑路了,不是想逃婚,只是不想每天大早被玉珍从床上挖起来然后押送到各大店铺挑选布料首饰。   前两天还是躲在药铺,然后躲开封府,近些天连沈凌儿那儿都去了。   玉珍没办法,写了拜帖送去苍山请明珠,她倒不知道这一张拜帖引得神医山庄开了好几场大会,最终明珠飞鸽传书回来竟然事成了。   丁洛洛知道消息的时候愣了半晌,然后一脸凄苦:“你就是想抓我回来也不带这么骗人的。”   玉珍道:“明珠说了明日便来,不过就一日,待你大婚却来不得了。”   “她不来便不来,五爷见她也烦。”原因么……情敌什么的看见都会心烦的吧?   丁洛洛得了个准信,心里高兴,晚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然后掀起被子去推白玉堂:“五哥五哥!”   “怎么?”白玉堂放下手里的书看丁洛洛笑得一脸灿烂就是气闷不过。   “你说珠珠明日来会呆多久?”   “玉珍不是说了一日吗。”   “一日是指一上午还是一下午还是一上午加一下午呢?”   “……”白玉堂放下书,眯眼,“你倒是很在意?”   “嗯。”   白玉堂伸手扯她两边脸:“我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在意?”   丁洛洛咧着嘴略一思索:“妹子在手,天下我有,我又不搞基,要你有何用?”   “……九月初三你嫁流浅薇去吧。”   “那不行的。”丁洛洛反对得很干脆。   白玉堂总归是高兴一点了:“嗯?你也知道不行的?”   “那是,”丁洛洛道,“豪门一如深似海,珠珠就是家世太显赫了。”   “……丁!洛!洛!”   第二日明珠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四十上下的年纪,穿得一袭紫衫,怀里抱着一个正方的檀木匣子。见了丁洛洛便与她打招呼:“我与浅薇的娘是姐妹,你喊我一声傅姨就是了。”   于是丁洛洛震惊了:“你还有娘?”   明珠一把捂死丁洛洛的嘴:“那不然我打哪里来的?不用你回答,闭上嘴。”   丁洛洛拉着明珠到一边问:“你回去过得好吗?”   “哪能不好?”明珠回答完马上道:“不准接后话!”   丁洛洛委委屈屈地闭上张了一半的嘴。   三人由玉珍领着往飘香苑挑胭脂,丁洛洛挽着明珠的手笑道:“珠珠你今年都二十了打算啥时候嫁人呐?”   “不急,你先安稳嫁了再说。”   于是丁洛洛道:“你懂什么呀,别以为二十还小啊,现在可以谈了,然后找个工作稳定下来,存点小钱,等有钱买房子付个首付怎么也要三五年,然后结婚吧,又是蜜月又是琢磨着要买车,等到决心要孩子怎么也二十七八了,而且还不是你想怀就能怀上的,等到生的时候,整一个大龄产妇。”   “……你这八点档的台词哪里来的?”   “浅薇你莫怪傅姨多嘴,”傅清梅插嘴道,“却是可以觅良婿了。”   “就是就是,”丁洛洛说到这里欢快起来了,“比如我就认识一个年方二十有三,六尺男儿一表人才,更是武艺高强为国为民……话说珠珠你这样不好,怎么能让长辈拿东西呢……”丁洛洛见傅清梅捧着匣子,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洛洛,”明珠拉住丁洛洛的手,“我有话和你说。”   丁洛洛眨眨眼:“艾玛你总算打算和我告白了?但是我还是要嫁给五哥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说完眼一闭,做好明珠扇她一爆栗子的准备,却迟迟没有动静,睁眼看明珠,她笑得很是勉强:“正事,不和你闹。”   两人站在飘香苑的后门口,里面玉珍和傅清梅挑着胭脂水粉,但半会儿都不见傅清梅放下手里的匣子。   “原因你就别问了,”明珠道,“嘴也别插,你快与白玉堂成亲了,以后他自会照顾你的,往后有什么难题找不着人帮忙你尽管去找阎王,他欠你的总该还。还有我以后基本不会下山了,你要是想我就来苍山看看我吧。”   “为什么不下山了?”丁洛洛看看傅清梅,“傅姨一直抱着那匣子也不嫌累啊?”   “神医山庄的规矩。”明珠苦笑,然后转移话题,“你要成亲了有没有什么感想?”   丁洛洛摸摸下巴:“说起来还真有,以前我们班的女生断言我嫁不出去,现在,哼哼,我可是比她们大两岁了。”   “不会的,你们公用的时间是一样的,只不过你们生活在不同的界而已,要是想回去看看也可以和阎王提。”明珠顺口接的话引起丁洛洛的注意了:“他当初不愿意我回去不是因为回不去了嘛?而且你说的不同的界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要他自己与你说了,”明珠道,“世界就像不断分裂的细胞一样,有的会毁灭有的会变异,你现在所在的界和以前的之间的关系是两个世界,而不是时间前后的关系。”   丁洛洛眨眼。   “在你那个世界大家知道的大宋与这个世界大体相同,但是你也知道,你们的历史中是有包拯这个人的,却没有展昭、公孙先生或是五鼠,他们只存在于书中,何况书中白玉堂死于冲霄楼铜网阵是在襄阳,而你们是在洛阳,你现在看到的与你知道的历史不一样,难道就一点怀疑都没有?”   丁洛洛“哦”了一声:“原来历史里是没有五哥展大哥他们的!”   “……你个学渣!”   “我是理科生,历史不好很正常。”   “你哪里是历史不好,你是脑子不好。”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了,玉珍过来架走丁洛洛,明珠啧啧称奇:“原来都知道你非暴力不合作了啊。”   丁洛洛正准备冲过来和明珠一决雌雄,被玉珍瞪回去了:“好好挑,大婚将近怎的不重视呢?”   “我知道了知道了。”无限委屈。   明珠轻笑,傅清梅走到她身边道:“你回庄以来我倒是第一次见你笑。”   “……是吗。”   “唉,”傅清梅叹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回去,山庄究竟是在怎样运作的也就数你与你爷爷知道,但是你们都不说,你娘在你爹、爷爷还有你奶奶的事上对你有很大的误解,你也不去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明珠垂眸,“爹和爷爷是我杀的,奶奶也是我杀的。”   “你……”傅清梅皱起细眉,“你爹自接庄主之位后很是混账,你自然不可能无故害他,若是情有可原或是有个什么缘故你与你娘说了,她也不至于现在连你这个女儿都不认了。”   明珠再不说话了,只看着丁洛洛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挑完了胭脂水粉再去布庄挑布,明珠帮着选了一匹提花缎,后来又陆续订了凤冠买了珠钗。忙活了一上午,四人再回药铺吃饭。   秀月看见明珠登时大喜:“明珠你来了就好,总算有人制得住恩公了。”   明珠摸着丁洛洛的头但笑不语,你们还是不懂武装力量的魅力啊。   都入座之后玉珍帮着秀月一起上菜,明珠问丁洛洛:“白五爷呢?”   “五哥还不怎么能下床,我一会儿给他送吃的过去,”丁洛洛接着道,“五哥说了你就不用过去看他了,他不待见你。”   “说得我待见他似的。”   丁洛洛咬着筷子突然灵光一闪:“那你总待见展大哥吧?有一会儿要不要去开封府看看?“   “不用了,”明珠转头看另一边的傅清梅,“我们此次出来时间不是很富裕,只陪陪你就差不多了。”   丁洛洛有点遗憾,看明珠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带开了话题。   一顿饭吃得倒是表面上很融洽。   吃完饭丁洛洛提着食盒去药园的屋子找白玉堂,然后把秀月叫到边上说了些话,。   喝了会子茶,休息了一会儿再出去继续上午的事。   丁洛洛想起问玉珍:“珍珍呐,说起来我们上午挑喜服的面料怎么不顺便裁一块喜帕呀?”   “喜帕不是这么来的,”玉珍这么说,“是裁了红布要恩公你自己秀的。”   “……珠珠,风好大,刚才你有没有听见珍珍说什么?”   明珠严肃而又认真道:“我就听清了三个字,自、己、秀。”   丁洛洛顿时掩面:“喜儿呀,爹好不容易还了租,这黄世仁好狠的心呐,我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受这样的苦。喜儿啊,爹本已是风烛残年怎经得起这般磨难,弗如买瓶敌敌畏你随我一块儿去了吧!”   傅清梅掩嘴笑道:“丁姑娘,嫁人就这么一次,喜帕自是该自己秀的,若是有心,就连喜服都该是自己秀的了。”   丁洛洛顿觉心力憔悴,抽抽噎噎问:“就没有能不用自己秀的办法吗?”   “也有娘亲为女儿秀的……”傅清梅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明珠又住了嘴。   “珍珍,”某泪人蹲下抓住玉珍的袖子托孤,“俺娘去得早,不想如今俺已无力独自生存,在俺弥留之际就把珠珠许配给你了……”   明珠顺手送丁洛洛一个爆栗子:“不会就学呗,反正你平日里也没事。”   人是蹲着的,自然就矮了一截,丁洛洛抬头看明珠正想反驳她两句,忽的脸色一变,站起身拉过人就往僻静的地方去。   “怎么了?”明珠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怎么了,”丁洛洛伸手摸明珠的下巴,“你没事带人皮面具干什么?不是毁容了吧?”   明珠拍开丁洛洛的手:“别瞎猜。”   “那你自己说是怎么回事。”   “回去再给你看,我总不能大街上撕下来。”明珠见丁洛洛半闭着眼人有点晃,“怎么了?”   “刚才站太急有点晕。”丁洛洛如实回答。   明珠沉默半晌:“你的反射神经究竟有多长?”   “反正你拍马难追。”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你丫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   选了绣鞋之后丁洛洛的小儿麻痹症复发了,非要休息,不给休息不行,就差当街打滚了。明珠不堪其烦,见对街就是一家茶楼,拎起人往那边走。   一楼坐着掌柜,向四人微微一笑,就吩咐了小二带几位客官上楼。   明珠看清二楼的布局时动作就僵了,也亏得带了人皮面具才没显出煞白的脸色来。   丁洛洛看清人欢呼了一声:“展大哥!”就扑上去了。   展昭问:“来喝茶?”   丁洛洛“嗯”了一声,然后道:“展大哥你怎么就一个人?”   展昭没着官服,一身蓝衣,背脊依旧挺拔如松:“现下无事便自己出来了。”   玉珍看见了人,于是引着傅清梅坐到白玉堂那一桌去了,茶博士上前布了点心,问:“几位吃茶还是饮酒?”   玉珍道:“吃茶。”回头问了傅清梅然后道:“一壶雨前,一壶普洱。”   丁洛洛装作啥事没有拉着玉珍到角落不知说些什么,偷偷打量展昭和明珠好几眼。   傅清梅问明珠:“浅薇,你的朋友吗?”   明珠颔首:“御猫展昭。”   “原来是南侠,”傅清梅笑道,“我是浅薇的姨娘,你们也随她喊一声傅姨吧,倒还是我沾了光了。”   “晚辈与流姑娘素来交好,傅姨不必客气。”展昭说着拿起茶杯,“今日以茶代酒先敬前辈一杯。”   傅清梅同举茶饮下。   一时无人说话。   明珠坐立难安,最终找了个理由:“傅姨我先前看见近处有卖瓷瓶煞是好看,所以……”   “去吧,”傅清梅应允之后又道,“不知可否劳烦展大人陪浅薇走一趟?”   “自然无碍。”   见展昭起身,明珠连忙向丁洛洛使眼色,奈何丁洛洛铁了心装没看见,只好和展昭一道走了。   两人默默无语地并肩走了一段路,最终在小巷子里明珠受不了这寂静了:“展大人近来可好?”   面对这万年不变的寒暄第一句,展昭轻问:“非要如此疏远不可?”   “……我那次来汴梁的时候,虽然是联合了洛夕装作坠崖而死出来的,但是我想好的,三日便回去,”明珠笑道,“戊贰说那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要我帮他,我想总归神医山庄是要由我接手的,就应下了。动乱那日我突然想到在那之前再来看看你吧,反正三日就回去的。   “遇到洛洛是个意外,但是三日之期到的时候我有了理由,我在这里照顾她也算帮阎王一点忙。于是就想再等等吧,反正只要流昱稍微明白点事,也可以做那些事的。然后我呆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越来越不想走,我刻意忽视神医山庄与血雨楼勾结的事,一直在想,只要再多一天就好,可是到了第二天我依旧放不下。”她红着眼睛,竭力用最平静的语调叙述。   “我没有子伍的潇洒,他走的时候直接扔下了对世界的责任,我却只能反反复复地反悔,自我说服。神医山庄只招婿,不嫁女儿,所以我有时候就想,若是小昭你没有那么优秀,再平凡一点,再平庸一点就好了……可是我喜欢的是这样的你,我想过,要是从不曾遇见过你就好了,但我又不舍得不能遇见你……其实没关系了,我与子伍说好了,我回去接庄主之位,他会负责子嗣的事……”明珠到最后声音喑哑说不出话来。   “浅……”   “所以你告诉我啊,不疏远你我还能怎么办?”泪水决堤,明珠颓然抱膝坐下,“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不再喜欢你了……我知道我要花多大的力气说服自己不要再见你,玉珍的拜帖到的时候我还是想来,我告诉自己再见你最后一眼然后就永世不下苍山……而现在说遍了所有的道义我却不想回去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珠珠和展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啊。”丁洛洛无聊地把一杯茶在三个茶杯里倒来倒去。   傅清梅倒是不着急:“或许是没找着喜欢的又去其他地方看了吧。”   丁洛洛下巴抵着桌子,突然听得“嘶啦嘶啦”的振翅声,连忙手脚并用地往玉珍身后躲:“珍珍,我听见虫子的声音了。”   “丁姑娘不用怕,虫子在这匣子里,不会飞出来的。”   “哎?”丁洛洛问,“傅姨你还养虫子?”   “是啊,”傅清梅拍了拍匣子,“这两只虫子可有五百多岁了,我家家传,现在轮到我看管它们了。”   丁洛洛还是缩着,瞪着眼睛看那匣子。   傅清梅笑问:“丁姑娘可是害怕虫子?”   “啊哈哈哈,你这么问……”丁洛洛干笑两声,突然一本正经地问,“怕的话会怎么样?”   “自然不会怎么样。”   “我怎么可能怕虫子嘛真是~”   好没有说服力的话。   待两人回来的时候桌上的点心已经全喂丁洛洛了,明珠眼睛红红的:“傅姨,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嗯,”傅清梅站起,“我与浅薇便回去了。”   “用了晚膳再走吧。”白玉堂出言挽留。   傅清梅笑盈盈的:“不了,用了晚膳该说歇夜了,苍山路不好走,现在是该回去了。”   一行人送至门口,傅清梅就让他们别送了,然后与明珠回去。   丁洛洛还来不及问展昭什么,他就先告辞回开封府了。丁洛洛撅嘴,拉着玉珍回药铺。   丁洛洛进门之前白玉堂就听见动静了,拿了一本书细细看。   “五哥。”丁洛洛走到床边坐下,“今日珠珠和展大哥见着面了。”   “嗯,然后呢?”   “你说珠珠和展大哥说了什么怎么就哭了呢?”丁洛洛又问,“难得五哥你还真把展大哥骗出来了,你让月月带了什么口信给展大哥?”   “没说什么,那臭猫也不聪明,随便说说就骗出来了呗。”不过这次欠流浅薇的就还清了,可别想他再帮第二回。   “可惜他们交涉好像不成功,不然珠珠可以一直留下来该多好。”丁洛洛双手托腮,无限感怀。   白玉堂挑高了一边眉:“我原以为你这出戏是为了那臭猫,敢情是为了留流浅薇?”   锦毛鼠炸毛了,丁洛洛默默地低头低头。   “不过原本他们俩就不太可能。”   “为什么?”   “神医山庄有规矩,庄主之位必须流姓子女继承,若女子成为庄主,则只招婿不出嫁。”   丁洛洛愣了愣:“这么变态的规矩谁定的?”【璃某:阿嚏!】   白玉堂一手捏她一边脸:“别岔题,你大半心思都在流浅薇那儿了!”   她挣扎一会儿觉得不对,凑近了白玉堂嗅了嗅:“五——哥——你又喝酒!谁给你带的?”   “我看展大人倒是挺好的,浅薇你真的不考虑?”   “傅姨你别说了,”明珠抿了抿唇,“我已经同离析说好,我坐庄主之位,他来传宗接代。何况招婿,即便是驸马,也着实委屈了他。”   傅清梅还想再劝,明珠转头看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不愿意拖累他。展昭一生正直侠义过人,流浅薇满手鲜血六亲不认……我怎么配得上他?”   若是此生不曾遇见便好了,可是我又怎么舍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毕竟终身大事很是重要,在各个店铺订下了东西之后俩姑娘就随着丁洛洛和白玉堂一起去陷空岛卢家庄。   在陷空岛总是有好处的,首先闵秀秀是个大夫,可以给白玉堂看病;其次,闵秀秀是个会功夫的大夫,可以确保白玉堂不会在调理期间闲得想喝酒;再者,闵秀秀是个会功夫的女大夫,还能顺便威慑一下丁洛洛。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轮番被丁洛洛调戏个遍,你看,多完美。   半个月,白玉堂就能下床走动了,并且速度比丁洛洛快。   而且在这半个月里……   绣架放好了,红布蒙上了,丁洛洛那宽面般的泪水糊了一脸。   秀月已经绘了图样,是一对鸳鸯,绘的时候多一笔就跟多割了丁洛洛一刀似的。   玉珍说:“等你秀完了,就可以出房门了。”   丁洛洛深情款款:“珍珍,能不打死扣嘛?”   “不行。”说完叮嘱秀月,“教了便好,代就不必了。”   两人目送玉珍离开。   丁洛洛撇嘴:“月月,你看珍珍是不是最近很狂躁啊?”   “好像是,但是为什么呀?”   “珍珍今年也有十九了,你看还嫁不出去,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丁洛洛挣了两下,然后道,“月月你把绣架推过来点,我挪不过去。”   秀月推了进去些,丁洛洛问:“月月你有没有意中人呐?说起来你也不小了。”   “说什么意中人,舅舅前几日过来说给我安排了亲事,所以……”   “等等,”丁洛洛问,“你还有一个舅舅?”   “嗯,这几年过年都是烦扰他们的,”秀月一边理线团一边道,“那时父亲过世舅舅不肯接济我没办法才卖身的,还好遇到了恩公。不过舅舅总归是长辈,他主了婚,我也该是听的。”   丁洛洛才发现自己都不曾问过这两个姑娘家里的情况,玉珍和她弟弟也是被自己父亲卖去青楼的,后来也不知是怎么跑出来的,似乎还有一个婶婶对她倒是挺好的。   “你舅舅安排的谁你认识吗?”   秀月摇摇头:“听说是一个秀才,家中也是有些积蓄的。”   丁洛洛笑眯了眼:“我们去会一会那秀才去?”   “那也得等你把喜帕秀完了,别指望我给你松绑。”秀月看丁洛洛与太师椅绑得结结实实,只剩一双手能活动,“还是玉珍聪明,死扣打在椅子底下你也够不着。”   “切。”   不说过程是怎么样的,结果是丁洛洛真的秀了一对鸳鸯,中间秀月还帮了许多,就算针脚不怎么密,形状有些扭曲,好歹能看出来是对鸳鸯。   完工那天,丁洛洛还是坚持要去会一会那个传说中的秀才,你还不能拦,一拦就抽风,从邓小平理论到毛泽东思想,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到坚持走科教兴国路线给你说一个遍,白玉堂自然惯着她,秀月不敢拿主意,全给玉珍骂了一顿。   骂完之后……你还是拦不住她……   人拦不住丁洛洛,但是路程拦住了她。只见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死拽着秀月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   玉珍问:“怎么?不去了?”   丁洛洛灰溜溜道:“刚才遇见大嫂,她说按我这阵仗过去要俩月。”   “别瞎闹了,今日制好的凤冠首饰都到了,你快来试试。”   于是赶鸭子一般试了嫁衣凤冠珠钗,这些都好,就是那绣鞋偏小了,其实就小了一点点,但是气得玉珍差点去把人铺子掀了。   丁洛洛拦着说没事,鞋子都是会撑大的,脚会变小的。   玉珍说:“还没过门就穿小鞋不吉利。”去跟闵秀秀说了,打算在陷空岛找家秀工好的店铺在初二前再做一双。   然后拉了丁洛洛去小房间里让她脱鞋为她绘鞋样。   丁洛洛本身怕痒,缩了好几回脚,才算画完了。   看着玉珍,丁洛洛笑问:“珍珍对这事这么在意,是不是也有想嫁的人了?”   “别贫嘴了,明日起不准出房门,不准见白少侠,到了初三方可,你若是念得紧,现在还有些时候再处处吧。”玉珍将东西整理好了又道,“也亏得你平日不曾管理药铺,不然过手的事又是个麻烦。”   丁洛洛觉得有点不对劲:“珍珍你近几日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玉珍笑道,“前两个月婶婶改嫁去了成都,催我也去,我心想为你把婚事先办了再走,你这几日少给我惹些麻烦。”   白玉堂看见丁洛洛的时候她又是愁着脸。   “怎么了?”她头上的珠翠没拿下,知她平日素不爱戴这些,定是有事走神给忘记了。   丁洛洛比了一个“三”:“我有三件事想到很难受。”   “一是,”她指了指头上,“凤冠好重,戴着难受。二是嫁给你要随你姓,别人都该喊我白丁氏了,好难听。”见白玉堂笑了,丁洛洛瞪他。   白玉堂收敛了唇边了笑意,轻咳两声。   丁洛洛继续道:“我于是想随我娘姓的话叫白洛氏也挺好听的,但我总不能改了名字叫洛洛洛吧?不准笑!”   “五哥也不想笑的,就是没忍住。”白玉堂努力了两回,还是没把上翘的嘴角压下,于是问,“第三件事呢?”   “就是珍珍,她说要去成都府,那月月一个人在药铺不就会很寂寞吗?”   “都要成亲了还总想着别人,我在你心里排什么位置啊?”白玉堂弹了弹她的脑门,“可别是在那么多姑娘的后面。”   丁洛洛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就像现在的位置一样。”   在我的前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从初一到初二,丁洛洛都处于很狂躁的状态,晃着秀月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秀月从初一到初二陪着丁洛洛聊天解闷,聊着聊着都快觉得了无生趣了,但是玉珍说房里没人怕丁洛洛一个人呆着难受,秀月想说……其实我也难受啊!   丁洛洛狂躁的时候爱抽风,一会儿抱着枕头大唱:“妹妹你坐床头~哥哥在晚上做~”【我有点不确定会不会被投诉……】一会儿又细声细气地晃着扇子柔柔地哼:“我家有枝好牡丹,梁兄你要摘也不难安安安安~”或是拈着笔叫秀月给她画眉:“你且为我画两道嗷嗷嗷嗷,立眉好似那穆桂英嘤嘤嘤嘤,五十三安安安安岁,又出征嗯嗯嗯!”   秀月觉得该一边挠门一边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的应该是她而不是丁洛洛。   又闹腾了一会儿丁美人终于不狂躁了,坐在角落里叹气了。   “恩公你怎么了?”   丁洛洛双手托腮:“待我嫁去三两年,年老色衰没人怜。隔壁还有秦罗敷,漂亮罗裙可爱颜。一壁姑娘一壁婆,休妻也就隔一天。奈何奴家心痴怨,不过最后见一面,我便自挂那东南枝,你便迷晕了将他投清池,好歹也算那东南飞的孔雀。”   秀月抹脸,冲到门边大喊:“放我出去出去出去!”   好容易熬到初二下午,玉珍喊了人抬了热水来要丁洛洛沐浴。   这澡洗的不容易,加花瓣加皂角,从午时末泡到酉时初,两个时辰都够给猪脱一层皮了,洗得丁洛洛都哭了:“我不嫁了还不行吗,放过我吧……”   洗完澡,换上衣服,玉珍叮嘱收走所有的吃食,顺手解救了秀月,然后温柔地对丁洛洛道:“恩公你明日丑时四刻便得起了,现在就可以睡了。”   丁洛洛颓然欲泣:“晚饭呢?”   “不能吃,“玉珍微笑安慰,“明日晚间就可以吃了。”   “……”我要吃饭,我不嫁了!   “还有,闵嫂嫂在布置庄里,几位大哥送请柬去了,你乖乖地不要惹麻烦。”   门关上之后落锁,十分果断干脆。   丁洛洛委屈地爬上床:“空着肚子怎么可能睡得着……呼呼呼……”   你真是人类这个品种的?   约莫戊时丁洛洛饿醒了,抱着被子很惆怅:“嫁人怎么这么累的……”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丁洛洛有点不确定:“五哥?”   “不然你以为是谁?”白玉堂问,“饿了吗?”   “饿了。”丁洛洛走到门边席地坐下,“五哥你有吃的吗?”   “玉珍查得太紧了,”白玉堂道,“莫要坐地上。”   丁洛洛撇嘴:“没吃的你来干嘛呀,你还不是坐地上。”   “没有填肚子的,糖葫芦倒有一串。”白玉堂站起身,“要吗?”   “要的要的,我就知道五哥最好了~”丁洛洛兴奋完,“你怎么给我呀?”   “……开窗。”   玉珍还是厚道的,没有锁窗。   丁洛洛背靠着门低头用脚蹭地:“开了窗不就看见了吗。”   “看见便看见了,又不是不曾见过。”白玉堂道,“你何时也在意这些规矩了?”   “因为珍珍说,”丁洛洛无意识地开始拨手指,“她说新娘子挑喜帕的时候最漂亮,所以,所以我现在不能给你看的。“   白玉堂的眉眼也染上了笑意:“你何时也在意自己好不好看了?”   “要你管。”   听那头别扭了,白玉堂安慰道:“我背过身去就不看见了,你开窗吧。”说完转过身背手拿着糖葫芦。   丁洛洛先开了一条小缝,见他真没偷看,才把窗全开了。   白玉堂感觉糖葫芦被拿走了,想象着丁洛洛现在的样子:“把山楂核吐出来。”   “知道了。”   “你每次都说知道还不是咽下去了?”白玉堂道,“吃完别忘了阖窗,不然明日该伤风了。”   啃完糖葫芦丁洛洛还没觉得饱:“五哥,你真没别的吃的了?”   “没了,你早些歇息。”白玉堂说完便打算回去休息了。   “五哥。”   “怎么?”   “你退两步。”   白玉堂不明所以,依旧退了两步,正站到窗前。一双手环过他的肩,丁洛洛踮起脚侧脸靠在他的背上,他的心跳稳健有力,给人安心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丁洛洛说:“五哥,我手有点酸。”   “……睡吧。”   等丁洛洛和白玉堂道了晚安,关上窗,躺回床上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得吓人。   过了许久,床上的人抱着被子流泪:“完蛋了睡不着了……”   玉珍和秀月果然在丑时就来挖人了,丁洛洛的一对熊猫眼把她俩吓了一跳:“你昨夜没睡吗?”   丁洛洛形容憔悴:“饿。”   秀月问:“你就要嫁人了就不觉得紧张?”   “紧张的,”丁洛洛无精打采,“现在就觉得饿。”   “再忍忍。”玉珍道,“俗话说长嫂为母,今日由闵嫂嫂给你梳发。”   闵秀秀用自己出嫁时用的发梳给丁洛洛梳发,她来这儿两年多了,头发也长了许多:“那时初见你下巴还得尖点,做男儿打扮,和五弟两人从日到夜没安生过。”   丁洛洛摸摸自己的下巴,好像肉是多了。   “时间过得也真快,”闵秀秀一边梳一边念着,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   梳完头,戴上凤冠,她今天还真没不配合,待全打理好了天边才泛起鱼肚白。丁洛洛成功地饿晕过去,闵秀秀去前面主持事宜了。   秀月拉着玉珍走出房门,确定丁洛洛睡着了才问:“你真的不告诉恩公?”   “我与明珠说过了,明日便去找她,这病治不好也没关系,”玉珍道,“就是怕走的时候不安生,我怕见人落泪,你看恩公平日那么爱闹腾,心里细着呢。我已经写了几封信,你隔些月给她一封。”   眼看秀月要落泪,玉珍道:“今天是恩公的大日子,本该高兴,何况我问了明珠,也有些治好的把握的。”   说话间卢方过来:“五弟的轿子可要到了,洛洛呢?”   “坐着睡着了,也有些厉害。”玉珍答道。   第一声炮响之前秀月就把丁洛洛喊醒了,丁洛洛下意识的想用袖子擦眼,被玉珍拦住:“稍坐会儿吧,别把脂粉搽了。”   等丁洛洛回过神,玉珍才喊秀月一起帮她盖上了喜帕。   眼前一片鲜红,丁洛洛觉得颜色也有些醉人,倒不知那穿惯了白衣的人着喜服又是什么摸样。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章   秀月和玉珍扶着丁洛洛往外面走,丁洛洛低头看了一眼又被俩姑娘掰正了脑袋。   “不吉利。”   “哎呀!”丁洛洛下一步就踢到了门槛。   把人扶正了回来,她抬起左脚跨过门槛,右脚却不够高又被绊了一下。   继续把人扶正,丁洛洛走了没一会儿又踹翻了一只凳子。   丁洛洛幽幽的声音从喜帕下面传来:“为了吉利可以不要命吗?”   秀月笑了出声,没想到玉珍还真点头了:“现在确实是。”   最终走到花轿前的时候,丁洛洛的命还是在的,可惜就在最后关头被轿沿绊了一下,然后下巴磕在坐垫上了……秀月连忙上前扶人,玉珍头疼地挡轿子。   丁洛洛:“呜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嫁了……”   花轿绕陷空岛的时候丁洛洛光捂着下巴喊疼了。   最后花轿停下的时候,“噼里啪啦”的八字炮又吓了她一跳,这才端端正正坐好。   就在这“噼里啪啦”爆响的背景音乐下丁洛洛似乎听见外面有什么“迎新”“踢门”的声音。   白玉堂踢完轿门之后撩开轿帘,丁洛洛一身繁琐的喜服端坐着。   “洛洛。”他今日亦是一身大红,不同于平日的风发意气,收敛了锋芒,平添三分文雅。   半天丁洛洛没动,白玉堂又凑近两分:“洛洛?”   丁洛洛还是没反应。   白玉堂疑心她是不是睡着了,于是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洛洛,醒醒。”   丁洛洛抬起手,顺着白玉堂的手臂摸到他的脸,然后靠近他的侧脸,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大吼:“五哥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   “我感觉我的耳朵被八字炮震聋了!”   好吧不论过程如何总之结果是把人背出来了。   拜堂的时候卢方和闵秀秀上座,丁洛洛虽然没彩排过,好歹俩姑娘旁边照看着,有点小失误,倒没出什么大事……如果夫妻对拜跪下的时候脚滑差点没用凤冠把白玉堂撞死不算大事的话,也就没什么其他大事了。   把人送进房里,白玉堂出去敬酒了,丁洛洛才撩开喜帕就看见玉珍和秀月凶狠的目光,于是乖巧地把手放下了。   鉴于丁洛洛今日的表现,玉珍连忙恶补知识,从挑帕到束腿,从结发到喝合卺酒都说了一遍,就连闹洞房也粗粗说了些。   于是丁洛洛在学习到了这些知识之后发现玉珍真的很有用,然后顺口问了一句:“那洞房呢?”   秀月望天。   玉珍在深呼吸之后努力淡定了:“虽然很不想提起,我那时沦落青楼的时候被逼着看过一些口口的画册,当时还不知道今天要教与你,逃出来的时候没有顺手带一本很是可惜。”   “那你还记得吗?”   “之前很努力地忘记了,”玉珍道,“不过我婶婶在催我嫁人的时候说过。”   丁洛洛紧张起来:“难吗?”   “不难,五个字,”玉珍继续淡定地解疑,“躺好别乱动。”   “听起来很可怕。”丁洛洛说完之后就寂静了。   过了一会儿   “你们出个声啊,我看不见又听不见声音还以为你们突然消失了。”   “恩公你还要我们说什么呀?”秀月白眼一翻,然后想起,“闵嫂嫂应该知道吧?”   本来闵秀秀还在接受各位绿林好汉的祝福,心想五弟总算娶妻安定下来,之后有什么破事总算不要自己管着了……秀月就跟做贼似的来拉人了。   然后新房内四个人……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闵秀秀乃是江湖难见的一代侠女,她仗义,她豪迈,她大气;她还精通了医理,更是才智出人不同于寻常女儿家。但是她遭到了这辈子最难回答的问题:怎么洞房。   说句心里话,这不是文化程度的问题,这要当众说是尺度与心理承受能力问题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抹不开脸,于是打发了俩姑娘,闵秀秀凑近丁洛洛的耳边轻轻说:“就是口口口口口然后口口口口再么口口口口后来口口口口就口口口口了,你懂了吗?”   丁洛洛说:“您在口口口口的地方啥都没说我懂个毛线呐!”   白玉堂回房的时候已经醉了七分,挑了喜帕喝了酒,红绸束腿结了发,众人还想闹洞房来着,被闵秀秀轰出去了。看丁洛洛那纠结的样子就明白了,要是被吓着,自家五弟今晚不是只能吃素了?   人走得干干净净,闵秀秀还照常例锁了门。   该走的走了,丁洛洛说:“五哥,我饿。”   特别是之前看见桌上的吃食的时候,她简直要扑上去……又被瞪回来了。   白玉堂啼笑皆非,松了绑在腿上的红绸,拉着丁洛洛坐到桌边。   丁洛洛塞了一个饺子,吞下去了……   “洛洛……”白玉堂见她还继续吞饺子,“你就不嚼碎了再咽?”   “珍珍和我说过了东西都是半生的,嚼了我就吃不下去了,”丁洛洛再塞一个,“而且真的好饿。”   白玉堂夹了一个细细咀嚼了然后吃下去,丁洛洛看了他许久,哪里还用问他味道怎么样,看他没吃第二个就明白了。   吞了五个饺子,丁洛洛再转向枣子和花生。   吃了一会儿觉得不对:“五哥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洛洛你今天真美。”白玉堂侧身用手支着下巴,静静地就这么看着她。   丁洛洛眨眨眼:“这话我爱听,不过既然成亲了那我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比如说,成亲了呀,就是说你能勾搭的妹子没有其他的了,以后青楼什么的也不能去逛了,除非,你带我一块儿去。我听大嫂说你以前的风流韵事不少,以前归以前了,现在唔!”   吻住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白玉堂一支一支摘下她发上的珠钗,哑着嗓子:“明日再说。”说完将人抱起轻轻放在床榻上。   丁洛洛还有些慌乱:“五哥我觉得……”   “还叫五哥?”白玉堂褪下她的外衣与中衣,倾身覆上,丁洛洛闭着眼佯装淡定的样子很是可爱。他双手撑在枕边,再度吻上那红唇,然后是嘴角,蜿蜒着往下,到锁骨的时候停了下来。她果然还是接受不了,整个人都绷直了在发抖。   白玉堂再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低沉:“睡吧。”然后起身脱了自己的外衣中衣躺下,侧身揽丁洛洛入怀。   丁洛洛仍在发抖:“五哥,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的,等你准备好了也不迟。”白玉堂说着拍拍她的背安慰,“别想了,睡吧。”   半个时辰之后白玉堂郁闷了,伸手戳丁洛洛的脸:“傻丫头,叫你睡你还真睡……”   第二日闵秀秀清早贼兮兮地来抓现行,结果……   “五弟你就这出息?”闵秀秀难以忘怀看见两人温馨地相拥着入睡的场景,“肉都送你嘴里了你都不咬?”   “大嫂你平日要管理庄内大小事务这般劳累还是先去休息吧。”   这只的思想工作做不通,就去找另一只。   “洛洛啊,和大嫂说说你们昨日怎么就……什么都没做呢?”   丁洛洛叼着鸡腿的动作僵了僵,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啊哈哈哈,今天天气真不错,对了对了珍珍今日要走我都没去送她……”看看闵秀秀威逼的眼神,丁洛洛默默缩了回去。   沉默片刻,闵秀秀道:“你不会没关系,五弟懂就可以了,怎么就……了呢?”   “我怕。”丁洛洛用手绢擦了手,闷闷地答。   闵秀秀等了半天没等到然后:“然后五弟就吃素了?”   丁洛洛笑得很尴尬。   闵秀秀开始暗暗观察自家五弟和五弟媳。   两人相处依旧很和谐,白玉堂偶尔被丁洛洛气炸毛两回,丁洛洛再顺顺毛。然后两人出门把别人气炸毛两回,不顺。再到各处去惹惹麻烦再收拾麻烦,丁洛洛负责惹,白玉堂负责收拾。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间两人房内没有什么该有的动静。   第二日丁洛洛换了男装,再重复昨天的情境,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晚间两人房内什么动静都没了。   第三日没看见两人,于是闵秀秀又神神叨叨地想要去抓现行了。   这次更震惊,人都不见了,留书一封:   再拜大嫂,我与洛洛出门游玩,勿念。   五弟   丁洛洛蹦蹦跳跳地跟在白玉堂身后:“五哥你说大嫂会不会生气呀?”   “会的。”白玉堂见她很高兴的模样,“出来就这么开心?”   “大嫂会生气我开心,”丁洛洛眯起眼笑,“已与展大哥说了出门游历,再去同珠珠说一声,五哥你说我们再去哪儿啊?”   “哪里都好。”有你相伴便好。   丁洛洛笑吟吟地拉起白玉堂的手:“五哥这算不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   白玉堂浅笑着点头,这一生,能找着一人与自己相守,不再孤单,多么美好。   “五哥五哥你快点走,我好像看见神医山庄了。”   “洛洛……”   “嗯?”   “你看见的是土地庙。”   “哦。”   “洛洛。”   “嗯?”   “你脸上有脏东西。”   “哪里?”   “五哥帮你擦……”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内容就结束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肉,肉末也很不容易了好吗【H无能这种事难道我会乱说?   寒月你基叁哪个区的呀?【这种要投奔的口气……   筱妗儿……你确定暖水袋抱抱会幸福?为什么我痒得想把右手剁了【斜眼   梦醒和寒月一样都怀疑我的坑品【楼上那位也是,但是我本身好像是没什么坑品……   好吧,我有罪→ →   ☆、番外 惜玉   初见时,她着紫黑色的裙,长发简单地扎了,别着莲花式样的发饰。她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只是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角,显得很是温柔。   当时亥玖领着她过来:“这是玉珍,这几日住在这个院子里,你平日多帮着点。”   “好。”   那一日,院里的木芙蓉开得极盛,微风带落的花瓣落在她的肩头。   她温温柔柔地笑着:“洛大夫,叨扰了。”   现在回想起来,竟是美极了。   流浅薇坐在玉珍旁边:“你这个病我还不曾见过,但也不是就一定不能治了。”   “明珠,谢谢你,就不用安慰我了,”玉珍轻轻地说,“我的命算是好的,其实最后会变成这样我也有些知道的……不用替我难过。”她的手抚上流浅薇左脸上的图腾:“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都是别人不能替的。”   “玉珍……你就不后悔吗?”   “后悔过的,”玉珍直视她的眼睛,“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我现在只想着好的事,也很开心能遇见你们。”   流浅薇垂下眼:“知道的人何其多,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想问问你,”玉珍转身去看那一树树艳丽的花儿,“我还有……多久?“   “……两个月。”   “那便可惜了,我倒是还想看一看雪景。”   洛夕第二次看见玉珍还是在那个院子里,她站在芙蓉树下,闭着眼仰脸似乎对着满枝的话诉说着什么。依旧微微笑着,像是在与许久不见的老友交谈。   “玉姑娘。”   玉珍转过身向他点头:“洛大夫,你叫我玉珍就好。”   “你不是也叫我大夫吗?”洛夕往院里的石凳上一坐,“你叫我洛夕,我叫你玉珍,随意一点即可。”   “好。”   洛夕侧身用手支着下巴,算尽地主之谊:“你可去别的院里转过?”   “尚未。”玉珍仍站在树下,双手背在身后,很是拘谨。   又看了她一会儿,洛夕问:“站着不累吗?过来坐吧。”   她这才慢慢走近,坐下。   花瓣几乎落了她的肩头,洛夕伸出手,撩起她鬓边垂下的丝绦,玉珍很明显地往另一边靠了靠。他的手往外一划,扫落了残红:“要不我带你走走?”   “待明珠得空我再麻烦她,”玉珍看上去更是局促,“就不麻烦你了。”   “反正我闲着。”洛夕道,“山庄里好看的地方不多,我也不觉得麻烦。”   没法拒绝,玉珍只得应下了。   曾经问过亥玖,为什么喜欢上了一个人就会难以自拔?先是辰壹打破了轮回道,后是戊贰为了一世相守宁愿魂飞魄散。   亥玖说:“没人知道情爱是什么,但是它来的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明白什么?也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吗?   不明白便想明白,尝试着去喜欢别的女子,试便了庄子里所有待嫁的姑娘,却没有感觉。   亥玖哑然失笑:“你刻意地寻是寻不着的,何况庄子里的姑娘你打小儿就认识也不见有感觉,怎么可能现下会突然就喜欢上了呢?”   虽然不认同亥玖的说法,但她后面的话也还有些道理,原来想去山下的村里转转,可巧就碰上了一个不是打小儿就认识的。   那一日下午,洛夕带着玉珍走遍了神医山庄所有的院子,看遍了开了的、谢了的、带着骨朵的花儿。她从开始时的不自在到后来问他一些医理上的知识,从只是习惯性的微笑到后来笑弯了眉眼。洛夕摸摸胸口,好像有点明白了。   事情很快就让流浅薇知道了,叫了洛夕过去:“我知道你知识想明白什么是感情,你换了别人我都没意见,为什么要去打扰玉珍?”   “不是你说打小儿认识的女孩儿不会喜欢上的吗?她不是我打小儿就认识的,为什么就不行?再说了,喜欢是打扰吗?”   “你这样是叫喜欢吗!”   “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对她有感觉。”洛夕两手一摊,“呐,你自己说的喜欢是止不住的。”   流浅薇气得差点摔东西:“卯柒你做执行人这么久今日还像小孩子般耍脾气,莫要怪我不提醒你,感情不是开玩笑的,也不是你想有就有的。”   说完,她一甩袖走了。   洛夕也在原地生闷气,气没还没生完,一想不对,亥玖该是要掀他老底去了。   流浅薇才敲了没两下门就开了,正对上玉珍的笑脸:“我想你也该来了。”   进了屋子内坐下,流浅薇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你是为洛夕的事吧?”玉珍问。   “嗯,他不懂男女间的礼数,今日必定冲撞了你吧?”流浅薇急忙道,“我会教育他的……”   “其实不用,”玉珍拍拍她的手,“你做得够好了,我知道你觉得洛夕打扰了我,也不尽然。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恩公,原是以为自己受不了她每日眼泪汪汪的,其实我也觉得寂寞,也想有人能陪我说说话。看着洛夕,我总是想起我的弟弟,若他……现在也该是……说起来道歉的该是我,到时候我眼睛闭上走了,留下的悲伤却要你们来承担了。”   流浅薇苦笑:“你看得倒是开。”   等洛夕回院子的时候流浅薇已经从玉珍房里出来了,她看了他许久:“不是儿戏,你自己拿捏。”   “哎?”怎么又转了性子了?   她再不回话,走过自己身边往拱门外走去。   “亥玖?”   流浅薇停了脚步,也不转身:“我倒是宁愿你不知道的好。”说完就走。   第二日玉珍出房门的时候见洛夕站在门外:“洛夕?”   洛夕一身书生打扮,头戴方巾,身穿儒服,对她拱手:“小生姓洛名夕,家在汴梁苍山,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玉珍轻笑:“你这演的是哪出?”   “昨日刚看的话本子,”洛夕问,“可是哪里不对?”   玉珍摇摇头,然后走到院子里:“明珠说你平日不是这样的。”   亥玖果然给他使绊子。   “你平日怎样便怎样,刻意亲近我也不习惯。”她似乎习惯了微笑,不论说什么都是盈盈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不深不浅。   洛夕一怔,竟脸红了。唯恐玉珍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急忙逃了开去。   然后几天玉珍出门会看见房门前放着一株秋海棠,倒是再没有大早就看见洛夕守在门口。   流浅薇过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在树下发呆。   “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些以前的事,”玉珍笑问,“你平日没什么事务吗?”   “能有什么事务,”流浅薇扑扑地上的尘土坐下,“洛夕昨日来问我你平日有什么喜欢的物件。我让他自己来问你,他今日还没来过吗?”   “尚未。”   “罢了罢了我先回去了,”流浅薇起身,“他现在不待见我。”   最终洛夕在许久之后偷偷摸摸地来了,在玉珍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轻轻凑近她身后:“玉……”   “啊!”   看吧,这样是不好的。   “嗯,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洛夕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有些不自在。   “桂花,在傅姨院子里的桂树开得很盛。”玉珍答完之后又问,“你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洛夕想了一会儿,“不说这个,我明日命人在那棵松树下扎个秋千,你平日无事也算有点乐子。”   后来的日子慢慢地有了些色彩,也不会整天在回忆中度过。   流浅薇下了令在制药房给玉珍留一个职位,洛夕去庄主房里拍桌子之后,调到财会房去了。   “玉珍你帮我拿一下昨日洛阳百草房送来的账簿。”洛夕看完一本扔下了。   玉珍爬上书架边的梯子,拿了账簿,下来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把账簿放在洛夕桌上:“洛夕。”   “嗯?”洛夕抬头看了一眼玉珍,然后问,“怎么脸色不好?”   “我去找一下明珠。”玉珍笑笑,“很快的。”说完就走,没有看他疑惑的眼神。   然后流浅薇就来找洛夕:“玉珍身体不舒服,不能帮你了。”   “身体不舒服?”洛夕问,“很严重吗?你给她看过了?大约什么时候能好?”   “卯柒,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流浅薇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个月前我下山那次为玉珍看过诊,她的病我从未见过,所以我后来拜托大人帮我看了生死簿。”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这不是在工作范围里的,所以本来就不该查……”   “还有多久?”   “……半个月。”   玉珍已经开始没有触觉了,双手还能动,却常常掉落东西,走路也开始有困难,洛夕差人送了轮椅过来,跟流浅薇告了假每日陪着玉珍。   她依旧笑容不改,却少了往日的神采。   那日秋海棠因为昨夜的雨落了大半,木芙蓉也凋败了不少,洛夕推着玉珍从房里出来:“可要去我娘那里看看桂花?”   “不了,就在这里坐坐吧,洛夕你与我说说你的事吧?”   洛夕站了一会儿,没有回应这个问题,蹲下身从袖袋里拿出一个绣着秋海棠的紫黑色的香囊:“我前些日子托小姨做的。”   玉珍接过,开始手攥得很紧,然后慢慢放轻了力道,嗅了嗅,是桂花的香味:“谢谢,我很喜欢。你喜欢什么?我也可以送你。”   洛夕有点不自在:“你闭上眼睛。”   玉珍没问为什么,乖巧地闭上眼睛。   凑上前,虽然明知道她感受不到,洛夕还是只在她的脸颊上很轻很轻地亲了一下,然后马上退了开去。   “好了。”   玉珍睁眼,见他背对自己,依稀看得见脸上红了,笑道:“昨日听如心说傅姨在雨前折了好些桂花打算做差点,你帮我要几束来吧。”   “好,你等着,我很快回来。”   笑着看那人的背影消失,感觉眼前也有些模糊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没有什么感觉,果然方才似乎被亲了是错觉吧?   就算是错觉也无妨了,她慢慢收紧了手上的力度。   洛夕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   洛夕抱着桂花回来的时候见玉珍静静地在树下:“玉珍,我娘给了我很多桂花……”   “……不要开玩笑了,我才走了那么一会会儿。”   他走到轮椅前,把桂花放在她的膝上,感觉心脏在慢慢地缩紧,每跳一下都那么吃力、疼痛:“你不是说喜欢桂花的吗?这么喜欢为什么不看一眼?就看一眼……”   “玉珍?玉儿?你不反对我就这么叫了,”洛夕弯下腰颤抖着手将她鬓前的碎发埋在耳后,“既然不反对我就叫了,玉儿,你说我喜欢什么你可以送我的……”   “我就喜欢过你,可不可以送给我?”   “这样好像太唐突了,亥玖说还要守礼法的。”   “……我是白无常手下的执行人,很厉害的,看过很多灵魂的往生……后来我和亥玖他们来到这里,他们都找到喜欢的人了,我很羡慕,也很想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以前做过很多傻事的,为了喜欢上一个姑娘还曾经偷看她沐浴,哈哈哈,很傻吧?玉儿你笑啊,你笑了我不会怪你的……”   “玉儿,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不信你可以问亥玖的……”   “卯柒……”   洛夕回头,看见流浅薇站在院子门口,上前拉她:“亥玖你来得正好,来,帮我和玉儿说一下我很喜欢她的。”   “她已经死了。”   “胡说,她就是睡着了,我现在先练习一下,等她醒了我再跟她慢慢说……”   “她死了。”流浅薇提高了音量。   “怎么可能,她还说要看桂花的,亥玖你声音太大了……”   “玉珍已经死了!”   “她没有!你说喜欢不是自己能找来的,为什么我就找到了呢?所以你说的也不是对的!”   “她的灵魂已经抽空了!卯柒你清醒点!”   “……亥玖,”洛夕恍恍惚惚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前,“为什么你没有说过,喜欢是痛的?”   流浅薇闭上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最终掉了眼泪,呜咽着问: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喜欢会那么痛那么痛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咳咳不要问我其他的番外在哪里,我是不会告诉你们写完《惜玉》之后我啥玩意儿没写了的→ →所以挣扎之后我决定,就这么一篇番外好了!   要说《往来》动第一笔的时候是在10年10月1日【要不是我找到手写本的我也不记得了   而在13年终于完结了,可见本人坑品确实不怎么地   正式在JJ发文也是11年了吧……好吧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时候在学校陪伴我的事手写本【尽管后来剧情发展越来越狗血还BE了   大概除了我没人记得我中间停过几次了吧【你还有脸说!   我本来问过有没有想看的番外的,寒月说想看小包子,那个要贴在另一本后面了【对不起不要打我~~~~(>_<)~~~~   写完的感想是终于可以安安心心渣基叁了【……   前几天捉虫加略改了些地方给我的感觉是:还不如把五爷写死了死了哪里还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其实我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写点欢乐的给大家看看而已,我平日里也开始不喜欢看那些很沉重的故事了,我寝室里的姑娘都很二,大家在一起也很开心,别人说大学就是半个社会,我倒没觉得,因为寝室里的姑娘们真心智商不达标【会被杀的=。。=   我的交友圈挺小的,半个腐女,没谈过恋爱,理论知识很多,人偏理性【所以说能写出BG欢乐感情文很不容易好吗!   我顺便再说一下我今天才想起来我的寒假社会实践活动还没弄过……我的读后感也没写过……我的,呃我们寒假就这两样作业   后记也没什么好写的了,我用我几乎残废的右手最后打下这行字:   艾玛终于完结了!!!   感谢你们曾经为我加油   BY终于完结兴高采烈的璃某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